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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二百五十五章 .籠子裡的白化貂

  今天李家的殺豬宴辦的也不錯,雖然跟趙家的比,是差了一個檔次不止,但在十裡八村也算了不得了。

  吃飽喝足,趙軍沒幫李家收拾殘局,就回家騎上摩托,馱着邢三直奔西山屯。

  一進西山屯,趙軍把車速降慢,騎着摩托慢悠悠地走,嘴裡喊着:“收小雞、大鵝啦(lá)。

  因為趙家商會,西山屯的GDP成百上千倍地往上翻。
到年跟前兒,家家戶戶都有餘錢,孩子們過年不光有凍梨啃、有肉吃,還有炮仗玩兒。

  家裡買回來的一百響小洋鞭,被孩子們拆成一個個小炮仗。

  這樣一來,十幾秒就崩沒的小洋鞭,孩子們能玩兒上五六天。

  這樣的生活,對西山屯的孩子們來說,是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西山屯的孩子都知道,今天的好生活是家裡賣狐狸皮、賣灰皮、賣蘿蔔幹、賣土豆子換來的。

  所以一聽趙軍吆喝,這幫孩子一邊喊着“趙大少爺來了”,一邊跑回家去報信。

  眼下還真不是賣雞、賣鵝的時候,即便趙軍給了高價,西山屯響應者也寥寥無幾。

  要麼說,還得是武大林呐。

  他從自己家抓了一隻大公雞、一隻老母雞,然後又到他小舅子家抓了一隻大公鵝、一隻大公鵝,這才讓趙軍、邢三沒有空手而回。

  就這雞、鵝,還都是人家留着做種的。
要不是趙軍來了,武大林是怎麼也不會賣的。

  不,武大林不說賣,就要孝敬給趙大奶奶過年吃。
趙軍哪能白要他的東西,最後平常三塊錢的大公雞,趙軍給了十塊。
大公鵝,趙軍更是給了二十。

  趙軍到家的時候,李家已經在送客了,趙有财、王美蘭都在西院幫着李家收拾殘局呢。

  看到趙軍回來,趙虹、趙娜最先迎過來。

  “哥!
”趙虹看到摩托車後邊的雞、鵝,當即喊道:“我要吃小雞炖蘑菇。

  小丫頭本來是不缺嘴,但連着三天殺豬菜,可是給趙虹吃頂着了。

  對姐姐和兩個妹妹,趙軍心中始終充滿了虧欠,重生以後他能為姐姐、妹妹做的,趙軍都不含糊。

  在吃這方面,趙軍更是盡全力地滿足兩個妹妹。

  想吃小雞,那就殺。

  等趙有财、王美蘭從西院回來時,小雞都已經褪了毛剁成小塊,就等着下鍋了。

  “俏麗哇的!
”在李家沒少喝酒的趙有财,一進屋就罵趙軍,道:“剛特麼撂筷子,你又幹啥呀?

  “我妹想吃。
”趙軍如此說,卻聽趙有财道:“淨特麼扯犢子……”

  “行啦!
”王美蘭從後面推了趙有财一下,道:“你再罵兒子,我明天告訴他奶!

  聽王美蘭這話,趙有财瞬間不吭聲了。

  ……

  第二天,也就是1988年的2月14号,農曆臘月二十七。

  一大清早,王美蘭把趙虹、趙娜托付給邢三,然後她拿上一沓報紙,坐上了吉普車的副駕駛。

  趙軍啟車離開家,接上王強後,四人進山去上墳。

  祭拜趙大柱老兩口時,王強沒往跟前湊。

  趙軍、趙有财、王美蘭磕過頭後,趙有财攏堆火燒起了紙錢。

  趙有财一邊燒,嘴裡一邊念念有詞:“爹呀、娘啊,咱家現在日子可好了。
十八道崗子十裡八村,沒有能比上咱家的。
你二老放心吧,有兒子在,咱家肯定是越來越好。

  聽他這話,不光趙軍、王美蘭,就連在遠處的王強也都直撇嘴。

  “爹呀!
”趙有财手不停地往火堆裡丢紙錢,嘴上不停叨咕:“兒今年在嶺南那叫什麼五道溝啊,一仗就磕死倆大爪子,那地方人殺豬招待我……”

  聽他這話,趙軍、王美蘭、王強又是齊齊一撇嘴。

  “娘啊。
”這時,王美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打開手裡的報紙,拿着趙軍接受采訪那頁,道:“你老看看,你大孫兒上電視,還上報紙了呢。

