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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四百四十章.殺人的野豬 無葉的人參

  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人參則生于山靈水秀之間.能出大棒槌的地方,左右必有水源.

  要再往玄學了說,人參之所在,一草一木皆與衆不同.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傳說,但趙軍前世擡參多年,就他感覺,人參周圍長的草,都比别處的有光澤.

  趙軍一路走去,使索撥了棒撥開青草,再借頭頂樹木枝葉間灑下的餘光,觀察草葉的光澤流動.

  解臣和張援民緊緊跟随着趙軍的腳步,相比對放山一竅不通的張援民,多少有點家學的解臣,看着趙軍的舉動很是詫異.

  三個人,要說是放山,但不鋪棍,也不排棍.要說不是放山,可卻又在尋摸人參.

  但性格敦厚\老實的解臣沒有多言,隻用手中索撥了棒随意地撥動着左右的野草.

  突然,趙軍身形一頓,将手中索撥了棒往前一插,大喊一聲:"棒槌!棒槌!"

  解臣:"……"

  "幾品葉?"旁邊的張援民反應過來,喊道:"幾品葉?"趙軍聲音宏亮,回應道:"四品葉!"張援民心中激動,再問:"多少苗?""漫山都是!"趙軍喊出了所有放山人心中的美好盼望.

  解臣往前緊走兩步,貼着趙軍身後往前一探頭,才見确實是人參,也确實是四品葉!

  這就神了!

  不鋪棍,不排棍,走兩步就能整着棒槌,解臣看向趙軍的目光滿是懷疑,心想這難道是蒙的麼?

  趙軍無意識地一回頭,對上解臣的怪異的目光,趙軍微微一笑,并未多言.但忽然,趙軍想起解臣捉弄自己的事,便回身往那刻老兆的松樹一指,對解臣說道:"都是老前輩們保佑."

  解臣聞言,向那松樹老兆望去時,心中滿是虔誠.

  趙軍心中暗笑,一手拄索撥了棒,一手連擡,指了那老兆兩下,問解臣道:"兄弟,你剛才磕頭的時候,心誠不誠啊?"

  "啊?"解臣轉過頭來看了趙軍,微微搖頭.

  趙軍沖那老兆一指,說道:"趕緊的,給老前輩賠罪."

  "哎!"解臣一聽,提着索撥了棒就跑,到那老兆前,跪下就磕頭.

  趙軍回過頭,一看到了正在憋笑的張援民,便把手伸向兜裡,拽出兩個鹿角匙,并将其中一個遞給張援民.

  "大哥,慢點."

  "哎."張援民應了一聲,伸手接過鹿角匙,快步來在那四品葉前,蹲身下去才問趙軍道:"兄弟,就這麼挖啊?"

  "啊!"趙軍眨眼看着張援民,疑惑地道:"你不這麼挖,還想咋挖啊?"

  "不得綁上點麼?"這時,磕完頭的解臣回來,一臉不解地問道.按老規矩,放山拿棒槌,都得使紅繩綁上,說是怕人參跑了.

  可趙軍卻大手一揮,很随意地道:"不用,我在這兒,它跑不了."

  說着,趙軍把手裡剩下的鹿角匙塞給解臣,說:"跟張大哥一起拿,慢着點,别拿敗了須子."

  "好嘞!"解臣撸起袖子,接過鹿角匙,跟張援民對蹲在四品葉棒槌前,二人同時從兩面開始下手拿棒槌.

  而趙軍,則半端着索撥了棒,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使鹿角匙挖了兩下的解臣,突然舉起手中工具,對張援民說:"張大哥,這玩意比鹿骨釺子好使多了."

  相比鹿骨釺子,這鹿角匙,形如其名,長杆,頂頭匙小\頭圓,打磨得十分光滑,輕易不會碰斷人參須.

  "那你看呢."張援民笑道:"這是你大哥我磨的."

  就在三人沉浸在發現棒槌的喜悅中時,遠在五\六十裡外,一處緩坡上.

  趙慶祝\牛國亮二人,蹑手蹑腳地往前行走.

  凡是能下野豬套子的地方,山場肯定鬧,周圍小樹\小木很多,枝條\樹杆密密麻麻.

  人在這樣的地方行走,身體刮碰到枝條,就會引起響聲.

  如果是有經驗的跑山人,會使手将身前枝條按下,等身體通過,再緩緩擡手使枝條恢複原樣.

  這樣一來,可以盡可能地不發出響動.

  但趙慶祝\牛國亮這倆貨,哪懂那些呀,他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牛國亮在前開路,一路平推.

  眼瞅着要到地方了,就聽前面傳來了"吼"\"吼"聲響.

