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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四百二十九章.趙軍三打窦保國(求月票)

  宋鐵民的窩棚裡.

  三人吃着飯菜,趙軍卻趁機向宋鐵民問起了懸羊的事.

  昨天晚上,老楊頭說了,那酒壇裡的懸羊血,就出自宋老歪之手.

  而宋老歪無兒無女,趙軍就想問問宋鐵民,他知不知道有關懸羊的事.

  一聽趙軍問起這個,宋鐵民把筷子一撂,剛放進嘴裡的肉塊嚼兩下就咽了.

  然後,他對趙軍說:"你要問這個,我還真聽我老叔說過."

  聽宋鐵民如此說,趙軍\張雪峰不約而同地把筷子放下,聽宋鐵民道:"咱們55大班往上頂,一直頂到上頭,有片青石砬子,就那兒有懸羊."

  "這我知道."趙軍一攔宋鐵民,道:"宋哥,你說點我不知道的."

  宋鐵民道:"懸羊,兩個犄角都向後邊彎彎着,它晚上睡覺,就往樹上一蹿,倆犄角挂樹杈上,悠蕩着睡."

  "那它咋下來啊?"一旁的張雪峰忍不住問道.

  "悠蕩下來."宋鐵民拿手給張雪峰比劃,道:"它天天挂那一個杈上睡,時間一長,這根樹杈都撸秃噜.不光沒有葉子,連樹皮沒有,磨光溜的."

  說到此處,宋鐵民拿起一根筷子,橫着展示給二人看,然後說道:"就筷子這麼細的山棱子,懸羊踩着就能過,六\七十米,它蹬腿就過去!"

  "宋哥!"趙軍問道:"我聽說抓懸羊得下挑杆子?"

  挑杆子,也是打小圍的一種,但和下套子\下拍子比,更冷門.

  是選一棵活着小樹,不挖根\不破土,隻将其枝\杈\頂都削掉,然後将其頂頭壓下,彎成弓形.

  頂頭觸地,設置機關,若有獵物踩中機關,樹頭彈起,使樹幹恢複直挺的一瞬間,拽着獵物腿,将其倒提起來.

  下挑杆子,前期操作容易,但難就難在設置觸發機關上.

  聽趙軍一問,宋鐵民反而一愣,驚訝地問道:"你咋知道呢?"

  趙軍一笑,未答反問:"宋哥,我聽人說,你家老叔擱山裡抓懸羊,一年能不少賣錢啊."

  "嗯呐!"宋鐵民一努嘴,點頭應道:"咱也不知道,那玩意咋那麼值錢."

  說到此處,宋鐵民頓了一下,說:"我聽我叔說過,懸羊吊起來以後,那血全都倒流,然後一割脖子,血呲呲的,就接壇子裡了.完事把那血晾幹了,掰一小塊哈."

  宋鐵民說着,給趙軍\張雪峰比劃了手指蓋那麼大一塊,然後道:"那年我老叔給我爸一塊,正趕上我爸喝多了,随手就給那小塊血,扔那個大酒桶裡了.然後,你就看哈,一道血線,直着,刷地一下,就到底了!"

  "真的呀!"

  張雪峰一臉驚訝地看着宋鐵民,宋鐵民拿起筷子,一邊吃菜,一邊點頭.

  而一旁的趙軍,卻是沒動筷子.他想起了上輩子,曾經上網查過有關懸羊的事.記得有個傳說,是說滿族老汗努爾哈赤早年征戰,身上大小創傷無數,身體日漸虛弱.

  但有一日,他在長白山獵得一懸羊,取懸羊血飲用後,内傷痊愈,便引兵再犯遼東,卻不想被袁崇煥拿紅衣大炮給崩了.

  而且,還有一個傳說,是曾經的東北王也曾獵得一懸羊.其子與其同飲懸羊血,後來雖五毒俱全,卻也能長命百歲.

  趙軍知道,這些都是傳說.但在此處往東南的雙馬架林場底下,有一個很小的供銷社.

  在這個供銷社裡,有兩個員工,都配半自動.關鍵是他們在那裡,什麽都不賣,但隻收一樣東西.

  他們收的,就是懸羊血!

