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當樸大昌從果園摘完梨子回來後,被從屋中走出來的馮玉珍還有香秀給吓了一跳。
就見她們臉頰浮腫發白,眼睛珠子通紅。
就跟整夜睜着眼沒睡覺一樣,樸大昌忍不住問道。
“嫂子,香秀姐,你們這是咋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呀。”
“有些人大晚上不閑着,咱家那麼多錢我總得注意點。”馮玉珍抱着膀子冷嘲熱諷道。
“馮玉珍,你什麼意思。拐彎抹角罵我小偷是不是,我雖然出身窮苦,但是還看不上你那幾個臭錢。”
“尤其是寡婦的錢,我拿了晦氣!!”香秀不甘示弱的叫罵。
馮玉珍一聽香秀竟然罵她寡婦,當即火氣就壓不住了。
“你個窮山溝的破鞋不知道被人給賣了多少次了,還有臉勾搭我家大昌,真是不知廉恥,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你說誰破鞋,你個臭寡婦!”
“你臭破鞋!!”
“你……”
倆女人吵得不可開價,搞得樸大昌頭都大了。
他本來還想着讓香秀幫襯着玉珍嫂子把果園搭理好,畢竟她能夠吃苦耐勞。可現在這個陣勢,倆女人就跟點了汽油桶一樣。
看來是不好相處了。
樸大昌哭喪着臉圪蹴在地上,搓着臉思考。
一個是最敬愛的嫂子。
一個是喜歡的女人。
這種情況他到底該如何處理呀。
就在此時有一個矮胖的老婦牽着一個十幾歲面黃肌瘦的小男孩出現在果園的門口。
香秀看到那倆人之後頓時閉上了嘴巴,表情有些複雜的走向了他們。
“你們咋來了?”
“秀呀,俺們去了你公公家找你,他們說你來新換的男人這裡生活了。沒想到你真在呀,這戶人家給了你多少錢呀,你咋也不給家裡交。”老婦呱呱着說道。
“錢錢錢,你們就知道錢。”
“要不是因為你們貪圖錢把我賣給趙長順,我能變成今天這樣嗎。”
香秀激動得說着,眼淚瞬間浸透了眼眶。
“上個月不是剛給你們郵了五百塊錢,怎麼又來找我了。”
誰知老婦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張嘴痛哭起來。
“秀呀,你爹他,死了。”
香秀的身體原地怔住,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痛苦。
是啊,一個把她當做工具販賣的爹,她内心的情感早已被消磨幹淨,所以這個消息對她來說。
帶來的隻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又要花錢了。
他們娘仨叽裡呱啦說了一些話,随後香秀面色發白的返了回來。
她看向樸大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昌,我,我可能要回去了。”
樸大昌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他沒有多說什麼。
将昨天賣出的一千五百塊掏出來塞給了她。
“這些拿着回去安葬你父親吧。”
“我!!”
香秀無言以對,隻有感動的淚水在噗噗的往外冒。
臨走之際馮玉珍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一千塊錢給她,讓她安葬完父親,找個好人家嫁了。
這一千塊算是給她添置的嫁妝。
“馮玉珍,等我葬了我爹就會回來。”
“我香秀這輩子沒什麼大的追求,但大昌我絕不會放棄的!!”
香秀把錢扔在了地上頭也沒回的帶着老娘離開了。
不管怎麼說。
香秀的離開讓香草果園短暫的恢複了安甯。
生活還要繼續,尤其,距離一個月的期限正在一天天接近。
賺錢,已經成為樸大昌的首要任務了。
在馮玉珍的幫襯下,樸大昌将兩大框梨子收拾妥當,終于來到了流水鎮國賓市場門口。
之前輝煌管理物業為了表示歉意已經給樸大昌免費劃出一塊售賣區域,所以他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售自己的梨子了。
“賣梨子咯,賣梨子。”
“又大又脆又香甜的梨子,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呀,這老闆的梨子個頭還真不小,咋賣的。”有過往行人聽到吆喝聲忍不住過來詢問。
“三十!”樸大昌想到曉雯的評價,狠心加價說道。
“啊,一筐三十呀,挺便宜的。”
“就是我要不了那麼多,你們幾個需要不,咱們分分吧。這農民的梨子看着真不錯,大夥就當幫幫忙讓他早點收攤回家。”一位婦人故作殷勤的替樸大昌招攬起客人來。
然而樸大昌一把将她挑揀的手給按住了。
“大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不是一筐三十,是一斤!!”
“啊??”
“你個鄉巴佬是窮瘋了吧,一斤三十,買你命呀。”
“大夥都散了吧,這鄉巴佬窮瘋了,别再讓他碰瓷咱們。”
婦女用力将梨子摔在筐子裡,罵罵咧咧的對着衆人揮手,很快聚起來的人消失不見了。
如果說是第一天來賣,那麼樸大昌很有可能動搖了。可是姚老跟曉雯都說了,他梨子的價值隻能更高。
所以樸大昌就沉住氣沒有理會他們。
一波人來,一撥人往。
來的人都被樸大昌的大梨子給吸引了,去的人都被價格吓住了,當然走的時候免不了要送樸大昌幾句經典國粹。
樸大昌被問價格問的口幹舌燥,最後還要被臭罵。他索性找了個紙殼子寫上梨子三十一斤,拒絕還價。
閑下來後,樸大昌有時間将注意力轉到了金波那裡。
金波鼻青臉腫,顯然被人給打了。如果樸大昌沒猜錯的話,打他的肯定是趙強了。
讓你憋着壞坑老子,活該被打!
樸大昌咧嘴嘲笑。
然而金波卻一改往日對他的敵意,面對樸大昌看來的目光竟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隻是,樸大昌對他可沒什麼好感。
天知道這個秃頭家夥有沒有長記性,是不是還憋着壞想整自己呢。
就在此時,他的攤位前來了個戴着口罩的女人。
“樸大昌,你今天又來了呀。”
樸大昌眉頭一皺。
沒記得城裡有啥認識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