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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二十五章 .永興大隊的謝禮

  于學文工作忙,他從來也不跑山,可和他一起留守在林子裡的李老五等人,哪個也不是白給的。

  這些人在大隊打靶,進山打鳥獸,槍法自是無需多言。
而論跑山、打獵的經驗,他們也不比那些老山狗子差。

  可以說,包括李老五在内的六個獵人隊成員。
單拿出來的話,任何一人都不比王強差。

  此時衆人端槍向前追了幾步,眼看漆黑一片,這才懊惱地停下了腳步。

  于學文手握鋼槍、臉色鐵青,二三十人折騰一天,落得這麼個結果,屬實讓這位大隊書記沒有辦法接受。

  “攆!
”于學文一咬牙,招呼衆人道:“不打死它,不行!

  “于書記!
”雖然于學文生氣了,但李老五不得不勸,道:“咱沒處攆去。

  不是沒處攆,那熊奔走必有足迹留下,可問題是黑燈瞎火根本沒法打獵。

  “那就這麼地啦?
”于學文轉頭瞪着李老五,問道:“啊?
折騰一溜十三招,你們有臉回去,我可沒臉回去。

  “于書記,這不賴咱。
”李老五知道于學文這人極為要強,但眼下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勸說于學文道:“誰也沒尋思那熊鬼子冷不丁就蹦下來了。

  “是啊,文哥。
”于學文的叔伯兄弟于學亮知道自己兄長的脾氣,也跟着解釋說:“我們打多少年獵,都沒碰着這樣的。

  這話是實話,打大圍的人因為種種原因蹲樹守熊的事常有。

  聽于學亮如此說,李老五回身指着樹下火堆,對于學文說:“于書記,咱沒斷了加柴火,火苗子蹿那老高,它不應該下來呀!

  “就是!
”李老五話音剛落,便有其他人附和說:“于書記,這熊鬼子太特麼奸了,先頭它在樹上一動彈,咱們就端槍往上瞄。

  完了它這回冷不丁就蹦下來了,咱都沒反應過來。

  “要不咋叫熊鬼子呢?
”黃貴的朋友李樹峰接茬道:“我老丈人說,這玩意才賊呢!

  聽衆人如此說,于學文才斷了摸黑追熊的念頭,可這時候他臉色仍十分不好。

  “咱還咋整啊?
”于學文問了衆人一句,随即一腳踹在樹幹上,怒氣沖沖地說:“白特麼折騰了!

  “于書記。
”李樹峰小心翼翼地對于學文說:“咱們回去吧……”

  剛一開口,見于學文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善,李樹峰忙補充說:“我老丈人說了,這熊鬼子跑山全是劃大圈、打倒蹤,腳印一圈套一圈,人根本整不明白。

  要想攆它,必須得有大頭狗,要不根本都搭不着溜子。

  李樹峰話音剛落,旁邊有人搭茬,道:“老李,你那狗就大頭狗吧?

  李樹峰一怔,他家哪有大頭狗啊?

  可就在這時,隻聽那人說道:“你那狗攆熊鬼子,都攆洞裡去了。

  “我去NMB,我……”反應過來的李樹峰破口大罵,他為了探那無底洞,将繩子拴在獵狗腰上,想着狗若有危險,也可将其從洞裡拽出來。

  沒想到連狗帶繩子都搭進去了。

  雖然事後于學文答應給他弄兩條好狗,但李樹峰心裡仍很是難過。
此時聽人嘲諷,李樹峰哪裡能忍?

  “行啦!
”于學文喝住李樹峰,然後狠狠瞪了剛才胡亂說話的那人一眼,随即才問李樹峰道:“三兄弟,誰家有大頭狗啊?

  聽于學文問話,李樹峰答道:“趙軍家就有啊,他家那青狗,還有那大黑胖子,我瞅香頭都可好了。

  聽李樹峰這話,于學文嘴角一扯,想起趙軍臨走前要把那長毛青狗給他們留下,但于學文他們身上的幹糧不多了,留狗就得喂狗。
喂狗的話,人就不夠吃了。

  當時于學文問過李老五,也不知道李老五當時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不用狗也行,這熊鬼子要下來,咱這些人磕它,那手拿把掐的。

  于學文隻是想想,也沒說什麼。
他不喜歡埋怨人,事既然已經出了,埋怨也無濟于事。

  “行了。
”于學文将半自動保險合上,緊接着把槍往肩上一挎,道:“走,回去吧。

  “回去呀,文哥?
”于學亮随口問了一句,于學文沒好氣地道:“不回去,還幹啥呀?
咱不還得找趙軍嗎?

