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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李如海:我爸叫李勇,我後媽叫金梅

  李如海一張口,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這孩子年紀雖小,但說出話來,言語之間滿是自信。

  在場之人,除了對他不太熟悉的趙威鵬以外,其他人也不認為李如海是在胡鬧。

  這孩子惹禍是真惹禍,辦事兒也是真辦事兒。

  “咋的?
”李大勇瞥了他老兒子一眼,沒好氣地問道:“楊家村兒,你還有認識人啊?

  “有吧?
”李如海似乎不确定地說:“二車間孫樹立他就那村兒出來的吧?

  “孫樹立?
”李大勇聞言與趙有财對視一眼,趙有财看向李如海,撇嘴道:“那孫樹立跟他爹分家都多少年了,搬永福都十來年了,他上哪兒能知道姓鄭那爺倆去沒去呀?

  “那也不怕,大爺。
”李如海沖趙有财一笑,随即挺直了彎了好幾天的身闆,帶着無比強大的自信,铿锵有力地道:“咱鼻子底下不長嘴了嗎?
到那兒碰着人就唠呗,不能直接打聽,咱就套他們話呗。

  聽李如海這話,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李如海說的話是一點毛病沒有,但在場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做到他這一點。

  “哎?
”趙威鵬看着李如海的眼睛一亮,擡手指了李如海一下,并對李大勇說:“大勇,這孩子真闖蕩,以後能有出息呀!

  聽趙威鵬誇自己,李如海笑着向其微微欠身,并點頭緻意。

  見此情形,趙軍不由得嘴角一扯,瞅趙老闆誇這倆人,一個張援民,一個李如海,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不是,如海?
”這時,林祥順給李如海潑了盆涼水,道:“你去打聽事兒,你得有個說法吧?
人家問伱為啥打聽這個,你咋說呀?

  “這……”李如海一怔,喃喃道:“我說給人保媒拉線行不行?

  “你滾犢子吧!
”李大勇道:“你在咱屯子這麼說,沒人搭理你。
你上外頭這麼說,人家坐地就給你當壞人抓起來。

  “那我說我收他們野豬肉、狍子肉?
”李如海看向李大勇,意思是我收東西,你得把本錢還我吧?

  “你可拉倒吧。
”李大勇甩手,道:“你個小逼孩伢子,你說你收山貨,誰信呐?

  “你可别瞎整啊!
”李大勇話音剛落,李寶玉在旁溜縫,道:“不能打草驚蛇呀!

  “那咋整啊?
”李如海有些撓頭,他擅長語言輸出、與人溝通,出謀劃策上就要差上一些。

  但趙家幫還有能人,躺在炕上的張援民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

  他這一笑,冷不丁給大夥吓一跳。

  “你幹啥呀?
”楊玉鳳輕怼張援民一下,小聲道:“一驚一乍的。

  “你别管!
”張援民皺眉瞪了楊玉鳳一眼,然後再笑聲續上:“呵呵呵……”

  這時,趙軍向李寶玉使了個眼色,李寶玉起身向張援民拱手,問道:“大哥因何發笑?

  “呵呵。
”張援民的鵝毛扇丢在了爛石窖,此時他以巴掌在胸前輕拍,淡淡笑道:“無他,胸有成竹爾!

  張援民此話一出,旁邊又站起解臣問道:“敢問大哥,有何妙計?

  張援民贊賞地看了解臣一眼,随後轉向李如海,道:“如海,你附耳過來!

  “你别整沒用的了!
”楊玉鳳用力推了張援民一把,道:“這麼多人瞅你呢,你就說呗。

  張援民一想也對,當即想自己的辦法和盤托出。

  “我不幹!
”沒成想,聽張援民說完,李如海第一個反對,他揮手道:“我說啥也不幹!

  “啪!
”趙有财卻一拍桌子,他指着張援民連點數下,才道:“援民,你真行啊!

  趙有财話音落下,就見李大勇指着張援民,道:“該說不說,此計甚妙!

