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自然也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打量她,卻不以為意。
她會武功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人知道,現在就算多一些人知道了也沒什麽。
以後行事還能自在一些。
不過對於這些被賭在正堂裡出不去的女眷們來說,她會武功這事兒顯然有些驚悚。
不說女眷偶爾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畏懼,仿佛她是什麽吃人的妖怪。
不過這些都是那些未出閣的貴女或者年輕的少夫人們。
那些年長的當家主母們顯然要鎮定的多,有幾位看向她的神色甚至算得上溫和。
隻看那些人眉宇間不同於一般女子的乾脆利落的英氣,想來也都是將門之後。
有了高裴的幫助,原本還有幾分勢均力敵的刺客立刻兵敗如山倒。
一個一個或者重傷或者被殺。
謝安瀾的目光落到了那個假扮錦書的女子身上,她的武功顯然是最高的,也是這些人的領頭。
但是她依然不是高裴的對手,兩人交手不過上百招,她就被高裴一劍拍在了手背上,手中的短劍應聲而落。
那女子連忙後退了七八步想要避開高裴接下來的攻擊。
但是高裴因為母親剛剛險些被害心情十分不好,手下自然也不會留情。
長劍如影隨形一般的追了過去,那女子一咬牙,翻身抓過一個衝上來不知道是想要撿便宜還是想要表現自己英勇之姿的青年就朝著高裴甩了過去。
在高裴伸手接住來人的時候,又抓住了另一個人,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將人扔過去,而是擋在了自己前面面對著高裴。
“又來這套?
”高裴挑眉,面無表情地道。
女子咳出了一口氣,方才輕笑一聲道:“高將軍,我知道這對你沒用。
畢竟…這回抓的又不是你的親人。
”
“你…你想怎麽樣?
”被他抓著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襲錦衣,戰戰兢兢地問道。
女子並不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高裴道:“高將軍,今晚原本不關你的事,你非要多管閑事壞了我的好事。
”
高裴冷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坐在這裡看著你們殺人?
”
女子笑道:“是又怎麽樣?
貿然插手別人的私人恩怨,會招報應的,高將軍難道不知道?
”
“私人恩怨?
在場這麽多人跟你有私人恩怨?
”
女子燦然一笑道:“當然不是,剛才其實隻是跟高將軍開個玩笑而已。
我隻想要陸文翰那個老東西的命。
”
高裴皺眉不語,側首看向被侍衛護在後面的陸文翰等人。
陸文翰被人扶著,有些顫顫巍巍的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道:“聽說…這位是什麽繡玉館的錦書姑娘?
老朽…似乎沒有見過姑娘,不知道老朽什麽地方得罪了姑娘?
”
女子輕笑出聲,她本就受了傷看上去頗為狼狽,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十分你的燦爛快意,“你當然不認識我了,姓陸的老不死的…你當年害死了多少人,怎麽會記得我這麽一個小小的女子?
”
陸文翰眼神一沉,冷聲道:“姑娘說話最好有證據,否則……”
女子不屑的冷笑一聲,“哦?
難道我有證據你就不殺我了?
陸文翰,二十年前你色欲熏心,染指了自己親弟弟的女兒,害得她未嫁先孕,為了怕醜事敗露想要殺人滅口。
你沒想到,我娘竟然命大逃了出去。
你喪心病狂,怕我娘洩露了你的秘密,還暗地裡殺死了我外祖父外祖母一家十幾口。
如此喪心病狂,這些年你竟然也能睡得安穩麽?
”
“你胡說什麽?
!
”陸文翰臉色大變,厲聲道。
整個正堂內外的人也立刻變了臉色,暗地裡紛紛議論起來。
“這姑娘…難不成竟然是陸老爺子的女兒?
”
“陸老爺子的弟弟…倒是有幾房,不過都不在了啊。
這說得是哪一房?
”有人安安好奇。
“這個…應該是陸老爺子的五弟吧?
好像隻有無房如今一個人都沒有了,剩下的幾房好歹還有後人,有的家裡老太太都還在呢。
”
有人覺得有道理,“說起來,當年陸家五老太爺好像是外放的時候遇到了強盜,一家子都被殺了啊。
”
“沒想到竟然……”
“胡說八道!
”陸文翰氣得須發皆張,“你到底是什麽人?
受了誰的指使如此陷害老朽!
”
女子冷笑一聲,似乎是不屑回答她的問題。
隻是隨手將一塊玉佩拋在了地上,眾人一眼望去,清楚地看到玉佩上刻著一個陸字。
隻是那系著玉佩的絲絛看上去已經很陳舊了,顯然是多年前的舊物。
“我母親將我養到十五歲便自盡了,臨死前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她說她對不起外祖父和外祖母,她要我發誓,終此一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殺了陸文翰這個偽君子替外祖父一家報仇。
原本我也不想這麽快行動,但是…我怕這個偽君子哪天突然就死了,等不到我等報仇的時候。
”女子沉聲道,聽這話的話,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看向陸文翰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怪異的感覺。
陸文翰自然察覺到了不對,手指顫抖的指著堂中的女子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為何要如此毀我陸家名聲!
”
女子勾唇一笑道:“我是陸家五房的外孫女,被你殺害的陸家五老太爺一家唯一的血脈。
不過我知道,今天我也要死了,既然殺不了你,我就去黃泉底下向我外祖父一家請罪吧!
高將軍,抱歉的很,我們沒想要殺高夫人。
”說完,那女子竟然一把推開了被他挾持的男子,橫劍朝著自己的脖子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