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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八百五十二章.永安槍王從此姓趙

  雖然沒看着熱鬧,但楚安民沒有任何不樂意。
在聽到汽車鳴笛以後,楚安民把手裡的望遠鏡一收,招呼周春明等人下山。

  他們一行人急匆匆地上坡,又花了十多分鐘下坡回到車前。

  眼看着領導們過來,趙軍即便抱着小黑熊,也從車上下來迎接。

  “你倆厲害呀!
”楚安民離老遠就沖趙軍、周成國誇道:“你倆一上去,那黑瞎子就跑啦?

  周成國少有地開口,指着趙軍道:“我兄弟厲害!

  “真厲害!
”楚安民快步走到趙軍面前,一手與趙軍相握,另一隻手連往趙軍肩膀頭上拍了兩巴掌,道:“小夥子,真有你的!

  這楚安民很明事理,他雖然是領導,但一字不問趙軍使了啥招,就能如此輕松地弄走黑熊。
隻是當看到趙軍胸前鼓起時,楚安民略微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

  趙軍也沒瞞着,把自己驅趕大黑熊、撿了小黑熊的事簡單跟楚安民、周春明做了一個彙報。

  當聽說趙軍撿着了一隻小黑熊以後,楚安民好奇地非要看一看小黑熊長得啥樣。

  不怪楚安民好奇,黑熊一般都是蹲倉裡下崽兒,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剛出生的小黑瞎崽子。

  而聽趙軍說小黑熊沾了凍,此時太過脆弱不宜再受涼,楚安民就把趙軍拽上了自己的專車。

  于是,在回永安林場的路上,趙軍跟楚安民坐了一輛車。

  雖然都是吉普,但不是哪個工人都能跟局長坐在一起的。

  這楚安民也是愛才,一路上不斷地誇着趙軍,還說要給趙軍記一大功,以表彰他對永安今年冬運生産做出的傑出貢獻。

  這大吉普沒有空調,但車内能遮風禦寒,趙軍靠在座椅上,感覺倒也不錯。

  而與此同時,趙有财坐在馬爬犁上,沿運柴道颠簸而上。

  眼下山裡的溫度大概在零下二十度左右,人坐在爬犁上,被馬拉動快速地往山裡走,嗚嗚的寒風從耳畔刮過。

  可以說,坐這爬犁比走路還冷呢!

  但沒辦法,坐爬犁又比走路快得多。

  一張馬爬犁也沒多大,蔣金友在前頭趕爬犁,趙有财和張援民擠在後頭。

  此時趙有财蜷着腿,腳前放着兩桶白酒。
而在他身後,靠着蔣金友從家帶來的鋪蓋卷。

  這年頭,拉套子的人伺候牲口,他想幹淨也沒有辦法。

  尤其是即将要住大通鋪,蔣金友他媳婦就直接把鋪蓋卷晾晾又給他卷上了。

  此時就從那鋪蓋卷上,不斷有酸臭味兒鑽入趙有财的鼻子裡。
但趙有财躲也沒處躲,還得低着頭,要不然迎面的山風會不住地往他鼻子裡灌!

  就這樣,爬犁一路來在40林班下,蔣金友聽見張援民和趙有财的喊聲,勒馬将爬犁停靠在路旁。

  趙有财費勁地搬腿下了爬犁,站起來抻了下腰,接過張援民遞來的槍。
然後,趙有财擡手一指遠處山尖,對二人道:“那片兒應該就是你們那楞場。

  這時,李遠、李偉、馬曉光各趕着馬爬犁停在周圍,他們一起注視着那背槍的趙有财。

  不是趙有财多引人矚目,而是這幾個人之前在張援民家,和趙有财相處了短短的幾分鐘,就看出這厮不是個省油的燈!

  但是聽張援民介紹說,這家夥是趙軍的爹,看在趙軍的面子上,幾人也不得不對他保持着一定的尊重。

  “老叔啊!
”張援民看看周圍山場,指着道旁歪脖樹,對趙有财說:“你看那樹上還有雪呢,你這天上山多遭罪呀?

