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就是想讓我給李浩捐心髒吧。
”甯若雪神色如常,她擡起頭盯着呂芳:“我的心髒給他了,我呢?
我怎麼辦?
”
“你是女孩子嘛。
”呂芳毫不在乎地說:“我把你生下來,你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三十年,時間也算是不短了,所以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
“但是你弟弟不一樣,你弟弟是男孩子,他要繼承家産,還要傳宗接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他不能有事。
”
“所以你就拿我的命,換他的命?
”甯若雪笑了,笑着笑着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你知道嗎?
當我聽到你病重,隻有半年時間的時候,我很心痛,即使是你抛棄了我,奪走我父親所有家産,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很難受。
”
“我想着最後一次見見你,哪怕是以前你有天大的過錯,我覺得也是過去的事情,人都要沒了,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原諒的。
”
“可是我等來的是什麼?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移動的人體器官,為你這個兒子随時換心換肺嗎?
”
甯若雪失聲痛哭:“我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這樣做的時候,心裡可有一點點的心痛?
”
“沒感覺,畢竟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
”呂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雪,我現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要用試圖用親情來打動我,因為沒用。
”
“現在合同是你簽下的,白紙黑字,你抵賴也沒有用的,這可都是你自願的。
”呂芳拿出那份合同。
“你一直在關注着我,對吧。
”甯若雪笑道。
“其實也沒多關注,就是為了博你同情随口說了一句而已,你千萬别當真。
”呂芳一臉無賴相。
“可惜了,如果你稍微關注一點我,那就會知道我是豐陵一名金牌律師,合同看都不看就簽字,你覺得這是我的風格嗎?
”甯若雪抹幹眼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再傷心了,因為她對自己所謂的親情已經絕望了,從此以後,她不會再為這位所謂的親生母親流下一滴眼淚。
“你是律師又能怎麼樣?
簽了字,合同是生效的。
”張遠冷笑一聲道:“而且你這屬于捐贈,國家允許的條件下。
”
“那你可以看看你的合同,上面還有我的簽字嗎?
”甯若雪淡淡地說。
“簽字,這不都在嗎?
”李正業拿出合同瞄了一眼,隻看了一眼,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隻見剛剛還在的簽名和指印,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
印泥怎麼不見了?
簽字怎麼也不見了?
”李正業吃了一驚。
“剛才她明明簽下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呂芳也震驚了。
“她是律師,為了應對一些突發狀況,所以準備的筆和印泥都是特制的,寫的時候和正式的筆沒什麼兩樣,但是過五分鐘,指印和筆迹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也看不出來。
”陳宇笑道。
“甯若雪,你跟我玩這一手?
”呂芳大怒。
“我為什麼不能和你玩這一手?
我當你是親人,你當我是什麼?
移動人體器官庫?
”
甯若雪冷冷地說:“呂芳,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對你斷了最後一點念想,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信任你。
”
“好,好啊,親生母親也防着,不愧是律師出身啊。
”呂芳恨恨地說。
“不,她是一點也沒防着你,而是我提醒了她。
”陳宇笑道:“我是一名中醫,從一進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裝出來的。
”
“你身體沒一點問題,而且比起同齡人要好得多,而且保養得不錯,所以我就提醒了一下若雪。
”
“你這個混蛋,你是什麼人?
為什麼壞我們的好事?
”呂芳怒道。
“我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是她男人,你們敢打她的主意已經觸了我的底線,趁我沒發火之前,滾出豐陵。
”陳宇冷冷地說:“否則你們一個也回不去。
”
“小子你真的以為我豐陵無人?
告訴你别多管閑事,就算是她不簽這份合同,我也一樣讓人取了她的心給我兒子治病。
”李正業怒道。
“你兒子的病,屬于充血性心力衰竭,已經到了中後期,如果沒錯的話,他這一年多都是靠藥物維持的吧,但是心髒情況越來越嚴重,心髒功能越來越差,所以現在即使是用藥也沒用了。
”
“恕我直言,即便是匹配到合适的心髒,成功率也隻有不到百分之五十,而且你兒子雖然隻有十八歲,但是縱欲過度,陽剛之氣不足,所以有八成的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的。
”陳宇冷笑道。
“你胡說,閉嘴,你敢咒我兒子死?
”兩口子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其實你們也沒有必要這樣,他的病,我能治。
”陳宇斜着眼睛看了痨病鬼似的李浩。
“你能治?
你算什麼東西,我兒子的病連盛京太醫院的院首,中西醫結合的吳保真都看過了,他說……”
“他怎麼說的?
是不是說移植心髒隻有三成把握,用中醫保守治療,則有六成把握?
中醫倒不是沒有辦法治,但需要一味‘天王保心草’為藥引,輔以保元湯,補肺,益心,活血化瘀,曆時一年就能治好?
”陳宇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
”呂芳和李正業吃了一驚,吳保真确實是這樣說過。
“他又有沒有說過,如果找他師父羅回春,則有八成把握,而且治療周期縮短一半?
”陳宇冷笑道。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今天的事情你都不要多管閑事,中醫我們會去看,但她的器官我們也要拿下。
”李正業怒道:“來人。
”
随着他一聲沉喝,外面湧進來了五六名打手,李正業兩口子在盛京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當然是有些人脈的,他們這次是要雙管齊下,中醫西醫都要試一下,目的就是為了保住兒子的命。
“拿下,别傷了小姐。
”呂芳冷笑道:“她得好好活着,等着給我兒子移植心髒呢。
”
幾個人頓時沖了上來,陳宇一記耳光甩了過去,啪的一聲放倒了一人,雙臂一震,真氣驟然形成,武宗的實力讓這些人根本扛不住。
一陣慘叫,室内的五六名打手幾乎全部倒在地上。
“你是誰?
我們家的事情需要你來管嗎?
”呂芳尖叫了起來。
“我叫陳宇,記清楚這個名字了,也看清楚了,她,甯若雪,是我陳宇這輩子要護的人,誰敢再打她主意,我讓你們好看。
”陳宇一腳踹出,咔嚓,地下的地闆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