  牛國亮一個激靈,轉頭跟趙慶祝說:"姐夫,那大炮卵子就擱前邊呢,你迎頭過去."

  說着,牛國亮往左邊一指,道:"我從這邊抄過去,你在前面逗扯它,給它逗扯累了,我就給它一刀."

  "那……行吧."趙慶祝心裡有點抖,但想了想還是一咬牙,目送牛國亮繞路而走,他自己則往前去.

  "吩兒!"

  在趙慶祝身前,三十多米外,一頭大野豬趴在草叢中,一圈鋼絲繩,就像斜跨包的帶子一樣,斜勒在它左前肩\右腋下.

  而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一根被放倒的色樹上,色樹有兩米來長,粗似成年男人大腿.

  牛國亮昨天發現這大野豬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這裡啃草根了,算上今天,最少被套了三天.

  期間,野豬也曾掙紮過,但随着它的掙紮,使那鋼絲繩勒進它皮肉裡.

  如此一來,一掙紮就很疼,野豬便暫時放棄了掙紮,安靜下來.

  這時,野豬聞到了人的氣味,它微微昂起頭,鼻孔抽動,發出"吩兒"\"吩兒"的聲音.

  但見趙慶祝現身,野豬将頭一擺,豬嘴下壓,脊背上鬃毛瞬間立起.見此情形,趙慶祝腳步一頓,握刀的手都開始哆嗦上了.

  野豬猛地向前一蹿,鋼絲繩瞬間繃直,勒在它身上的鋼絲套,勒得它皮肉滲血.

  "嗷!"大野豬慘叫一聲,連忙後退,讓鋼絲繩松懈下來,使疼痛減弱.

  剛才大野豬前蹿,差點把趙慶祝給吓尿了,但見大野豬後退,趙慶祝心神稍定,慢慢地往前走去.

  "吼\吼……"大野豬發出威脅的聲音,在向趙慶祝示威,但它學聰明,不再往前上了.

  趙慶祝感覺眼前一亮,舉起墩把的侵刀,邁着小碎步地往前挪.

  "姐夫!"突然,在大野豬後面的椴樹後,傳來了牛國亮的聲音.

  趙慶祝腳下一頓,才發現自己要是再往前走,就落入了野豬的攻擊範圍.

  聽見身後有人,大野豬往後轉頭,瞅了一眼,隻是牛國亮躲在樹後不曾現身,大野豬又回過頭,一雙小眼睛緊緊地盯着趙慶祝.

  這時,牛國亮從大椴樹後閃出身來,向趙慶祝打着手勢,趙慶祝看明白了,便把侵刀一提,向左邊跑去.

  他一跑,大野豬竟然也跟着往左邊跑,但跑到繩子繃緊時,野豬就停了下來.

  而野豬一停,趙慶祝也停下來,返身又往右邊跑.

  趙慶祝往右,野豬也跟着往右,就這樣,趙慶祝帶着野豬來回地折返跑.

  跑跑停停\跑跑停停,這一跑,就将近一個小時,慢慢地,野豬就累了.

  按理說,秋天的野豬,正抓着秋膘,正是膘肥體壯,一身蠻力的時候.

  但這頭野豬,被套這兒兩\三天了,周圍它能夠到的野草\樹皮都被它啃沒了,肚子裡沒食,幹挨餓,哪還有什麽力氣了?

  可趙慶祝呢,他是吃飽喝足坐車來的,而且平生第一次打圍,在去了恐懼之心後,趙慶祝反而有些小興奮.

  就這樣,趙慶祝跑跑停停,又逗扯了野豬将近一個小時.隻見野豬的豬嘴一開一合,嘴角起了白沫,趙慶祝才停下來,對牛國亮喊道:"亮子!差不多了!"

  牛國亮一聽,也感覺時機到了,便從大樹後現身,提刀就要往野豬身後來.

  而此時,正在興頭的趙慶祝突然浪了起來,往前一步,挺刀就朝野豬身上刺去!

  在他看來,自己本就在野豬的攻擊範圍之外,而且手中侵刀的把還有兩米來長,他如此出刀,能捅着野豬,可野豬卻碰不到他.

  于是,趙慶祝就想來個刺激.

  一刀刺來,野豬下意識地一歪腦袋,趙慶祝這一刀就刺中了野豬肩頭.

  這裡,正是野豬全身最堅硬的地方,也就是打圍人說的野豬挂甲.嘎嘣!

  就一個寸勁兒,趙慶祝手裡的刀把應聲而斷,趙慶祝正往前用力,此時一個收不住,不由得向前踉跄兩步.

  "嗷!"

  被捅了一刀的野豬,尖叫一聲,直奔趙慶祝沖來.

  此時趙慶祝已穩住身形,見野豬沖來,他是扭頭就跑!