  說着,王美蘭把那張報紙也丢在了火堆裡,報紙瞬間化灰,就聽王美蘭道:“娘啊,你大孫兒現在可出息了,你要看着了,你得老高興了。

  趙軍對他奶的印象不深,但據王美蘭說,那老太太最疼趙軍了。
趙軍是她唯一的孫子,說是老太太的眼珠子也不為過。
如果那老太太活着,吓死他趙有财也不敢管趙軍叫一聲小犢子。

  祭拜完趙家兩位老人,四人上車匆匆忙忙趕往下一處。

  接下來祭拜王家二老,據說王家老太太在當年也不是一般人,隻不過被王家老爺子的光芒給掩蓋了。

  王家老爺子王長富,人稱王大巴掌,當年在十八道崗子絕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那天趙有财回憶王大巴掌藏金葡萄的位置時,曾說當年王老爺子是給自己選墓地,才來到了這一片。

  所以王長富的長眠之處,就在王寡婦門框後山。
此地南邊第二座山,便是王寡婦财寶窖之所在。
而往東南,便是疑似埋藏金葡萄的山頭。

  這回,換成了王美蘭碎碎念,道:“爹呀,咱家現在生活可好了,都趕上你老在那前兒了。
強子現在也出息了,不出去耍錢了。

  “說啥呢,姐?
”王強拉了王美蘭一下,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被王強打斷,王美蘭的話沒接上,就聽趙有财說:“爹呀,你交代我的那些事,我都跟他們姐倆說了。

  趙有财此話一出,王家姐弟齊刷刷轉頭,一起瞪了他一眼。

  同樣是燒完紙,王美蘭又燒了張印有趙軍接受采訪内容的報紙。

  等報紙燃起,确定沒有火星以後,四人才上車往回返。

  在臨近出山時,趙有财忽然指着西邊,對趙軍道:“兒子,咱從那麼回去呗。

  “那不繞遠嗎,爸?
”趙軍話音落下,王美蘭就問趙有财道:“你要上那邊兒幹啥去?

  “張占山不埋那邊了嘛……”趙有财的話沒說完,就被王美蘭打斷,隻聽王美蘭沒好氣地道:“你淨扯犢子,你又不是張來寶,你看他幹什麼玩意?

  “這不咱家生活好了嗎?
”趙有财說:“我尋思找他顯擺、顯擺去。

  “你有病啊?
”王美蘭如此說,而王強笑道:“你可拉倒吧,姐夫。
你說你去了,你再碰着老張家人,我看你咋說?

  聽王強這話,趙有财不吭聲了。

  汽車出山場,入永安屯,停靠在趙家院外。

  下車的王美蘭,又開始了忙碌。

  二十七殺年雞,二十八把面發。

  今年沒有大年三十,臘月二十九就過年。
明天是臘月二十八,是過年的前一天。
而這年頭沒有酵母,發面都得提前一天,要等到明天再發面,那就不趕趟了。

  所以到家以後的王美蘭,先殺雞再發面,下午還烀了豆餡。

  ……

  臘月二十八這天。

  吃完飯早飯的趙軍,陪邢三上山祭拜妻兒。

  這老山狗子向來剛強,但到妻兒墳前,卻顯露出了軟弱的一面。

  趙軍沒上前,靜靜等着邢三完事。
然後,一老一少才上車前往影背山。

  還是那片石塘帶,趙軍、邢三一人拿着一個麻袋,兵分兩路地溜大皮籠子。

  所有布置陷阱的獵人都一樣,都需要在陷阱旁留記号,要不然再好的記性也白費。

  不管是紫貂,還是耗子,牙都挺厲害的。
趙軍戴了兩層勞保手套,從石頭縫裡緩緩拽出一籠子。

  籠子出來的時候,就聽一聲悶響,緊接着趙軍手上一沉。

  這籠子裡有活物,就是不知是他們弄在裡面的山耗子,還是抓住了紫貂。

  随着籠子往外,這籠子震顫得愈發劇烈。
此時籠子裡的東西躲在裡面,趙軍還看不到它。

  等籠子全出來的一瞬間,趙軍眼前一亮。

  此時那籠子裡,耗子已經沒有了,隻有一隻紫貂拖着大尾巴上竄下蹦。

  這小家夥看着挺萌,但牙口是真不賴,給那耗子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看到趙軍,紫貂在籠子上下撲騰,嘴裡還發出低沉的嘶吼。

