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何不就此忘了?
”謝安瀾道:“算起來,你並不欠他多少。
當初若不是他闖入你的房間,你根本就不會落水,自然也用不著他救了。
就算他幫你贖身,你等了這麽多年也該夠了。
最重要的是,或許,他根本就沒想過要你回報。
”
言醉歡低聲喃喃道:“我想再見他一面。
”
謝安瀾無聲地歎了口氣,那就沒有辦法了。
言醉歡很快便回過神來,淺笑道:“不提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你這兩年來可算是過得精彩紛呈了。
剛到京城那兩天,聽得我宛如聽天書一般。
”謝安瀾無奈地聳了聳肩,側首看向涼亭外面。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陸離正獨自一人站在池塘邊看著那一池的枯葉。
仿佛察覺到謝安瀾的目光,陸離也正好回頭看了過來。
謝安瀾對他一笑,才回頭對言醉歡道:“遇上了這麽個會惹事的,能有什麽辦法?
”
言醉歡無語,“你惹得事情好像也不比陸公子少吧?
”
謝安瀾笑道:“那正好說明我們倆天生一對啊。
”
“……”聽說這位是秀才的女兒,不知道什麽樣的秀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這分明就是皇帝的女兒也不敢養成這樣啊。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言醉歡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辭。
謝安瀾也起身送她出去。
目送言醉歡離開,謝安瀾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悵然的感覺。
“怎麽了?
”身後,陸離走過來輕聲問道。
謝安瀾搖搖頭,回身摟住他道:“沒什麽,突然覺得有你在身邊真好。
”
陸離直接用披風將她包住攬入懷中,“夫人有如此覺悟,為夫深感欣慰。
”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道:“別多想了,帶你去吃老和尚做的菜。
”
謝安瀾驚訝,“老和尚在寺中?
”幾次去靜水居都沒見到那老和尚,她還以為他已經醉死在城外的酒坊了呢。
陸離道:“聽說被抓回來念經了。
”
“這是為什麽?
”謝安瀾不解。
陸離道:“敗壞靈武寺的名聲。
”靈武寺堂堂皇家寺廟也是要顏面和名聲的。
那老和尚成天喝酒不說還穿著僧衣在外面到處跑。
難免讓人覺得,靈武寺是不是全都是酒肉和尚。
靈武寺的主持大師也忍不住動了嗔念。
直接派了幾個武僧將老和尚抓了回去。
隻問他到底是要喝酒還是要還俗,不想那老和尚竟然還十分的有骨氣,硬是撐著不肯還俗。
於是就被人押回了靈武寺不得輕易下山,更不能隨便喝酒。
謝安瀾聳聳肩,對老和尚毫不同情。
兩人來到那老和尚原本的小院,果然看見他正獨自一人蹲在牆角拿著一個酒瓶子不知道在幹什麽。
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謝安瀾和陸離,立刻老淚縱橫的朝著兩人奔了過來,“丫頭,你總算是回來了!
”
謝安瀾拉著陸離往旁邊一閃,老和尚撲了個空,回過頭來幽幽地望著謝安瀾。
那模樣看得謝安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大師,有話好好說成麽?
”
老和尚直接了當,“帶酒了麽?
”
“……”誰沒事兒上寺廟裡還帶酒啊?
想要被人家趕出去麽?
謝安瀾輕咳了一聲道:“我們是順路過來的。
”
“你這丫頭,過河拆橋。
”老和尚道。
謝安瀾無奈,“既然那麽舍不得,那您還俗啊。
”靜水居每年分給這老和尚的錢,足夠他一輩子好吃好喝了。
老和尚斷然拒絕,“那怎麽成?
貧僧一心向佛,怎麽能夠還俗?
”
謝安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一個一心向佛。
老和尚輕哼,“那些俗人怎麽能理解貧僧的境界!
”
謝安瀾道:“你的境界就是,酒肉穿腸過,佛在心裡留?
”
老和尚滿意地點頭,“還是你這丫頭有悟性。
”
我就那麽一說,別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好麽?
陸離道:“有飯麽?
”
老和尚閑氣的擺手,“沒有沒有,貧僧不是廚子,趕緊走!
”
陸離氣定神閑地道:“喝酒麽?
”
“……”
“有飯麽?
”
“有!
”
心滿意足的吃了一頓美味的素齋,兩人才拋下了可憐巴巴的老和尚離開靈武寺。
下了山,看看時間還早謝安瀾決定先去找高小胖聊聊。
陸離對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感興趣,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謝安瀾來到高家,很快就被迎了進去。
還沒進門,迎面就一個紅衣少女撲了過來,“謝姐姐!
”
謝安瀾伸手扶住撲過來的小姑娘,仔細看看一年多不見小姑娘倒是長高了不少,“阿綾,好久不見。
”
“綾兒,不得無禮!
”身後,高夫人無奈地道。
阿綾朝著謝安瀾做了個鬼臉,這才放開她乖巧的福身行禮,“阿綾見過謝姐姐。
”小姑娘乖巧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謝安瀾含笑摸摸她的小腦袋,伸手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送給阿綾的禮物。
”
阿綾高興地接了過來,也不忘謝過謝安瀾。
高夫人歎了口氣,不好意思地看向謝安瀾道:“阿綾不懂事,讓陸夫人見笑了。
”謝安瀾搖頭笑道:“我就喜歡阿綾這樣的性子,而且,這一年多阿綾看起來也長進了不少。
”高夫人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請了謝安瀾落座,阿綾望著謝安瀾眼巴巴地道:“謝姐姐,二哥說你剛從肅州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