  “你真是那個!
”王強也難得誇了張援民一句,而一旁的林祥順重重點頭表示贊同。

  “大哥!
”趙軍是真不想誇張援民,但此時此刻也沖張援民豎起大拇指。

  “哈哈哈!
”如果說張援民剛才是傻笑的話,現在就是得意的笑,趙軍誇他屬實難得。

  與趙軍一樣豎起大拇指的還有趙威鵬,他頗為感慨地誇贊張援民道:“不愧是小諸葛呀!

  “哈哈哈……”張援民更得意了!

  ……

  趙軍家吃頓晚飯得倆小時,再加上飯後女人收拾殘局,散場早還得九點呢。

  而這時候,屯子不少人家都熄燈睡覺了。

  永利屯,邢智勇家。

  胡二丫和邢宏陽已經躺下了,娘倆一左一右,中間是給邢智勇留的位置。

  邢宏陽到家時,胡二丫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娘倆誰也沒等邢智勇,上桌就吃飯。

  這可不是邢智勇在家沒地位,而是邢智勇他們跑山不像趙家幫有車,來回都方便。

  這年頭正常跑山人一天在山裡奔波,來回走三四十裡地都是平常。
有走遠的,從早到晚得六七十裡地呢。

  這就導緻他們大多時候回家都很晚,再者有的下山回來,到哪個朋友家喝酒也是常事。
這時候連BB機都沒有,也沒法往家裡送信。

  所以,等他們吃飯根本等不起,胡二丫給邢智勇留了飯菜,然後他們娘倆就先吃了。

  吃飯的時候,邢宏陽也把自己在屯外碰着李虎的事和胡二丫說了。

  胡二丫聽自己老兒子這麼一說,就斷定邢智勇和李虎沒在一起,要不然的話,就不會是李虎喊自家孩子了。

  至于邢宏陽沒搭理李虎的行為,胡二丫都說他做的對。

  眼下已經九點多了,但跑山人後半夜回家都是常有的事。
于是,娘倆也沒等邢智勇,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也就是1987年的12月25号。

  一早起來,王美蘭蒸了一鍋兩合面饅頭,并用昨天涮肉剩的湯汆了酸菜。

  七點多鐘,趙有财和李大勇他們去上班,趙軍、解臣、趙威鵬在屋裡唠嗑。

  沒過多久,小鈴铛來了。

  這孩子不是空手來的,拖着一個麻袋。

  麻袋倒不沉,裡面裝了一件破棉襖、一條破棉褲,還有一個破狗皮帽子。

  這三件套裡,那狗皮帽子都磨飛邊了,而棉襖、棉褲則是大補丁摞小補丁。

  但這三件套可是有曆史的,都是小鈴铛她爺穿過的。
而永安一代奇人張大腦袋死後,張援民繼承了這套行頭。

  去年張援民跑山還穿這身衣服呢,那衣服上的補丁不少都是熊撓出來的。

  今年張家條件好起來,上山雖不穿太好的,但也把這身衣服淘汰了。
正常來說,農村、林區誰家有舊衣服,八百個人等着要呢。
但這身衣服曆史太久、太過破舊,給人都沒人要。

  但就這,楊玉鳳也沒舍得扔,将其丢進倉房裡。
想着夏天拆了洗洗,人不穿,就給狗做個小褥子。
等着趙家幫的狗哪個再懷孕生小狗,就拿着小褥子去墊狗窩。

  可今天,楊玉鳳把這老古董掏出來了。

  趙軍倒提麻袋,将那三件套倒在院子裡地上時,趙威鵬直緊鼻子。

  這身行頭不但破,還一股味兒呢。

  今年張援民最後穿這身衣服,是到77楞場去幹活。
在那兒他跟套戶住一個窩棚,那能有啥好味兒啊?

