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道:“人生在世,若不流芳百世,那便遺臭萬年。
這個理由柳兄以為如何?
”
柳浮雲忍不住一笑,“倒像是陸兄說的話,不過這個理由…我卻不太相信。
”
陸離道:“柳兄隻說,你認為如何?
”
柳浮雲認真的看著他,道:“所以,陸兄是認真的?
”
陸離蹙眉,“我何時不認真了?
”
柳浮雲歎了口氣道:“好吧,我不知陸兄為何會有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
但是……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如果真能如陸兄預計的那般成功,或許…這天下因這皇位而起的廝殺和戰亂都會少許多。
”
陸離淡淡道:“不為皇位,總還會為別的。
”這世間,從有了人開始紛爭何時停止過?
柳浮雲笑道:“少一些總是好的,而且…老實說,陸兄的想法確實很有趣。
能與陸兄一道共襄盛舉,是柳某之幸。
不過萬事開頭難,祝陸兄一切順利?
”
陸離點頭,“多謝。
”
兩人一起舉杯,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陸離看著柳浮雲道:“既然柳兄如此開誠布公,我便也提醒柳兄一件事。
你最好還是…早些想想該如何處置,否則,我怕等不到柳兄共襄盛舉了。
”柳浮雲挑眉,陸離提醒道:“蘇夢寒。
”
這三個字卻如同三把鐵錘一般重重地砸在柳浮雲的心上。
柳浮雲原本帶笑的容顏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良久方才輕歎了口氣道:“我是該好好想想了。
”
睿王攝政,並立陸離為睿王府世子的消息自然飛快地傳遍了整個京城。
京城的各外邦驛館也沒有落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宇文策正依靠在院子裡的躺椅中閉目養神。
聽完了宇文靜的稟告半晌也沒有出聲。
宇文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有什麽動靜,還以為他睡著了。
忍不住輕聲道:“父王?
”
宇文策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道:“挑一份禮物送到睿王府去吧。
”
宇文策的平淡反應讓宇文靜有些措手不及。
猶豫了一下才道:“父王,睿王將國事都交給了陸離處置,咱們真的不做點什麽嗎?
”
宇文策看著她問道:“做什麽?
”
宇文靜道:“以後東陵若是睿王府掌權…對咱們可沒有什麽好處。
”
宇文策坐起身來道:“睿王府就算掌權,想要完全掌握住朝堂上下,沒有幾年功夫也是辦不到的。
現在需要關心的,是西戎那個老不死的。
”
“西戎皇?
”宇文靜想起來昨晚睿王府傳來的消息,她一直以為她那位好堂妹是奉了父王的命令潛入到百裡修的身邊,沒想到她竟然是西戎皇的人。
直到現在,宇文靜其實都沒有搞清楚蘭陽郡主到底是攝政王府派去西戎的細作還是西戎皇安插在睿王府的眼線。
對此,宇文靜也沒有細究。
她敏銳的察覺到父王並不太想要提起這件事。
或許……蘭陽郡主是真的背叛了胤安?
如此父王卻沒有讓蒼龍營去清除蘭陽郡主,是不是說明父王對這個外甥女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宇文策冷笑一聲道:“西戎皇悄無聲息的跑到東陵來是為了什麽?
”
宇文靜道:“不是說,為了那什麽寶藏麽?
”宇文靜自然雖然對那所謂的寶藏很是好奇,也很是心動。
但是無奈宇文策並沒有什麽興趣,她自然也就不敢表現出什麽太大的興趣了。
宇文策微微眯眼道:“若真的隻是寶藏還好說,隻是,若東陵和西戎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夠分享,下一步就該聯手對付胤安了吧?
”
宇文靜沉默了片刻,斟酌著道:“西戎皇年事已高,這幾年依然將權力抓在手中半點也不肯放給膝下的皇子。
如今隻怕未必還有那個雄心壯志挑釁胤安。
”宇文策道:“之前那一場大戰是誰挑起的?
”
宇文靜默然。
宇文策重新靠回躺椅裡,沉思了片刻方才道:“罷了,東方明烈成了攝政王,本王也該親自恭喜他才對。
”
宇文靜恭敬地退下,“兒臣去準備禮物。
”
睿王殿下回到府中,將西西扔給了正在下棋的謝安瀾和蘇夢寒,便悠然自在的揚長而去了。
看著睿王灑脫的背影,蘇夢寒忍不住感歎道:“睿王殿下這才是真正的視權勢如浮雲。
若是在下處在這個位置上,隻怕也未必能有這般的灑脫。
”
謝安瀾笑道:“蘇會首如今豈隻是視如浮雲,分明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
蘇夢寒看了乖巧地坐在一邊的西西一眼,笑道:“夫人謬讚了。
”
謝安瀾挑眉道:“既然如此,流雲會還請蘇會首接回去如何?
”雖然流雲會現在不用謝安瀾親自打理,但是卻壓在了穆翎和陸離的身上。
陸離事情本來就多,穆翎自己還有偌大的穆家要打理。
這才回京沒多久,都在她面前抱怨了兩回了。
蘇夢寒道:“在下身體孱弱,命不久矣。
夫人竟然也如此忍心?
”
謝安瀾仔細打量著蘇夢寒,實在沒看出來哪裡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你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謝安瀾有些關心的問道。
蘇夢寒有些無奈的苦笑,攤手道:“還是那句話,死不了,活不好。
”
謝安瀾蹙眉,“孫先生也沒辦法麽?
”
看著謝安瀾關切的神色,蘇夢寒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誠懇,輕歎道:“已經好了很多了,孫先生說隻要好好養著,長命百歲是不敢奢望,活過天命之年應該不是問題。
不過,不能長期勞累費神,所以,晞兒還是要勞煩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