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86年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冰水濤濤 三族大戰(盟主daegol加更2/5)
一頭黑熊在雪中行走,不是在雪地上行走。
它身體在雪中移動,頭露在雪面上。
這樣就不用像青老虎那樣,時不時地還得停下來,把頭探出雪外呼吸。
黑熊身體推過,是出現通道,但短暫的出現後,就會被兩側積雪壓埋住。
它在雪中穿行,确實比狗容易,但黑熊的速度并不快。
此時獵狗們翻崗下到石塘帶,趙軍四人從崗尖子上跟下來。
狗幫開路行動慢,人走現成的通道省時省力,所以人跟狗腳前腳後,并沒被狗幫落出太遠。
之前在炸藥庫前休息的時候,趙軍曾說追到石塘帶就收兵。
可一上石塘帶,趙有财再怎麼叫狗,狗也不停,就是一個勁兒地向前。
秦桧還有仨好朋友呢,按理說就算趙有财叫不回别的狗,二黑也應該聽他的。
可喊了四五聲後,打頭的趙有财也不喊了,隻單手提槍大步追趕狗幫。
這回成了趙軍、王強叫不住趙有财了。
眼看獵狗和趙有财都進入到了戰鬥模式,就連解臣都知道前頭定是有獵物,便也加快腳步追趕趙有财。
與此同時,黑熊破雪而出。
它抖抖身上的雪,沿溪岸逆流而上。
此處乃山中長流水,湍急的山溪水從北到南,沿着天然的山石階流下。
溪寬兩米半左右,兩側是厚厚的冰層,黑熊逆流而上二三十米,把嘴探入溪中喝了幾口冰涼的溪水。
冬眠的熊不需要吃喝,但這熊都擱外頭晃悠五六天了,早已脫離了冬眠模式。
可它一路走來,入眼就是大雪甕子,渴了倒是能啃兩口雪,但餓了是真沒辦法。
“噗……”黑熊猛地一甩鼻子,鼻孔裡噴濺出水。
這是它喝水時,山溪水流下灌入它鼻孔裡了。
黑熊又一搖腦袋,發出類似咳嗽的聲音。
這時,黑熊将目光移向了對岸。
那裡有棵風撅樹,這大青楊被風攔腰折斷,上半樹頭折下,被厚厚積雪裹住。
“吭……嗚……吭……嗚……”黑熊抻着脖子,向對岸發出示威的吼聲。
“嗚啊!
嗚啊!
”熊吼聲落下,對岸風撅樹後響起陣陣怪異聲響。
尖利的嗚啊聲凄厲、短促,聽在耳中好似“哇”音,拉長時似吹小哨的聲音。
“吭……吭……吭……吭……”黑熊似被激怒,站在溪岸邊,一聲接一聲地向對岸咆哮着。
面對如此強勢的黑熊,對岸再無回應。
一時間,隻有山風呼嘯聲、山溪流水聲與熊吼相應和。
見對岸無聲,黑熊轉身沿岸逆流而上。
這時對岸風撅樹後,閃出道道身影。
一隻隻小獸,外形似狗像狼,頭寬、嘴短、耳半圓,身上毛色偏紅褐,肚皮和四肢内側倒是白的,粗大的尾巴毛茸茸,尖端一撮黑。
這些小獸體型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十左右斤,小的二十多斤,甚至還有十來斤的。
這種動物,李寶玉家後院還養着三隻。
沒錯,就是豺。
這幫豺,跟趙家狗幫屠過的那群比,體型要小上很多。
但考慮到趙家狗幫戰豺群時是秋天,是山林裡所有野獸抓膘的季節。
那時候食物充足,大豺能長到四十斤。
可現在捕食難再加上氣溫低,使得豺個體體重都下降了不少。
七隻豺同樣沿溪岸逆流向上,它們那一雙雙眼睛裡透着兇狠、狡詐與貪婪。
正常來說,豺是不會找上黑熊的。
但這隻黑熊身上有傷,而且不止一處。
一窟窿自黑熊左肋處貫穿身體,前眼兒大、後眼兒小,這是十六号獵槍打鉛橛子留下來的。
除此之外,黑熊左肩還有一處傷,那是一把侵刀刺穿黑熊左肩。
這一刀,是永安病魏延武力的巅峰體現,當日在亂石窖上,張援民施展拖刀計,把侵刀刺入黑熊體内。
怎奈刀杆自刀庫處折斷,将這把侵刀留在了黑熊體内。
而黑熊左肋槍傷,是劉漢山打的。
這黑熊身受兩處重傷,但短時間并不要命。
它左肋處那一槍,看着挺吓人,但沒傷到黑熊内髒。
尤其是這場大雪一下,黑熊在雪中穿行,雪不斷糊在傷口處,被焐化成血冰碴短時間糊住傷口。
此時黑熊仍在努力,努力找尋一個适合自己落腳點。
“嗚啊!
”
“嗚啊!
”
一聲聲凄厲的叫聲在山溪上空響起,豺追着血腥氣緊緊跟着對岸的黑熊。
黑熊踉踉跄跄地行進着,剛才的一波示威沒能把豺群驚退,黑熊就不再做無用功了,它奮力前行,想要甩開那些讨厭的家夥。
豺群緊追不舍,别看這些家夥長得不大,但豺是全能型選手。
它們四肢短粗有力,能攀岩石峭壁;身體強健擅奔跑,下水遊泳也沒問題。
但此時,豺不過河,而是在對岸保持對黑熊的壓迫,又能防備黑熊暴起襲殺。
沿溪向北,逆流而行一裡多地,黑熊轉頭看向對岸時,卻發現已無了豺群蹤影。
黑熊微微一怔,但不被豺追終究是好事,黑熊回身繼續趕路。
随着黑熊趕路,身上氣血慢慢竄開,左肋傷口流出紫黑色的黏血。
黑熊将身往下一坐,低頭去舔舐傷口流出的血。
但前面的傷口它能舔到,身後的傷口它就能舔不着了。
“啊嗷!
