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男生 武俠仙俠 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玄景淵清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溪鈎

  李绛遷一邊笑着,一邊細細去打量眼前的女子,卻發覺無論他如何觀察,也始終察覺不出眼前之人與受箓前有什麼不同,方才暗暗點頭,道:

  “眼下是【晦符】了。”

  李阙宛垂睫點頭,感受着升陽中不斷響應的神妙,輕輕抒了口氣,正色道:

  “當下有個好處——如若再行轉化【玄卿月粹】之舉,成功的概率一定不止七成,至于具體多少,還要當下試一試才知道!”

  李绛遷稍稍斟酌,搖頭道:

  “眼下這個時期,不适合再行此舉,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時機不對,反而耽誤事,雖然你不必去打磨神通修為,卻可以修行術法,或者提前布局…便宜行事。”

  李阙宛眼前一亮,輕輕點頭,回答道:

  “我正想提一提——術法一事,本來早早就該去閣中換一道,隻是思慮着箓氣将有增益,為了與其配合,特地推後。”

  她正色道:

  “如今既然将要鬥法,以鬥法的【明符】為主。”

  眼前的绛袍男子頃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那雙金色的眼睛微微一轉,道:

  “我明白了,此符調停損益,分制心神,又能制他人舉動,自然是類似【大離白熙光】的大法咒為上!”

  “威力巨大的術法常常要耗費海量的神通法力與施法時間,也常常有被打斷的可能,甚至有些還要提前準備…既然能預知他人的行動,更好躲避,咒術也不容易被打斷,等到施法之時,也更好命中他人…不叫敵手逃了去。”

  其實這一類術法也有例外,便是李周巍父子如今修行的性命感應之術,威力可大可小且幾乎不用怎麼施咒,隻是此乃正性之法,李阙宛也修不成。

  李绛遷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什麼,目光含着異色,思慮良久,問道:

  “我卻有個想法。”

  李阙宛擡眉來看,這位兄長踱步,一邊思慮道:

  “聽聞太叔公,即便用【分神異體】煉丹,同樣能受箓氣加持。”

  李阙宛愣了愣,目光波動了一瞬,聽着兄長笑道

  “既然這明晦二符關鍵在受傷,何不煉一道身外身試試,若是你閉目凝神,以身外身行走,身外身一時受傷,這算明還是算晦?”

  “如若算明符,豈非你不必受傷,便可受明符他心通的加持?等他不用之時,收起身外身即可,本體為晦,身外身為明,兩道莫不是同時齊了…”

  李曦明這些年的時間都在修這一道【分神異體】,這等保命的良方,李绛遷其實是有留意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叫她聽得一呆,一時間發現還真沒什麼問題,直到李绛遷翻找袖口,把這一卷妙法遞過去,李阙宛這才發覺不對。

  “不對——【分神異體】要想性命相勾連,要先【函封性命】,咬下一截手指才行。”

  李绛遷恍然:

  “這已經算本體受傷了…”

  “可惜!”

  “倒也不可惜。”

  李绛遷突然道:

  “【分神異體】可不止一種煉法,有上中下之分,傳聞煉至上上大成者,分身如本身…”

  相較于李绛遷野心勃勃的考慮,李阙宛顯得更加憂慮些,道:

  “隻是【分神異體】投入的資糧堪稱海量,能不能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卻是個未知數…世間的奇特法門、靈寶何其之多…這事情可以留意留意,如果特地為此事尋找,未免有些大海撈針的味道了。”

  李绛遷隻好點頭,辦完了這樁大事,他亦是心情大好,一邊随意聊着,一邊準備同她出去,卻不曾靈識微動,突然一怔,輕聲道:

  “陳老真人來了。”

  李绛遷行事謹慎,自家妹妹在此地接受箓氣,故而行走之間都會用仙器探查一二,這位老人才剛剛踏進湖上,立刻就為他所察。

  兄妹兩對視一眼,李阙宛當即感應靈寶,隐身退下,李绛遷則起身抽卷,假意研讀術法,其中暗奇。

  陳胤可以說是李绛遷早早定下來的一道助力,他自然不可能不注意這些日子裡李家修陣的張揚,李绛遷不好離開湖上,卻曾去過一封信,特地詢問陳氏。

  ‘可得到的回答并不明朗,根據陳家人的回信,這位老真人已經閉關…’

  不過思慮間,就聽着外頭響起蒼老之聲:

  “昶離道友可在?豫水前來拜訪!”

  “老真人請進!”