  以為跑出野豬攻擊範圍的趙慶祝,剛要回頭看看牛國亮把野豬結果了沒有,可一回頭,卻見一頭大野豬直奔自己沖來.

  "姐夫!"

  如像之前一樣,野豬跑不出兩米,就會被拉棒子抻住.可剛才趙慶祝逗扯着野豬左右跑,那拴着野豬的鋼絲繩,左擰勁\右擰勁,反複擰勁之下,使得鋼絲繩有一處,隻剩一絲絲連着.

  這時,野豬往前一蹿,就聽"嘎嘣"一聲,鋼絲繩崩斷.

  "媽呀!"牛國亮本已舉刀,卻不想趙慶祝來了那麼一下,直把野豬給挑逗毛了.

  他本應刺中野豬前哈拉巴的一刀,卻因野豬掙斷鋼絲套蹿出,而刺在野豬後屁股上.

  "嗷……"野豬哀嚎一聲,後腰發力,屁股往旁一撅,就聽"嘣"一聲,侵刀折斷.

  二寸刀尖紮在野豬屁股肉裡,而那剩下的大半截侵刀,連同刀把仍在牛國亮手中.

  嗚……

  野豬悍然轉身,甩頭向牛國亮橫掃.而牛國亮雙手持刀把,往外一封!

  "啪!"

  落葉松削成的刀把應聲而斷,豬嘴去勢不改,正抽在牛國亮大胯上.

  牛國亮直接躺倒在地,野豬到他近前,撅頭一挑,但聽牛國亮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直上直下一個起落,摔在地上以後,又被野豬挑起!

  這時,趙慶祝直奔野豬身後沖來.雖然他手中隻剩半截刀把,但那是小舅子,趙慶祝不能不救.

  隻見趙慶祝舉着棒子,朝着野豬後腰梁杆子狠狠一砸,看到野豬轉頭,趙慶祝扭身就跑.

  趙慶祝跑,野豬就追.此時的趙慶祝,卻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到一棵大樹前,猛地把身一轉,藏在了樹後.

  可來勢洶洶的野豬卻刹不住閘了,從大樹旁一路而下,直沖進溝塘子裡去了.

  "亮子!"趙慶祝兩步沖到牛國亮面前,直見牛國亮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氣.

  可牛國亮,每一次吸氣,都能聽見他腋下有噗噗的聲音.

  趙慶祝一看,牛國亮肋巴骨那兒讓野豬的獠牙給挑透氣了!

  趙慶祝心中發寒,忙将外套脫下,把裡面跨欄背心撕成一條條,給牛國亮纏好傷口,然後背着他往馬車那裡跑.

  等到馬車前,趙慶祝把牛國亮往車上扶時,卻見牛國亮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趙慶祝一扒牛國亮眼皮,卻見牛國亮目光呆滞,瞳孔即将渙散.

  "亮子,挺住啊!"趙慶祝淚水瞬間臉頰流下,但他連擦都來不及了,趕着馬車就往永安林場跑.

  一個多小時以後,馬車來在永安林場大門口,直接就被老楊頭給攔下來了.

  "站住……嗯?趙把頭?"老楊頭也沒想到,二人竟會在此處相逢."老楊大叔!"趙慶祝哭着喊道:"醫務室在哪兒啊?"

  此時老楊頭已經看到了躺在馬車上的牛國亮,在這人命關天之時,老楊頭也顧不了别的,隻沖裡面一指,道:"順着道兒,往裡走,走到頭!"

  趙慶祝聞言,也不回話,揚鞭打馬就往裡走.

  正常情況下,林場的醫務室,隻對林場員工開放.

  但如果有人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林場的醫務室也不會袖手旁觀.但這小醫務室又治不了什麽大病,頂多是處理一些外傷.

  牛國亮這個,也算是外傷,可等到林場醫務室的時候,這人,都已經涼了,也就不用治了.

  趙慶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衆人在旁,有的歎氣,有的惋惜,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而此時,趙軍\張援民\解臣還在林子拿棒槌.

  在這三個多小時裡,他們拿着了一苗四品葉,二苗燈台子,還有一苗五品葉.

  突然,使索撥了棒撥草的趙軍一愣,下意識地把索撥了棒往那人參苗前一插,喊了聲棒槌!

  張援民\解臣聞言,雙雙跑到趙軍身後,這時應該有人喊一聲,問是幾品葉.

  可到近前,看見那人參苗,二人都愣住了.

  這苗人參,沒有葉,隻有一根挺上面挂着兩個紅參籽.

  見二人都不說話,趙軍胳膊肘往回一怼,碰了解臣一下,解臣反應過來,張口就喊:"幾品葉?"

  趙軍哈哈一笑,大聲應道:"六品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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