  說着,于學文望向永興大隊的方向,道:“咱現在回去,用不上六點就能到家,他們那時候也不帶出來的,完了咱們吃口飯一塊堆兒來。

  趙軍他們回去的時候,于學文讓永興大隊的人天亮來接他們。

  至于趙軍那邊,于學文跟趙軍說好了,讓趙軍他們在招待所休息,就不用過來了。

  但于學文也說了,打死這熊鬼子,整個熊全都給趙軍,他們連一根熊毛都不要。

  可如今情況有變,于學文想的是回去叫上趙家幫。

  一行人打着火把往永興大隊走,眼瞅着離家還有七八裡地,都聽能着大隊那邊傳來的雞叫時,趙軍、王強、解臣正往解放車後車箱裡鋪稻草呢。

  回家肯定得把傷狗帶走,李文才弄了許多稻草讓趙軍他們鋪在車箱裡。
然後讓傷狗趴在草上,再給它們蓋上麻袋。

  就在趙軍幾人忙活的時候,陶飛開着解放車駛進大院,副駕駛上坐着陶福林,後車箱裡站着陶大寶、陶小寶兩兄弟。

  頭兩次趙軍來,走的時候陶家人送雞、送鴨、送大鵝。
此前趙軍從他們這邊買了七十多大鵝,所以這次陶大寶就沒送家禽。

  三隻羊,陶家送給趙軍三人三隻大公山羊,正好一人一隻。

  剛把羊送上車,陶大寶又打開最北邊的棚子。
他開棚子後,黑虎、二黑從棚子裡蹿出。

  陶大寶在開棚子門之前問過趙軍,趙軍說沒事,他才去開的。

  此時棚子裡的兩條狗跑出去,陶大寶指揮趙軍、解臣、陶小寶、陶飛從棚子裡拽出一個個牛皮卷。

  牛皮卷很沉,因為每一個牛皮卷都是一整張牛皮。

  昨天在陶大寶家吃飯的時候,陶大寶為趙軍的獵狗受傷而表示歉意。

  之後,陶大寶問起趙軍,為什麼有的狗着甲,有的狗卻沒有護甲?

  趙軍當時說的是,那前兒沒那麼多牛皮。

  趙軍可沒撒謊,當時真的是牛皮不夠了。

  雖然後來二趙槍打大青牤,但朱大江還沒來得及給趙家狗幫制作第二批護甲呢。

  可陶大寶聽趙軍說牛皮不夠,就要把永興大隊這兩年攢的牛皮送給趙軍。

  永興大隊近兩年有五頭牛因斷腿無法醫治而被殺,牛肉分給家家戶戶,而牛角、牛皮、牛筋什麼的就被保留了下來。

  永興大隊家大業大,沒想買這些東西,牛皮也是他們留着以後做大鼓用的。

  但陶大寶說趙軍為他們永興大隊解決了麻煩,這牛皮就送給他們了。

  牛皮是永興大隊給的謝禮,而那三隻公山羊是陶家送給趙軍他們的禮物。

  “這兩年我們就攢這五張。
”陶大寶在趙軍他們往車箱上擡牛皮時,說道:“等以後再有的,我們給伱留着。
完了你是買啊,還是我們送你,到時候再說。

  今天這五張牛皮是送的,雖然陶大寶沒跟于學文商量,但陶大寶相信即便于學文在,他也會同意。

  “陶大叔,這我們都夠感謝你的了。
”趙軍向陶大寶道謝,牛皮可是稀罕物,趙家有錢也不好弄。

  雖然大青牤的皮夠趙家狗幫一狗一身護甲,可牛皮這種物資趙軍願意多屯一點。

  至于陶大寶剛才說的“他們兩年就攢這五張牛皮”,也是有原因的。
昨天說起來牛皮的時候,酒勁兒上來的王強,冷不丁來了一句“陶大哥,你們兩年才整這麼幾張牛皮啊”?

  王大少爺說這話并不是嫌少,而是他當時想到了趙有财。
想自己姐夫以一己之力,兩個月殺下兩張牛皮。
你們這上千人口的生産隊,兩年才攢五張。

  在趙軍他們将牛皮卷都搬上車後,陶大寶又打開從北數第三個棚子。
在放出黃龍、花龍後,陶大寶從棚子裡拽出個麻袋。

  将麻袋拽到趙軍身前,陶大寶對他說:“這是兩套牛筋。

  這兩套牛筋是趙軍主動開口管陶大寶要的,這兩套加上家裡那兩套,趙軍有大用處。

  這時李文才端着涼差不多的狗食過來,屋裡那幾條傷狗,老頭子都喂完了。

  趙軍把棚子裡的狗都放了出來,讓李文才幫着喂狗,他和王強、解臣将屋裡的傷狗都帶出來,一一抱上了後車箱。

  先安頓傷狗,再将吃飽的其它狗趕上車,一切收拾妥當後,趙軍與衆人告辭後,他翻身上了後車箱。

  這一路,趙軍都要待在後車箱裡陪着獵狗。

  汽車啟動,緩緩駛出招待所大院,陶福林不舍地向趙軍揮手,喊道:“小子,啥前兒來呀!