  “如海呀!
”倒出破行頭後,趙軍到與西院的隔牆前,沖那院喊了一聲李如海。

  “來啦!
”答話的是金小梅。

  很快,金小梅拽着李如海從屋裡出來,身後還跟着笑嘻嘻的李小巧。

  就在這時,王強來了。
他也不是空手來的,手裡拿着一個破舊的搪瓷缸子。

  “給你,大外甥。
”王強到趙軍跟前,将破茶缸遞了過來。
趙軍拽起地上的麻袋,讓王強把破茶缸扔進麻袋裡,然後還有那身破行頭,也塞進了麻袋裡。

  “走吧,咱。
”趙軍招呼幾人,而這時拎麻袋的解臣喊住趙軍,問道:“軍哥,不帶兩棵槍呀?

  “你虎啊?
”還沒等趙軍答話,就聽王強沒好氣地說:“你拿槍上人家屯子,你敢咋的?
我跟你說,就是那倆人在畫櫃兒楊家,咱也不能拿槍比劃。
你動槍,人家坐地就給咱幾個都撂那兒。

  被王強一頓說,解臣不吭聲了。
而這時,趙軍道:“不用,今天咱智取,咱張大哥出的招,如海去實施,應該手拿把掐。

  聽趙軍這麼說,王強、解臣、趙威鵬紛紛點頭。

  “去了,聽你軍哥話。
”此時,金小梅正在門口叮囑李如海,道:“别嘚瑟,知道不地?

  “知道了,媽。
”李如海乖巧地應了一聲,而李小巧在旁邊扯了扯李如海袖子,道:“小哥,我大哥讓我給你捎句話。

  李如海聞言嘴角一扯,李寶玉在家的時候不說,卻讓小妹給自己帶話,那小子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李如海雖然沒搭茬,但李小巧開口說道:“大哥說,你戴罪立功就在今日,讓你好好改過,重新做人!

  李如海:“……”

  這時,隔壁趙家走出小鈴铛和趙虹、趙娜,小鈴铛喊了一聲,李小巧颠颠就跑了。

  緊接着,趙軍一行人也從趙家出來。
熟悉路的趙軍開車,趙威鵬坐副駕駛,王強、解臣和李如海坐後排。

  一個半小時後汽車在一片楊樹林外停下。
此地往南二裡地,便是楊家村的南村口。

  汽車停下後,趙軍、王強和趙威鵬都沒下車,坐後排的解臣卻拎着麻袋,帶着李如海走進了楊樹林。

  三四分鐘後,趙軍笑趴在方向盤上,王強、趙威鵬也都笑得前仰後合。

  此時車前,李如海頭戴磨飛邊兒的狗皮帽子,身穿張援民那身大補丁摞小補丁的棉襖、棉褲,腳上穿着他自家的破棉鞋。
左手拿着破舊的搪瓷缸,右手拄着一根棍子,臉上先抓鍋底灰,再用雪一抹,一張小臉魂兒畫的,活脫脫的一個小要飯花子。

  “哈哈哈……”一陣笑聲從楊樹林那邊傳來,單手扶樹的解臣笑彎了腰。

  李如海回頭瞪了解臣一眼,然後拄着棍,腳步一步一拖地,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緩緩地走向了楊家村。

  直到李如海消失在視線裡,趙軍、王強和解臣還樂呢。

  趙威鵬好一些,畢竟他隻短暫地見過李如海光鮮亮麗的那一面。
而趙軍他們,看那衣冠楚楚的李如海看習慣了。
冷不丁換這麼一套,太有喜感了。

  李如海摸進楊家村,一路小心翼翼地溜邊而行,若是看見行人,李如海遠遠地就會躲開。
他在屯子裡四處尋摸,查探着村子裡的一切。

  足足逛了一個多小時,李如海将整個村子各家各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當李如海從一家柴火垛外側繞過時,人家院裡拴着狗忽然扽着鍊子沖李如海狂叫數聲。

  李如海剛要開溜,這家屋門被人推開,一女人端着小盆從屋裡走出來。

  這時候李如海就不能跑了,要不然人家肯定會覺得他有鬼。
于是,李如海裝作腳步虛浮地從院前經過。

  那女人看了李如海一眼,便喊她家的黑狗道:“大黑呀,别叫喚了,來吃飯!

