這麽遠的距離,箭能射到百裡修跟前就已經不錯了,她怎麽會指望這一箭就此射死了百裡修?
側首對冷戎道:“冷將軍,來都來了,先打一仗吧?
”冷戎笑道:“自然要打的。
”他們跑這麽遠過來,擺開了陣勢若是連打不打就收場了,那不成演戲了?
冷戎手中令旗一揮,後方沉重的戰鼓聲響了起來。
戰鼓聲由慢到快,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人的心臟上一般。
“謝安瀾!
”百裡修站在城樓上,盯著城樓下坐在白馬上身披軟甲面帶面具的人咬牙道。
“國師,此處危險,還請移駕!
”
百裡修還想要說什麽,城樓下的羽箭嗖地從他身邊射過。
這一箭到不是謝安瀾射的,純粹隻是敵軍攻城射上來的亂箭罷了。
百裡修退了一步,還是冷著臉轉身帶人離開了。
沉重的戰鼓聲傳遍了邊城的每一個角落,自然也傳進了柳浮雲的耳中。
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的柳浮雲豁然睜開了眼睛,側耳仔細分辨確定了正在響起的確實是戰鼓聲。
柳浮雲微微勾唇一笑,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了身來。
他們來得倒是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快一些。
走到房門口,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敲兩下停一下再敲兩下,很有節奏的敲發。
片刻後,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很快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侍衛衣衫的男子拖著另一個跟他一樣穿著卻已經昏迷的男子閃了進來,“公子。
”
柳浮雲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現在這院子裡什麽情況?
”
黑衣男子道:“百裡修將大半的人都帶走了,這院子中守著的人不到三十個。
”
“暗狼呢?
”
“暗狼軍幾個統領雖然是百裡修的心腹,但是百裡修並不全然信任暗狼下面的人,畢竟其中大多數都是西戎皇特意選出來的而且一直優厚有加。
暗狼軍眼下安置在這府邸後面,百裡修應該是想要留著他們讓他們跟親衛營血拚,到時候兩敗俱傷最好。
”
柳浮雲點了點頭,“世子那邊怎麽說?
”
黑衣男子取出一塊令牌雙手奉上,道:“世子命屬下將這個令牌交給公子,這是暗狼軍大統領的令符。
”
柳浮雲輕笑了一聲,“看來西戎皇也是下了血本了。
”
“暗狼軍大統領傷得太重,否則西戎皇應該會想要他自己來。
”
柳浮雲收起了令牌道,“我知道了,溫嶼那兒子找到了嗎?
能不能救出來?
”
黑衣男子遲疑了一下,道:“救出來應該不難,不過…那孩子被百裡修喂了毒藥。
我們不知道是什麽藥,暫時也找不到裴公子。
”柳浮雲將手中的一個藥瓶遞了過去,道:“將這個給那孩子吃,然後帶他離開。
這個解不了毒但是能撐一段時間。
不然,那孩子留在百裡修手裡,不會有好結果的。
”
黑衣男子點頭,接過了柳浮雲手中的藥瓶。
柳浮雲道:“你去辦事吧,我自己會離開的。
”
黑衣男子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柳浮雲,浮雲公子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這院子裡那幾十個侍衛的武功也不錯。
這樣相較起來,浮雲公子的身手好像不那麽靠得住了。
柳浮雲淡淡一笑道:“蘇夢寒會來接應我。
”
聞言,黑衣男子頓時松了口氣,對著柳浮雲拱手,乾淨利落的轉身離去了。
等到黑衣男子離開,柳浮雲毫不客氣地在牢房裡再次放了一把火。
片刻後,濃煙滾滾地從牢房裡冒出,立刻吸引來了守護在院子裡的侍衛。
早就等在宅邸外面不遠處的蘇夢寒看到那院子裡冒出的滾滾濃煙終於松了口氣。
可算是來了,要是柳浮雲當真死在了裡面他怎麽跟謝安瀾交代呢?
側首對身邊的蘇遠道:“上!
”
蘇遠點頭,一揮手身後不遠處便冒出了許多人紛紛朝著那府邸撲了過去。
這時候大軍都在城樓上迎戰,留在城中少許的也都守護者糧草等重要的地方,就算看到這邊發生狀況也未必敢輕舉妄動,以免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蘇夢寒站起身來,反手抓過放在一邊的七弦琴飛身朝著那宅邸的方向掠了過去。
柳浮雲正與黑衣侍衛糾纏中,隻聽空中傳來錚錚幾聲有些刺耳的琴聲,他跟前正跟他交手的人臉色一變就一頭栽了下去。
然後就看到白衣如雪的蘇公子抱著琴落在了旁邊的房頂上,手中的琴弦連續撥了幾下,淩厲的氣勁立刻衝向了院子裡的人。
兩個黑衣侍衛對視一眼,一躍而起朝著蘇夢寒撲了過去。
蘇夢寒嘖了一聲,翻手從琴身裡抽出了一把長劍迎了上去。
柳浮雲有些一邊閃避對手的襲擊,一邊還有空閑分出一分心思來想著:那幾個人一定是被這難聽的琴聲嚇死的。
真的太難聽了。
很快,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戰團。
不過他們都是蘇夢寒的人,有了他們的加入,戰局立刻就呈現出一面倒的局勢了。
“淩雪草在哪兒?
”蘇夢寒走向柳浮雲,漫不經心地問道。
柳浮雲轉身走進了身後的小樓裡,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百裡修的書房。
百裡修的書房裡此時沒人,靜悄悄的一片。
柳浮雲走到百裡修平時坐的椅子跟前,低頭打量著。
蘇夢寒跟在他身後進來,見他盯著椅子瞧也跟著上前仔細看了看椅子皺眉道:“你覺得東西在這裡?
這椅子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
怎麽藏東西?
”柳浮雲不答,思索了片刻走到椅子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