  “哎,陶爺。
”趙軍回應喊道:“快回去吧怪冷的!

  趙軍話音落下,解臣稍微給了一腳油,車駛入茫茫夜色之中。

  送走了趙軍,陶家人祖孫三代四口人要各回各家的時候,卻被李文才叫住了。

  李文才把衆人帶進招待所東屋,指着炕上的東西,對陶家人道:“這趙小子給你們買的,你們樂咋分,我是不管了。

  在那炕沿邊,擺着十二瓶西鳳酒、十二條迎春煙。

  這應該是給陶福林、陶大寶和陶小寶三個人分的。

  這次趙軍沒給陶大寶買石林,因為陶大寶不是趙有财。
即便趙軍送他整條石林,陶大寶也是連封都不會拆。

  而迎春,陶大寶平時雖也舍不得買這個,但有人送,他還是會抽的。

  “這孩子!
”陶福林輕歎一聲,拿起一條迎春煙,說:“啥時候買的呢?

  迎春沒有石林貴,但趙軍買的這些煙酒加一起,也得一百來塊。

  說完,陶福林拿着迎春煙,看向李文才道:“給你一條啊?

  “我有。
”李文才一笑,指了下炕櫃,道:“趙小子也給我了。

  說完這句,李文才又補充道:“就這些東西,他給學文還準備一份呢,讓我擱碗架子裡了。

  于學文、陶大寶都是他看着長大的,所以李文才不用叫于書記、陶主任。

  “這孩子,多像樣兒!
”陶福林忍不住誇贊趙軍,陶大寶、陶小寶在旁附和。

  他們一家四口拿着東西走後,李文才關好房門,回到東屋上炕坐下,笑呵呵地從兜裡掏出一盒石林。

  這老頭子平時連金葫蘆都抽不上,但趙軍送陶家人什麼,就送李文才什麼。
不僅如此,趙軍還額外多塞給老頭子一盒石林煙。

  要擱以前,李文才絕對會把這好煙、好酒拿去換錢,但最近他想開了,就自己一個老轱辘棒子,留錢還有雞毛用?

  拆開包裝,李文才抽出一顆塞進嘴裡,劃火柴點着煙吸了一口。

  呼出煙時,李文才掐煙在手,拿在面前觀瞧嘴裡嘀咕道:“這煙是特麼好抽!

  說完,李文才緊忙又将煙塞進嘴裡,生怕這煙自着浪費。

  一顆煙,老頭子抽到燒手才把煙頭丢在地上。

  然後,李文才靠在炕櫃上,拿出一整條迎春煙,美滋滋地端詳着,自言自語道:“我一天就抽一顆,這幾條煙得夠我抽好幾年的。

  話音落下,李文才将整條煙盒打開,拿出一包打開,點着一顆煙剛抽一口,外屋地的門猛地被人給拉開了。

  “哎呦!
”這冷不丁的可把老頭子吓一跳,李文才坐起身,看着闖進屋來的于學文問道:“學文,你來取煙的吧?

  “什麼?
”趕回來的于學文連家都沒回,直接來到招待所找趙軍,剛進屋時氣沒喘勻,正準備問趙軍去哪了的他,被李文才搶了個先。

  聽李文才的話,于學文是一頭霧水。

  見他發愣,李文才一邊下地,一邊對于學文說:“不光有煙,趙小子還給你買酒了呢。

  “不是,李叔。
”于學文忙攔下李文才,問他道:“趙軍呢?

  “回家啦。
”李文才此話一出,于學文着急地道:“他咋回家了呢?

  “他們林場書記昨晚上來電話了,說讓趙小子回去磕大爪子。
”說完這句話,李文才緊接着又道:“咱這邊兒也完事了,就讓人就回去了呗,要不高低不能讓他走啊,說啥得好好安排、安排他。

  聽李文才這話,于學文轉身就往外走,李文才追到外屋地喊道:“學文,你走啊?
那煙、那酒,你拿着呀?

  “不拿啦!
”于學文哪有心思管什麼煙酒啊,在關門之前回應李文才道:“給你了,李叔,你留着抽、留着喝吧。

  說完,于學文将門關上。

  屋裡的老頭子也不知道山裡發生了什麼,聽了于學文的話他樂颠地跑到碗架前,從中拿出四條迎春煙抱在懷裡。

  然後,李文才一邊往東屋走,一邊笑呵地嘀咕:“這夠我抽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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