  這時,趙軍沖宋鐵民一笑,道:"宋哥,啥時候你上宋老叔那兒去,把我也帶着呗."

  "行啊,那沒問題."宋鐵民說完,就招呼趙軍道:"快,吃菜."

  等吃飽喝足,趙軍\張雪峰要回老楊頭的窩棚睡覺.臨走前,宋鐵民将他二人送到門外,然後忽然拉住趙軍.

  趙軍看了一眼宋鐵民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宋鐵民急忙把手松開,然後就聽趙軍問道:"宋哥,咋了?"

  宋鐵民小聲問道:"小軍呐,咱都屯裡屯親的,還有我師父那層關系.你看,你宋哥就是個小組長……"

  宋鐵民一開口,趙軍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所以不等他說完,就将其打斷道:"而且,你還是個犯了錯誤的小組長!"

  "我……"宋鐵民臉上表情一滞,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硬咽了回去.

  他一副可憐相的看着趙軍,卻聽趙軍道:"宋哥啊,你手底下人要不扔那些木頭,這裡沒有你的事.但你現在褲腿子上粘泥了,那你再想抽身,可就難喽."

  趙軍說完,背着手就往前走.

  宋鐵民一臉苦澀,心知自己隻能跟着趙軍一條道跑到黑了.可當他向趙軍望去時,見其背影,忽然想起了那趿拉着鞋\背手在村裡晃蕩的趙有财.

  一時間,宋鐵民有所感悟:這就是個小咕咚!

  中午休息完,趙軍繼續回楞堆場工作.而且,一到楞堆場,他就看到了親自看守那根椴木的趙慶祝.

  趙軍呵呵一笑,繼續着自己的工作.下午忙完,回窩棚吃飯\睡覺.

  第二天早起來,趙軍就着腌黃瓜,連吃了三碗大碴子粥,兩塊兩合面發糕.

  吃完,趙軍對老楊頭說:"大舅啊!把你那酒給我倒一口呗.""大舅,我也要!"一旁的張雪峰跟着蹭酒.

  老楊頭聞言一笑,開箱子\拿壇子\解繩子,再倒酒.一碗心酒,大概三\四錢的樣子.趙軍一口酒下肚,全身暖洋洋的,而且十分輕松.

  就在這時,窩棚門開了,趙軍擡頭一看,李如海正站在門前.有清晨的陽光,自李如海身後照進屋裡,襯得李如海光芒熠熠.

  "大哥!"李如海兩步蹿到趙軍面前,興奮地道:"大哥,我來了!"

  "哈哈哈……"李如海一到,趙軍心裡更有底了,他拉着李如海,給他介紹老楊頭,道:"這是老楊大舅,叫大舅!"

  "大舅!""哎,好孩子,吃飯沒有呢?"

  "吃完了."李如海沖老頭一笑,然後對趙軍說:"我哥今天有活,他着急走,他就沒進來."

  "嗯,他走吧."趙軍對李如海笑道:"一會兒你就在咱大舅這窩棚裡待着,瞅着點外頭,要看見有吉普車進來,你就跟着車後邊往裡頭走.然後,你等看見你周大爺走,你就出去追車.你坐他車,等到林場以後,發揮你特長,把你在這兒看見的事,往出說!"

  聽趙軍如此說,李如海眼睛一亮一亮的,小臉上滿是興奮,重重點頭道:"大哥,我知道了!"

  專業人士,不需要做什麽保證,因為人家本身就是保證!

  趙軍起身,揉揉李如海的小腦袋,嘴裡嘀咕着:"這孩子長個欠揍的腦袋,但有時候還挺有用."

  趙軍聲音\語速快,所以他說的什麽,李如海沒太聽清楚.于是,這孩子擡起頭一臉天真地問道:"大哥,你說啥?"

  "呵呵."趙軍呵呵一笑,道:"我說啊,我這挺大個人,有事還得麻煩你."

  "大哥,你别這麼說啊."李如海像個小大人一樣,擺手道:"咱不都一家人麼."

  聽他這麼說,趙軍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慚愧,但卻轉瞬即逝,隻對李如海說:"那你好好在這兒待着,别給大舅添麻煩哈."

  在聽李如海答應以後,趙軍和張雪峰拿着賬本\工具,一起到了楞堆場!