啊嗷!
”忽然,一聲聲驚恐的獸吼在前面響起,黑熊猛地起身向前跑去。
與此同時,趙家狗幫在溪岸東側,踩着冰層向北奔走。
趙有财、趙軍、王強、解臣四人坐在冰面上,每人手裡拿着一雙氈襪往腳上的鞋子上套。
這氈襪不是從腳上脫下來的,而是趙軍從家帶出來的。
這幾雙氈襪一直揣在解臣背的那挎兜子裡。
得虧有這氈襪,要不然四人在冰上走容易卡跟頭。
這不是普通的冰,這是溪岸旁的冰層。
溪水流淌的過程中不斷迸濺到兩側,使這冰越結越厚,但因有水就特别滑。
如此在棉鞋外套氈襪,能起到一定的防滑作用。
“快走!
”趙有财最先套好氈襪,起身持槍追狗而行。
這時候,人和狗的距離被拉開,趙有财擔心自家的獵狗。
甭管咋跟兒子鬥嘴,别管這些狗到底歸誰,也甭管這些狗聽不聽他的話,這些狗養在家裡,趙有财經常喂狗也有感情。
可四人再快也是兩條腿,兩條腿咋也跑不過四條腿。
而此時此刻,黑熊與趙軍四人相隔三裡多地,它站在冰層上望着東邊大雪甕裡。
那裡有兩條長蹄子的細腿不斷蹬出雪面,而且時不時地能聽到兩聲急促的叫聲。
那是隻狍子,到溪邊飲水的狍子聽到熊吼、豺叫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雪甕子裡。
狍子号稱雪上飛,但每到冬天都會有不少狍子陷到溝裡。
溝裡全是雪,狍子一蹿一蹦冷不丁陷進去,它被雪捂住就出不來了。
等到第二年春天,采山人上山采野菜時,經常會在溝裡看到發臭的狍子。
饑腸辘辘的大黑熊看到狍子,義無反顧地撲了過去。
前幾步還好,可狍子陷處必有緣故。
這狍子還不是陷到溝裡了,它是陷到坑裡了。
一個很大的王八坑,倒沒多深,最深處不都到三米。
但這坑範圍大,直徑得有十二三米左右。
坑雖然不深,但要加上坑上的雪,那就了不得了。
一隻九十多斤的大青粟子,後蹄蹬着坑裡,一雙前蹄緊着往外刨,可它越刨越覺得呼吸困難。
這時一股膻腥和着血氣被青粟子嗅到,青粟子感覺四肢發軟、靈魂戰栗,更加驚恐嗷叫、掙紮。
它的掙紮、嗷叫,對黑熊而言卻是催促。
黑熊撲騰着奔向青粟子,可當它到青粟子跟前時,身子忽的一下,往下一墜。
黑熊大驚,四隻熊掌在雪中撲騰。
但它如那青粟子一般,越撲騰越往下沉。
此時溪水東岸,黑熊下雪之處,七隻腿腳濕漉漉的豺聚于此地。
最大那隻豺望着黑熊、狍子掙紮的地方,始終不曾下令。
它不下令,那六隻豺就不下雪,一直待在冰面上。
可就在這時,七隻豺齊齊轉身望向南邊。
南邊,八條狗在溪岸冰面上奔走。
為首是隻大黑狗,這大狗膀大腰圓,好在身上套着護甲,要不然渾身皮毛都得顫悠。
在它後面,是一黑、一白兩條狗,這兩條狗雖不如前面那個大黑胖子,但體重都在百斤外開。
第三梯隊是青、黑、花、黃四狗,這四條狗沒有太胖的。
最後是條老青狗,這老狗已經很賣力了,但它那些後輩身體素質都太好了,它也拼命也追不上。
那為首的大黑胖子,當豺群看到它時皆是一驚,這些豺想不明白,日子都這麼困難了,這家夥是咋吃成這麼胖的?
“嗷!
嗷!
嗷!
”離豺群越來越近,黑虎卻是腳步不停,忽然大叫三聲。
按狗的習性,它應該停在豺群之前三五米的地方,然後與豺群展開對峙。
可黑虎那大身闆子,有着極大的慣性。
在這冰面上,跑猛就刹不住車了。
隻聽黑虎怒吼三聲,悍然沖進豺群。
七隻豺被黑虎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些豺也都懵了,誰也沒尋思這大黑胖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打呀。
沒防備的七隻豺還沒等豺王下令布陣,就被黑虎撞了個七零八落。
不是黑虎瞧不起豺,它們七個綁一起上秤稱,也不見得能比它沉上多少。
黑虎就似一台坦克撞進了自行車堆裡,一隻豺被它撞翻在地,兩隻被它擠入冰冷的溪水中,還有三隻被它推進雪堆裡。
唯有豺王躲閃得快,但緊接着二黑、白龍這黑白雙煞給它來了二鬼拍門。
這二鬼可比花龍、黃龍猛多了,同伴一個不在的豺王一個照面就被它倆摁在冰面上。
黑虎掉頭一爪子踩在豺王背上,粗壯有力的大腿踩得豺王口中一鹹,還不等它掙紮,黑虎一口咬住豺王後脖頸。
就聽咯嘣一聲,豺王一雙眼睛瞬間就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