  昨天永安林區下了一天的小雪,雪雖然不大,但積少成多,降雪量仍是不小。

  此時樹枝上、樹杈上都挂着雪,人此時穿山林,身體剮蹭樹條時,樹條上的雪就會落在其身上。

  這一路上去,誰也不能總打掃身上的雪,更何況落在前襟、肩膀、胳膊上還好說,落在後背、後腰上就打掃不着了。

  随着人在山間行走,身體通過運動會散發出熱氣。

  熱氣傳到棉襖上,或是等上午出太陽,沾在身上的雪一化一凍,就會在衣服後背上結出一層冰碴。

  這時再在山林間穿梭,被凍硬的棉衣會發出響聲,這一有動靜,就會驚動野獸。

  所以正常來說,雪後第二天沒有出來打圍的,上述原因是其一。

  而其二是山牲口雪後不動彈,得到今天下午才會動身找食吃。

  趙有财打圍多年,這裡頭的門道兒,他能不知道嗎?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了,在頹廢後又煥發生機,趙有财的心就如長草一般。

  他不出來,他不上山,他心裡刺撓!

  要不然,趙有财也不會在昨天就跟張國慶請假。

  趙有财不想自己再像前兩天那樣了,他感覺李大勇說的對,自己才四十三,自己還不到養老的時候。
而且輸給誰,也不能輸給自己兒子呀!

  或許,趙有财今天根本沒想打啥,可能他進山裡溜達一圈,心裡頭就痛快、就敞亮!

  所以即便知道今天不适合上山,趙有财也硬要出來,甚至不惜跟王美蘭吵上一架。

  此時聽張援民勸阻,趙有财隻是瞥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拿槍往肩上一挎,大步就往東邊山坡上走去!

  “啧!
”見趙有财這般倔強,張援民砸吧下嘴、微微搖頭,然後示意蔣金友繼續趕路。

  四架馬爬犁沿路而走,趙有财則背着槍,在山林裡趟雪而行。

  剛下完大雪,山林裡無人經過,雪都沒到小腿肚子了。

  要是下完雪後,過上幾天,上山打獵、下套子的人多了,人來人往把道上雪踩平,後來的人還能好走一些。

  而此時趙有财,是雪後第一個走這山路的人,他這一道走上去,一步步都不容易。

  腳踩進雪裡,拔出來再向前,一步步都很吃力。

  這時,陽光打在趙有财身上,趙有财微微轉頭,眯着眼睛望了望天邊。
随着他腦袋轉動,頭上的狗皮帽子碰到了樹枝,枝頭上雪散落而下,意境當真不錯!

  趙有财轉回頭,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何,剛剛好了一些的心情,此刻又沉重起來。

  不為别的,趙有财就為自己打圍之路的坎坷而憂愁。

  上山好,上山心裡舒服,可家裡人不讓啊!

  想起今早對自己橫扒豎擋的王美蘭,趙有财不由得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這娘們兒,你一天管我幹什麼玩意?

  說完,趙有财就像賭氣一樣,大步往上走。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

  但因為山林裡積雪難行,趙有财其實也沒走出多遠。
好不容易翻過山尖子,再往下走四五十米,趙有财就感覺自己又累又餓。

  要不說呢,上山打圍時,早起那一頓飯最重要了。
這一頓要是吃飽了,甚至能堅持到午後一兩點鐘。
但要是沒吃好,可能上午十點來鐘就餓了。

  所以,在趙軍臨出門的時候,王美蘭給他沖了一碗麥乳精。
這玩意含奶含糖,喝它溜縫兒還扛餓。

  趙有财是踩崗梁子上、踩崗梁子下,此時他從崗梁子下陽坡,在陽坡上找個樹墩子坐下,邊曬太陽邊從兜裡掏出火柴和煙。

  劃着了火柴、點着了煙,趙有财一邊吸煙,一邊望着周圍的樹。

  此時的趙有财,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現在自己又累又餓,不趕緊往家走,容易出危險呐!

  可這要回家,趙有财知道王美蘭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倒不至于挨打受罵,但那娘們兒陰陽怪氣的,趙有财更來氣!

  忽然,趙有财猛地一震,他手指間夾的煙落于雪中,他伸手拿過插立在雪地上的56式半自動步槍,将槍橫于身前的同時,他緩緩自樹墩上起身。

  此時并沒有任何獵物的影子出現在趙有财的視線中,但在他左前方,一縷白氣緩緩飄起,每升至地平線處,就會被寒風吹散!

  趙有财貓着腰、端起槍,一步步慢慢往坡下而去。

  往下走了十五六米,趙有财停住了腳步,他端槍往前一瞄,通過槍星看到了一群野豬!

  皚皚白雪之間,黑乎乎一片!

  這群野豬有大有小、有公有母,十七八頭聚在一起。

  眼下正是野豬打圈交配的季節,但這兩天的雪迫使炮卵子停止了争鬥。

  昨天晚上這些野豬圍成圈,外頭炮卵子趴在外頭,五頭母豬和幾頭隔年沉趴在裡頭。
還有六七隻小黃毛子,它們則爬到了大野豬身上,昨夜就睡在大野豬上面。

  這幫豬,像摞堆一樣!