  等到楞堆場,趙軍笑了!在旁邊大樹下,坐着三十多人!而為首的,正是趙慶祝!

  "呦!"趙軍并不在意,反而很随意地問道:"這咋都不幹活了呢?"

  "不幹了!"趙慶祝大手一揮,大聲喊道:"驗收員随便扣尺,我們套戶不服!我們停工!我們停産!"

  "哈哈哈……"趙軍不怒反笑,然後搖了搖頭,看向旁邊林木森\徐勝利,問道:"林把頭\徐把頭,你們手底下的套戶呢?"

  "我們幹!"林木森道:"我感覺趙技術員你做的沒有問題."這是個聰明人!關鍵是,人家懂業務!趙軍聞言一笑,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隻拿着工具過去檢尺.

  就這樣,一直等到十點四十多,一輛大屁股吉普開進了新楞場!

  車上坐着四個人,駕駛室裡,坐的肯定是司機.而副駕駛上,坐的是驗收組組長徐寶山.

  後座上,左邊是生産場長窦保國,右邊則是林場一把頭周春明.

  當汽車開進楞場大門的一瞬間,把大門的窩棚裡一直往窗外張望的李如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對老楊頭說:"大舅,我走了哈,咱爺們兒有機會再唠."

  "哎!這就走啦!"也不知道李如海跟老楊頭都說啥了,這老頭一聽李如海要走,竟然有些依依不舍\意猶未盡.

  當汽車停在楞堆場前的時候,趙慶祝起身向汽車走去.而趙軍\張雪峰\宋鐵民\林木森\徐勝利,也都是如此.

  "這都幹啥呢?"窦保國腳一落地,就指着那坐在一旁,不幹活的套戶,大聲質問道:"這咋都不幹活呢?啊?耽誤了生産,誰負責任?"

  "場長啊!"趙慶祝高呼一聲,悲痛萬分地喊道:"你們驗收員欺負人呐!不讓我們這些套戶活啊!"

  "哪個驗收員?"窦保國目光隻落在趙軍臉上,卻高聲問道:"誰?出來!"

  "我!"趙軍看着窦保國,毫不示弱地大聲應道:"咋的?"

  "你還挺橫!"窦保國一瞪身旁徐寶山,喝道:"你們這技術員什麽玩意?"

  徐寶山淡淡一笑,看着窦保國,半點也沒退讓地反問:"我們技術員咋的了?窦場長你說清楚!"

  "咋的?"窦保國一指趙軍,對徐寶山道:"人家套戶昨天拉的木頭,4.60的,他檢尺給人記4.56."

  趙軍急向窦保國走了兩步,喝道:"你指喚誰呢?"

  "我指喚你呢!咋的?"窦保國吼道:"你出了錯,你還這麼橫?我跟你說,你能幹就幹,你不能幹,就趕緊滾蛋!"

  "啪!"趙軍甩手,把尺杆子掄飛,尺杆子打在旁邊楞堆上斷成兩截,徐寶山見狀,忙過來攔住趙軍,但聽趙軍大聲回應窦保國道:"你是個啥呀?我幹不幹的,我又沒犯錯,你是場長,你也管不着我!"

  "你特麼還沒犯錯?"窦保國怒道:"你不犯錯,人家能告你麼?"這時,徐寶山抓住趙軍,問他道:"趙軍呐,咋回事啊?"

  "啥咋回事啊?"窦保國上前,伸手一拽徐寶山,道:"這還問啥了?那木頭都擱那兒放着呢?"說完,他轉身問趙慶祝道:"那木頭呢?"

  "這兒呢!"趙慶祝領着衆人,來在那根椴木前,徐寶山從張雪峰手中拿過尺杆子,看了窦保國一眼,然後到椴木大頭這邊,親自拿尺杆子一量.

  見徐寶山親自動手,得到過趙慶祝再三保證的窦保國也不怯場,硬氣霸道地向徐寶山問道:"多少?你自己說?"

  徐寶山語氣淡然地答道:"4.60."

  徐寶山此言一出,窦保國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箭步來在椴木前,定睛一看那上邊打的五個6印,跳腳指着趙軍就叫嚷道:"人家4.60的木頭,你憑啥給打4.56?你小小年紀,你特麼不學好,你瞎扣人家套戶尺,你整得三十多張套子停工,你耽誤了生産進度,我特麼直接開了你!"