  要麼說張援民在這方面厲害呢,他設計的籠子,紫貂、耗子都能進不能出。

  而且,張援民還有後手。

  隻見趙軍從兜裡摸出兩段鐵絲,這鐵絲兩邊有小彎鈎,橫一根、豎一根徹底将入口攔住,确保萬無一失。

  把籠子塞在麻袋裡,趙軍接着溜下一處陷阱。

  與傳統的捕獵紫貂方式相比,用籠子抓紫貂是利用誘餌将紫貂吸引過來。

  讓紫貂主動,就比傳統手段更有效果。

  接下來的六處陷阱,捕獲三隻紫貂,其中兩隻都已經死了。

  籠子是一天下的,但紫貂不是一天鑽的。
有食物,紫貂就不會死。
但這麼多天過去了,先鑽籠子的紫貂吃完耗子,沒有食物,沒有熱量提供,不餓死也凍死了。

  往後的兩處陷阱一無所獲,但當最後一個籠子被趙軍拽出來的過程中,眼看一抹白,趙軍瞬間大喜。

  果然,一隻白化紫貂蜷縮在籠子裡。
雖已無了生機,但有了它,趙軍就有了管聞老闆要高價的資本。

  十處陷阱,共捕獲五隻紫貂,其中一隻白化。
這樣的成果,讓趙軍興高采烈地去與邢三彙合。

  當看到邢三時,老頭子站在石塘帶邊緣,他身旁是麻袋。
而在麻袋上邊,放着一個籠子。
那籠子裡,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獸上蹿下跳。

  “哎呦!
”趙軍高興地瞪大了雙眼!

  又是一隻白化紫貂!

  還是活的!

  “三大爺!
”趙軍喊邢三一聲,就聽邢三大笑,道:“小子,這回咱可掏上了!

  趙軍到近前,提起那籠子,仔細打量着籠子裡的白化紫貂。

  這紫貂渾身就眼睛、鼻子、爪子是黑的,剩下全是白的!

  那一身白毛被太陽光一晃,真如綢緞一般泛光。

  “這裡還倆呢!
”邢三用腳尖輕點旁邊麻袋,笑道:“有一個活的,但不是白的。

  “這也行啦!
”趙軍很是開心地道:“我那邊擓着五個,一個白的死了,剩下那四個活倆。

  “太好了!
”邢三高興地說:“折騰這兩趟,差不差兩萬來塊呀!

  “哈哈哈……”趙軍一笑,帶着邢三往回走。
穿過那片林子,坐上吉普車高高興興地往家蹽。

  “小子!
”邢三看趙軍高興,他也感覺高興,道:“你要養紫貂的話,三大爺給你養。

  說完這句,邢三又補充道:“擱我家養。

  “嗯?
”趙軍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邢三口中的家就是王美蘭給他買的小院。
過完年,那老兩口跟着兒子進城,那小院就歸邢三所有了。

  等到家,趙軍找地方安排四隻活紫貂。

  他家是沒地方了,于是四個裝紫貂的籠子,就放在李家西屋的窗台上。

  今天中午吃狍子肉汆酸菜,趙有财從扒皮的狍子肉上削下一塊,切成細條後塞進籠子裡。

  這四隻活紫貂,一隻白化、三隻普通,在籠子裡都不老實。
尤其人一靠近,它們不但亂竄還叫喚。

  這時候的紫貂,喂肉也不會吃。

  趙有财站在籠子前仔細觀察,經過這一時間的鍛煉,趙有财很容易就分辨出,那隻白化紫貂是公的,而其它三隻紫貂全是母的。

  “這要配一窩,崽子得啥樣?
”李寶玉抛出個大夥都關心的問題,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

  除了四隻活的,還有四隻死紫貂,被放在李家火牆下緩着,等化透了好扒皮。

  當他們從李家出來的時候,就見隔壁院裡,兩口大鍋都冒着熱氣。

  一口鍋裡蒸白面豆包,另一鍋裡蒸饅頭。

  這要是在屋裡蒸,滿外屋地都得霧氣迢迢的。

  兩口大鍋一上午都沒閑着,一連蒸了四鍋饅頭、兩鍋花卷和兩鍋白面豆包。

  除此之外,王美蘭還烙了發面餅。
四樣主食,誰願意吃什麼就吃什麼。

  吃飽喝足,男女老少一幫人一起去澡堂子洗澡。

  洗完澡回來,王美蘭和金小梅、趙玲等人研究明天的菜譜。

  明天就過年了,凍的雞呀、肉啊,今天就拿屋裡來緩上。

  吃完晚飯,食客們各回各家。

  趙軍、邢三在西屋洗腳,王美蘭關上了外屋地的燈。

  在臨回屋時,王美蘭順着竈台旁的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大紅燈籠高高地挂在院門上方,雖然還沒過年呢,但忙活了好幾天的王美蘭,此刻感覺輕松了許多。

  過年有過年的好,而過年前那幾天的忙碌、與家人置辦年貨的瑣碎,還有在外遊子的回家路,同樣都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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