  便見清光灼灼,府水之色墜下,一股淩厲的劍道銳氣彌漫開來,山頂上已經站了一位白發老人。

  陳胤的年紀頗大,自寄予厚望的陳铉豫死後,老得更是一年比一年快,這場大戰之後更是如此,模樣瘦了一圈,兩頰消瘦,整個人暗沉沉,頗有些形銷骨立的味道。

  李绛遷與他勉強算是并肩作戰,大戰之時這位老真人對他多有保護,雖然是為了讨好自家,可總算結下情誼,這青年笑呵呵地道:

  “前輩真是折煞我…都說了不必喊我什麼道友…兩家既是進退同一,我稱前輩一句世叔都是拿大,怎麼敢稱道友呢?”

  陳胤笑着搖頭,眼神黯淡,笑容有些幹癟無力。

  李绛遷其實看得出來,此刻的陳胤狀态不對,當年大戰的傷勢雖然好了,卻因為擡舉神通不成,反而激起了舊傷,似乎還疊了什麼丹藥的副作用,看起來精神不振。

  ‘年年大戰…他還能騰出手來,有這樣的修行速度…也不知道砸了多少資糧,興許原本給那紫府種子準備的,自己通通都服下去了…’

  可興許是心緒變化,這位老真人身上的劍氣更加濃厚了,雙目灼灼,道:

  “我聽聞魏王重傷,李氏立陣…心憂西蜀…”

  李绛遷滿臉無奈地點頭,把先前準備的借口一一提了,顯現出萬分憂慮的神色,眼前的老人勉強一笑,道:

  “我方才擡舉神通失敗,出關得到消息,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望月湖也是天下大湖,不知能否許我方寸之地療傷,也好…拱衛國界…”

  李绛遷頓時大喜:

  “如此相助,豈有不行的道理!”

  陳胤雖說是來湖上療傷,可望月湖如今可不是什麼府水聖地,即便府水的确旺盛,卻根本沒有什麼陣法或者寶地引導,怎麼可能比得上陳氏代代經營的祖地?就是一句客氣罷了!

  ‘到底是老前輩…這一道雪中送炭,實在漂亮!’

  李绛遷如今為了提防西邊,不能親自行動,隻能派使者奔波于諸家之間,前後不知要耽擱多少時間……陳胤考慮的很周到,他此刻過來,不僅僅保證一位紫府中期戰力,還能讓李绛遷騰出手來!

  ‘更重要的是,還有個小妹暗中監視,我才能真正放心離去,不怕這家夥有什麼察覺,發現我家的秘密。’

  李绛遷驚喜不已,擡眉歎道:

  “世叔的傷勢如何?!”

  陳胤卻似乎一時考慮到了什麼,神色微微變化,道:

  “我家有一道秘法,是用來凝練水德神通的,雖然多耗費一些資源,頗有用途,可若是不成,便有些後遺症,不過昶離放心,這傷勢絕對不耽誤鬥法…”

  見李绛遷連連搖頭,陳胤明白李家還真有相助之意,搖頭道:

  “我修了術法,留些傷在身,好用劍法。”

  李绛遷稍稍凜然,點了點頭,為這位前輩滿上茶,陳胤卻低眉道:

  “隻是…此間有一事,麻煩绛遷…”

  “前輩但講無妨!”

  見李绛遷神色鄭重,陳胤忙道:

  “不是什麼大事…我家那問堯,借着魏王的威勢,立了功勳,這才有持玄的機會,又與绛梁同朝為官,關系頗佳,一向是心生仰慕,有個想着…和貴族定一門婚事…”

  ‘原來在此處!’

  李绛遷目光微動,笑道:

  “不知…是…”

  其實李家與陳問堯同一輩分、沒有嫁娶的隻有李阙宛,隻是一來在他人眼中李阙宛還未出關,二來李绛遷是不相信對方有這個膽子開這口,果然見陳胤道:

  “喔…是他膝下的小兒子,才剛剛練氣,天賦是我陳氏中最好的,為人也聰慧,聽聞貴族有一位小殿下,年齒仿佛,叫語歲…”

  李绛遷當然知道這個名字…正是自己那位二弟留在湖上的小女兒!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第一句話便問他:

  “世叔找過绛壟了?”