  窦保國喊完,就發現趙軍很平靜地看着他,窦保國一怔,但聽趙軍問道:"你瞎呀?"

  窦保國被罵的一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指着趙軍,氣的臉都紅了.

  他好歹也是一場場長,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手下的技術員罵,臉上哪還挂得住啊?

  于是,窦保國扯着嗓子就喊:"你說誰瞎呢?我特麼開除你!"

  "你瞎!"趙軍一指那根椴木,喝道:"你沒看見那是喇叭頭啊!""喇叭頭……"窦保國聞言,瞬間愣在了當場.

  他以前是文職,第一次當業務幹部.雖然惡補了一下知識,但他隻知道理論,卻沒有實踐.

  他知道喇叭頭檢尺的時候,得均尺.但哪怕他看到這根椴木以後,也沒反應過這是喇叭頭.

  但當趙軍一說,他立刻恍然大悟!可這時恍然大悟,已經晚了!

  趙軍一把推開徐寶山随手把号錘子往旁邊一甩,然後掐着賬本子上前,一手捏着賬本的一角,使賬本指着窦保國,很平靜地問道:"喇叭頭,4.60.中段,4.54.椴木是軟雜木吧?我給他記4.56,這有錯麼?"

  沒錯!

  窦保國心裡知道,但他更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服軟呐!于是,窦保國選擇了硬上.

  他一咬牙,迎着趙軍說道:"你這小技術員什麽脾氣,咋這樣呢?你沒錯,那就沒錯呗,還想咋的?"

  "我還想咋的?我想砸你!"趙軍聲音突然拔高,連吼兩聲,舉着賬本,朝着窦保國腦袋上就砸!

  窦保國下意識地往下一躲,一賬本正砸在他後腦勺上."啊!"

  二指厚的賬本,外殼是硬紙闆的,這一下砸的窦保國,險些一頭紮在地上.

  "兄弟!"趙慶祝大叫一聲,瘋了一樣地往過沖,卻被張雪峰再次撂倒.而他手下那些套戶,隻有牛國亮一人沖過來,把趙慶祝扶了起來.

  "呀!你怎麼打人啊!"窦保國被司機扶起,他擡手一摸後腦勺,再把手拿到前面一看,見沒出血,才指着趙軍喝道:"我就說你兩句了,還能咋的?"

  "說我兩句?"趙軍被徐寶山和宋鐵民攔着,但仍不放過窦保國,抻頭吼道:"你憑啥說我?我哪有錯?我是不是按着規範條例來的?你特麼要開除我!我特麼還不幹了呢!"

  說話間,趙軍雖然無法上前,但抖手就把賬本向窦保國砸了過去!

  二人離着不遠,這一下正砸在窦保國胸口,砸的窦保國一彎腰,險些上不來氣.

  "趙軍!你幹啥呢!"徐寶山忙把趙軍推開,而宋鐵民從身後抱住趙軍.

  這時司機再将窦保國扶起,窦保國指着趙軍,嘴唇哆哆嗦嗦,半響說不出話來.

  徐寶山把趙軍的賬本撿起,走到趙軍身前,和聲勸道:"趙軍呐,你不能這樣哈."

  剛順過氣來的窦保國,連喘兩口粗氣,雙眼死死盯着趙軍.趙軍擡手指着窦保國,道:"你等着我上局裡告你去!"

  趙軍此話一出,窦保國心裡一突,但仍嘴硬地回道:"我有啥錯,你告我?"

  趙軍反手一指那趙慶祝道:"你倆是表兄弟,你唆使他鬧事,讓三十多張套子停産,耽誤生産進度!破壞神州建設!"

  "我……"窦保國聞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趙軍說的這些話,都是他天天挂在嘴邊上的.

  趁着窦保國愣神的工夫,趙軍收手,一把将徐寶山捧在胸前的賬本奪下,然後高高舉起,狠狠砸向窦保國!

  這一下,窦保國可沒反應過來,被厚厚的賬本迎面拍在臉上!窦保國隻覺得鼻子一酸\一痛,頓時眼淚\鼻血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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