  這女人以為李如海是路過的小要飯花子,就沒理會他。

  而這時,李如海靈機一動,往院籬笆帳子前一撲,喊道:“嬸子,别喂狗!

  “嗯?
”那女人一愣,而她家的黑狗則沖李如海一頓狂叫。

  李如海裝作害怕似的向後一退,左手拄着樹棍,右手上下颠着破茶缸,對那女人道:“嬸子,一天一宿沒吃飯了,給口吃的吧?

  “啊?
”女人瞪大眼睛,詫異地看着李如海,向手中小盆盆口向前一傾,展示給李如海看,并道:“這是喂狗的!

  這年頭喂狗都一個樣,土豆子、凍窩瓜放在水裡煮,煮爛糊少放點鹽一和就妥。

  女人倒不是舍不得這口吃的,關鍵是拿狗食給人,即便是給要飯的也不好。

  “沒事兒,嬸子,别都喂狗了。
”李如海哭喪着臉,道:“給我吃一口吧!

  李如海雖然個子高但一看就能看出來,這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再看他穿的破衣爛衫,女人不禁起了恻隐之心,當即走到門前,招呼李如海說:“來,我給你倒一缸子!

  “汪汪汪……”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咋的,女人家狗扥着鍊子朝李如海咆哮着。

  李如海單手拄棍借力,踉踉跄跄地迎向女人。
他一過來,一股馊吧叽的臭味撲面而來,女人一皺眉頭,将小盆往前一遞。

  “謝謝嬸子!
謝謝嬸子!
”李如海連抖兩下破茶缸,向女人道謝後,以茶缸接女人倒出來的狗食。

  一邊倒,女人一邊說:“土豆吧,我沒打皮,但我都洗幹淨了,不埋汰哈!

  這麼一說,李如海心裡還好受些。

  小盆裡狗食不少,女人給李如海倒了一茶缸,剩下的則被她倒給了黑狗。

  而這時,李如海抱着茶缸蹲在了女人家西帳子外。

  女人喂完狗,黑狗舔着食沒工夫搭理李如海,女人卻走出了院子。

  此時的李如海蹲在那裡,雙手捧着茶缸,不住地把臉貼在茶缸口。

  這是在用狗食散發出熱氣取暖!

  而他那根棍子,一頭斜在地上,一頭斜靠着他肩上。

  看到這一幕,女人輕歎一聲,走向李如海問道:“孩子,你從哪兒來的呀?

  “嬸子!
”李如海看了女人一眼,随即拄棍起身,答道:“我家永利的。

  “永利?
唉呀媽呀!
”女人一驚,道:“離這兒一百多裡地呐?
你咋從家出來的?

  楊家村距離永安屯是八十多裡地,到永利就是一百多裡地。

  “我後媽打我還不給我飯吃。
”李如海似乎被勾起了傷心往事,哽咽道:“我自己就出來了!

  “唉呀!
啧!
啧!
”女人皺眉,連連咂舌,道:“那你爹呢?
你爹不管呐?

  “嬸子啊,他要管我,那還說啥了?
”李如海帶着哭腔道:“有後媽就有後爹呀!

  “唉!
可不咋地!
”女人重重一歎,道:“老爺們兒,都特麼那玩意!

  說到此處,女人稍微一頓,追問李如海道:“你永利誰家的呀?
我兄弟媳婦她娘家就永利的。

  李如海被她問的一怔,這孩子腦筋飛速轉動。
永利屯從南到北,每一趟杆、每一戶人家,李如海都能挨個數出來。
但他不知道這女人的兄弟媳婦娘家是誰。

  這就不能亂說,萬一撞槍口上了怎麼辦?

  于是,李如海就想着編一個,畢竟這女人兄弟媳婦是永利出來,但這女人不是。

  想到此處,李如海道:“我爸叫李勇,我後媽叫金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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