  陳胤點頭一笑,道:

  “不錯,二殿下的意思是…此間之事與他無關,還是要湖上來拿主意。”

  李绛遷含笑不言。

  ‘李绛壟還是冷酷…遂還也好、語歲也罷,李绛壟固然注意,可并沒有多親愛的心思…隻當是還給家裡…’

  ‘這一點,還是李绛夏多些仁心,兩個孩子一向放在身邊,親自帶着,也不知多久了才肯回一次湖上。’

  既然自己二弟放過話了,想必也沒少受陳家的東西,隻是不去拿這個主意,李绛遷自以為還算了解他,心中冷笑,語氣則熱乎乎:

  “兩家關系如此親近,結親亦在情理之中,隻是到底是我家的嫡系,一來,這事情不能不過問父親,二來,也要等到了合适的機會,讓兩人見一見…”

  即使他心裡沒多大意願,此刻也先一口敷衍下來,第一要務是把陳胤心甘情願地留在湖上,拿了好處再提,此刻笑道:

  “不如…前輩先讓小公子來一趟湖上,修行個一年半載,既讓我那侄女見一面,也讓諸位長輩見一面,如何?”

  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陳胤連連點頭,答道:

  “绛遷想得周到!”

  李绛遷笑了笑,道:

  “我記得…我那位三弟也有一雙兒女罷,同在京城…”

  陳胤隻答道:

  “其實我也去問了…绛夏已經閉關有一段時間,兩位殿下都在府邸修行,并無見面的機會,一等興許又是好些年。”

  ‘他的動作倒是利落…畢竟有宋帝支持,不比绛梁慢多少。’

  李绛遷不着痕迹地試探了兩位弟弟的修行進度,這才起身,一路帶着陳胤到了西岸,替祂在臨近的湖上安頓好,又交代了李遂還,不使别人打擾,這才離去。

  不曾想踏入殿中,才有一縷清光浮現,在一丈之外顯現身形,作鉛汞之色,顯現出婀娜的身姿,正是李阙宛。

  這着實把李绛遷吓了一跳,這真人的金色瞳孔霎時間放大,甚至有了驚疑不定的味道,頗為震動:

  ‘好厲害!’

  這可是一丈之間…在紫府層面和貼着臉沒什麼區别,如若李阙宛手中持着法術,幾乎可以瞬息落到他身上!

  ‘太陰靈寶與箓氣加持…竟然到了這一種地步!’

  李绛遷暗暗心驚,李阙宛卻另有心事,目光中頗有不解,輕聲道:

  “兄長,這陳老前輩…我方才看了一眼,神通似乎有些問題。”

  “有些問題?”

  這霎時間喚醒了李绛遷的警惕,而李阙宛的本事畢竟是好事,立刻被他暫先放在腦後,他凝神皺眉,見李阙宛疑道:

  “我一見他來,隐約感受到有『坎水』之氣,如果…他果真是一出關便趕過來的,那他身上豈會帶着『坎水』之氣?”

  女子目光奇特:

  “于是兄長與他離去,我便回去山上,當即掐了一咒驗證…果真是『坎水』,甚至是『浩瀚海』,是仙基破滅的征兆。”

  李绛遷微微一愣,一時沉默,答道:

  “你是說…他要修的第四道神通是『浩瀚海』?”

  李阙宛鄭重點頭。

  李绛遷眼皮微跳,答道:

  “他也是個狠角色…以他的本事與壽數,絕對不可能去求閏的,這是找了什麼秘法,就停在這第四神通…以求有一時威勢,好護着陳問堯紫府。”

  李阙宛沉色道:

  “不止于此。”

  她神色凝重,低聲道:

  “這『浩瀚海』…就是我家的那一本。”

  “他找人換取了?”

  這話叫眼前的青年驟然轉身,直勾勾地盯着她,沉思片刻,輕聲道:

  “無非那幾家有…才給了純一道…不對,不是他們,從采氣到修成再到沖擊紫府…時間對不上。”

  李阙宛神情一凝,李绛遷卻微微搖了搖頭,僅僅是片刻之間,他已經将得到的所有信息通通連在一起,眼睛眯起,答道:

  “恐怕不是換取這麼簡單,你不覺得…無論是什麼沖擊突破的秘法還是這等巧修第四神通的思路道行,都不像陳氏的手段麼?”

  “在者他三神通圓滿的速度未免太快了…背後有推手。”

  提到推手二字,李阙宛下意識有了反應:

  “金羽?他們也早早拿到了。”

  見妹妹有了答案,李绛遷的眼神裡卻多了一絲疑慮,幽幽地道:

  “陳氏與金羽的關系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有可能是表面的不合,可我卻有另一個人選。”

  “他亦早早拿到了【江河大陵經】,更重要的是,他與陳氏糾葛不淺…甚至有血脈聯姻…”

  李阙宛反應極快,目光一瞬有了了然,擡起頭來,低聲道:

  “初庭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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