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失笑,無奈地道:“穆兄,阿綾才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呢。
”
穆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大?
對上穆翎鄙視的目光,謝安瀾值得無奈地認輸。
好吧,男女大防確實是一個事兒。
比如說穆翎和沈含雙,之前就有不少人明裡暗裡調侃兩人的關系,還有人打探起穆翎的婚期。
謝安瀾卻是有些明白沈含雙的意思了,在場的人都知道穆翎是陪著沈含雙來參加高家的宴會的。
在外人看來也就坐實了穆翎和沈含雙之間的關系。
若是將來婚事有什麽變化,對穆翎的名聲隻怕也會有不小的影響。
不過沈含雙倒是真的狠得下心來,要知道穆翎的名聲若是受損五分的話,沈含雙就要受到八分損害。
這個世道對女子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所以絕大多數女子都必須小心翼翼的維護自己的名聲。
從高家出來,謝安瀾決心不能夾在別人中間當電燈泡了,隻是飛快地跟穆翎和沈含雙打了聲招呼,就自己落跑了。
看著她非一般消失在街頭的背影,沈含雙不由莞爾,道:“穆翎哥哥,你這個朋友真有趣。
方才還有許多小姑娘跟我打聽他呢。
”
穆翎道:“都是些不懂事的小丫頭罷了,方才高家的小丫頭就湊過去跟無衣說了好一會兒話。
”
沈含雙有些意外,“無衣公子當真惹人喜愛呢。
我還聽高夫人誇他來著。
”
穆翎淡淡道:“無衣性子好,有跟真心為朋友拔刀相助,喜歡他的人自然不少。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
“好。
”沈含雙也不多說什麽,柔順的點頭應道。
換回女裝回到家裡,陸離正坐在書房裡研究卷宗。
謝安瀾心情好,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後才突然伸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陸離擡了下頭,卻並沒有被她嚇到。
隻是微微蹙眉道:“喝酒了?
”雖然謝安瀾已經洗漱過了,但是陸離還是聞到了淡淡的酒香。
謝安瀾笑道:“剛被人拉去高家參加高家小姑娘的壽宴來著,喝了兩杯不礙事。
你在看什麽?
用過晚膳了麽?
”
“等你回來。
”陸離放下了卷宗,淡淡道。
謝安瀾了然,“還沒用膳啊,嗯,我又沒吃飽,陪你再用一點?
”
陸離微微點頭,謝安瀾這才揚聲換來門外侍候的丫頭去讓廚房準備飯菜。
陸離拉著謝安瀾在自己身邊坐下,謝安瀾也不在意,直接湊到他跟前去看他剛剛專注的東西。
“咦?
陸家的資料…顏錦庭?
”謝安瀾有些驚訝,陸離正看著的那一頁正是陸家的四女婿顏錦庭的。
陸離伸手攬著她,免得她直接趴到桌面上去了。
一邊問道:“你認識他?
”謝安瀾搖搖頭道:“原本不認識,不過…今天剛好打了一架。
”
“打架?
”陸離皺眉,低頭去看謝安瀾。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我當然不會有事了,有事兒的是他。
”
陸離皺眉道:“小心一點,他畢竟是靖安侯。
雖然如今顏家在軍中已經說不上話了。
但是老靖安侯應當還是留下了不少心腹的。
你怎麽跟他打起來了?
”謝安瀾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麽事也絕不會跟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打起來。
謝安瀾將今天在高家演武場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陸離微微蹙眉道:“高家和顏家的恩怨由來已久,顏錦庭挑釁高裴倒是不意外。
”
謝安瀾道:“顏家這麽恨高家,難不成定遠侯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顏家的事情?
”
陸離不屑地撇嘴道:“不過是嫉妒而已,當年的戰事,高家死的人不比顏家少,定遠侯的兩個堂兄弟,一個侄子一個堂侄都是死在戰場上的。
顏家那個女人舍不得將兒子送上戰場,如今看著高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靖安侯府卻要仰陸家的鼻息,怎能不恨?
”
“原來如此,無趣。
”謝安瀾意興闌珊地揮揮手,對顏錦庭的事情沒有了興趣。
不過目光落到那份卷宗上,又皺起了眉頭道:“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陸家的消息?
你看這個做什麽…難不成…”
陸離道:“我想看看,這次的事情…陸家到底有沒有插手。
”
“結果呢?
”謝安瀾問道。
陸離道:“陸淵不會這麽蠢,不過我入獄之後…應當有不少人插手此事。
”對於這個,陸離倒是不怎麽介意。
如果是他的敵人不小心入獄了,他也會毫不留情的設法讓他再也出不來。
用謝安瀾的話來說,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其實剝除了陸離入獄之後的那些各方人馬的活動施壓和博弈的話。
這隻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案子,唯一不簡單的也隻是那幾個死者的身份並不是真正的街頭小混混而已。
如果當天,陸離並沒有突然出手當場將那些人殺死。
那麽事情就是——今科探花回家途中,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襲擊,被打斷了腿。
如此而已。
有時候,想得太多反倒是會陷入其中難以看清事情的真相。
柳浮雲敢將這些卷宗交給他,就證明這件事跟柳家是沒有關系的。
至少那四個人不是柳家的。
蘇夢寒也說了,高陽郡王也沒有派人動手。
至於另一位理王殿下東方靖,他還沒到要主動對陸離動手的地步,而且如果是東方靖動手,就不是想要打斷陸離的腿那麽簡單了。
陸家…
陸離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前世今生,陸暉好像對打斷他的腿這件事都很執著啊。
感覺到陸離身上的氣息漸漸冷肅起來,謝安瀾伸手摟住他,“別多想,已經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