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驚訝地看向陸離,顯然是沒想到陸離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們流雲會是行商的,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對於江湖中的人自然也是認識的。
隻是朝廷對與江湖中人的不服管束十分厭惡,俗話說:俠以武犯禁。
而朝堂上的文官們更是對那些所謂的武夫不屑一顧。
即便是許多將領他們都看不起,更不用說那些江湖草莽了。
因此陸離這個今科探花問出這樣的問題才讓他感到格外的驚訝。
心中驚訝歸驚訝,男子還是恭敬地點頭道:“自然都認識一些的,不知陸公子想要知道誰的消息。
若是沒有,我們也可以立刻去收集。
”他們可不是白幫陸離做事的,陸離付出了相當可觀的報酬,他們當然也要盡心盡力。
陸離擡手在跟前的紙箋上寫下了幾個名字遞給了他,道:“我要見這幾個人,越快越好。
”
男子接過來一看,臉色微變驚愕的看著陸離。
陸離淡然道:“你不必驚訝,我知道這幾個人現在就在京城。
”
男子有些無奈的苦笑,“陸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問在下?
”這位的消息,分明就是比他們都還要靈通啊。
陸離挑眉道:“我雖然知道他們的消息,卻沒有聯系他們的渠道啊。
畢竟跟他們不是一個路子上的,我也沒打算混江湖。
”
男子默默看了一眼眼前的俊雅青年,心中暗道:您這身手混江湖,還不被人當成菜給切了?
“是,陸公子。
屬下立刻就怕。
”
陸離問道:“什麽時候能有回信?
”
男子道:“最遲今晚。
”
陸離滿意地點頭道:“很好,希望流雲會不會讓我失望。
另外,把令狐垣在沈家的消息給我傳出去。
”
“是。
”
穆家,穆翎悠閑的靠在院中的樹蔭下乘涼。
不遠處坐著一身白衣的謝安瀾。
穆翎笑吟吟地道:“無衣啊,聽說你被人盯上了?
”
謝安瀾無奈地道:“我倒是不知道穆兄現在跟蘇會首關系這麽好。
”
穆翎道:“聊完了正事,總是免不了要閑聊幾句麽。
有什麽地方需要為兄幫忙的盡管說。
”
謝安瀾搖搖頭道:“放心吧,這段時間我出門都會帶著人的。
更何況,令狐垣確實是厲害,但是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穆翎想了想謝安瀾的身手,倒是放心了幾分。
雖然比不上絕頂高手,但是逃命總是不成問題的。
穆翎擡手將一本卷宗扔到了謝安瀾跟前的桌上道:“你將這個拿回去給陸離吧,應該有些用處。
”
謝安瀾有些疑惑地擡眼,穆翎道:“這段時間,我趁著咱們在京城大肆吞並的機會,將沈含雙手底下的幾家鋪子都查了一下,除了我們可能還不知道的那些,沈含雙手裡每年至少有六十萬兩的收入。
但是這些錢既沒有進入沈家也沒有給東方靖,最後我又仔細查了一遍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這些錢沒有存入錢莊,而是被直接用來購買了大批的絲綢寶石瓷器美玉等等,經由商隊分別流入了莫羅和西戎。
莫羅女國民風奢華,大部分的絲綢寶石都去了她們那裡。
沈含雙手下還有一支專門走商的商隊,但是這些商隊帶回來的貨物卻與帶出去的價值遠遠無法相比。
而那些錢財自然也就不知所蹤了。
”
謝安瀾扶著椅子,單手翻看著手中的卷宗道:“莫羅和西戎都與胤安接壤。
如果沈含雙真的與胤安人有關系的話,那麽這些貨物賣出去的銀兩會不會直接經由這兩個國家流入胤安?
”然後胤安再拿這些金銀跟周邊各國甚至是東陵交易買賣物資。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啊。
穆翎聳聳肩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不過路途遙遠想要等到消息隻怕需要不少日子。
”
謝安瀾點點頭道:“有勞穆大哥了。
”
穆翎搖頭,“自家人何必客氣,更何況…我也想知道,這個沈含雙倒是是怎麽回事。
”雖然中間跟沈含雙隔著好些年沒有交集,但是有一點沈含雙沒說錯,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與沈含雙的母親關系確實是極好。
雖然小時候他跟沈含雙的交集也不多,但是他還記得最早的記憶中沈含雙並不是這樣心機深沉的。
原本也隻能告訴自己人本來就是會變得。
但是如果沈含雙跟胤安人扯上關系,那就有些讓人不解了。
畢竟,身為父母的沈尚書和沈夫人明顯並不知情的,那麽從小養在深閨的沈含雙是怎麽接觸到這些人的?
“大公子,沈小姐來了。
”門外,管事一臉糾結的進來稟告。
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面的女人,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名聲已經爛成了什麽樣子,居然還好意思上門來找他們家公子。
她自己不覺得不好意思,他們害怕她玷汙了自家公子的名聲呢。
謝安瀾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穆翎,穆翎臉色也不好看,沒好氣地道:“有話直說。
”
謝安瀾笑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我跟沈小姐好像很有緣分。
”她來穆家次數雖然不算少,但是每次沈含雙來都恰好她也在,可不是很有緣分麽?
或者說因為沈含雙也經常來,所有兩人才經常遇上?
穆翎顯然不這麽認為,他認為是沈含雙在派人監視穆家和謝無衣。
畢竟之前幾次見面,沈含雙對謝無衣實在是稱不上多麽友善。
哪怕最開始她竭力想要表現出自己友善的一面。
臉色微沉,穆翎冷聲道:“讓她走吧。
我沒空。
”
管事的松了口氣,連忙點點頭出去傳話了。
他們實在是有些擔心大公子一時心軟,又將那個女人放進來了啊。
到時候隻怕謠言又要滿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