  而昨晚的雪一直下,下到今早三點多鐘,雪已将豬群覆蓋。

  但這些豬一直挺到七點多才紛紛起床,小野豬從大野豬身上下來,抖落了身上的雪,往雪地裡撒了泡尿,然後回來繼續睡覺。

  沒辦法,一起來、一動彈勢必要消耗體内熱量。
這大雪天找食物太費勁,所以野豬們就得盡可能地減少活動。

  在睡這回籠覺的時候,野豬們還是像昨天晚上那樣,大野豬在外、在下一層,而小野豬又爬到大野豬身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大野豬們不情願,但周圍地上全是雪,唯有它們昨夜趴窩的地方,地面上的雪被它們身體的溫度所融化。

  這些野豬不管能不能睡着,趴在雪地裡都是一動不動。

  但它們即便不動,卻得喘氣!

  也正是因為它們呼出的白氣,引來了趙有财。

  趙有财槍口瞄向豬群,通過槍星,他隻能看見黑乎乎一片,分不清哪頭豬是哪頭豬。

  但趙有财經驗何等豐富?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居高臨下,于是便将槍口往下壓了壓。
這一壓,看到的就不再是野豬,而是白色的雪地。

  此時,山風吹過。

  風搖動枝條,沙沙作響。
樹枝與樹枝相碰,隻聽咯吱吱,好像磨牙一樣。

  山間還有鳥雀鳴音。

  但這一刻,趙有财耳邊卻響起了王美蘭的聲音。

  “有财打圍,越打越賠!

  趙有财一個激靈,眼睛從槍後挪開,他臉上浮起一陣潮紅,嘴裡罵道:“敗家娘們兒!

  罵完,趙有财再次端槍去瞄,卻發現自己的心靜不下來了!

  槍打一口氣!

  趙有财知道此時自己的狀态不對,他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山坡上,然後連續呼吸三次,緊接着猛地憋住一口氣,在心中暗道:“我趙有财縱橫嶺上三十四年!

  “嘭!

  一聲槍響!

  兩層的豬群,轟然炸開!

  “嗷!
嗷!
嗷……”

  豬嚎叫聲亂做一團,下面山坡亂做一團,大豬小豬滿地走!

  剛才那野豬趴窩之處,一頭炮卵子、一頭母野豬,一頭隔年沉,三頭野豬在血泥之中哀嚎抽搐!

  趙有财一槍三豬!

  一槍既出,趙有财也不管打中了幾頭野豬,他隻将槍口往左一搬。

  “嘭!
嘭!
嘭!
嘭!

  一連四槍。

  說時遲,那時快!

  趙有财這五槍,前前後後不超過十秒!

  那些野豬還沒跑出幾步,都如沒頭蒼蠅一樣亂做一團!

  後來這四槍,一槍打空,一槍幹翻一頭炮卵子,一槍撂倒一頭小黃毛子。
還有一槍,在打穿一頭母野豬之後,又射殺了一頭黃毛子。

  連開四槍之後,趙有财将槍往右一轉,端槍上臉的瞬間。

  “嘭!

  這一槍,自一頭野豬屁股後鑽進去,自肩膀上急射而出。

  這頭炮卵子未倒,撒腿就往下跑。

  “嘭!
嘭!
嘭!
嘭!

  趙有财連續開火,瞬間清空槍膛内子彈!

  這四槍,幹倒了三頭野豬!

  一棵槍,十發子彈,趙有财總共撂翻了十一頭野豬!

  當槍聲落下,山風呼嘯,樹枝搖曳,沙沙作響。

  四野鳥雀無聲,隻有山坡上一頭頭還未咽氣的野豬口吐血沫、四肢抽搐,口中發出“哦哦”的哀鳴。

  坐在雪地上的趙有财,面無表情,眼神犀利中帶着桀骜。

  他手拄鋼槍,緩緩自雪地上起身。

  陽光映白雪,光明閃亮。

  趙有财視線由南到北掃過,隻見那皚皚白雪之間,殷紅的是血、黑色的豬!

  這一瞬間,什麼煩惱,什麼愁事都煙消雲散,趙有财胸膛滾燙,他眼睛一瞪,虎視崇山峻嶺,張口咆哮。

  “啊……”

  吼聲于山間回蕩,鳥獸遁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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