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薄荊舟是東西
敲窗的是個男人,個子很高,從他身體彎折的弧度就能看出來,他穿着黑色的連帽衛衣,帽子蓋下來,遮住了上半張臉,下半張臉戴着個黑色的口罩。
沈晚瓷的車子停在路燈旁邊,那人彎着腰往車裡看,燈光正好落在他的後背,顯得他隐在陰影中的臉黑乎乎的一團。
當真是……跟個鬼一樣。
沈晚瓷伸手去摸主駕和副駕之間,置物盒裡的安全錘,将尖的那頭對着那人,另一隻手飛快的去按打火鍵。
“少夫人,是我是我,您别怕。
”男人慌忙扯下口罩,為了讓沈晚瓷看得更清楚一點,甚至将臉貼在了玻璃上,“您先别走,是老闆讓我來的。
”
“……”
是上次在停車場捂她嘴的那個男人,薄荊舟的人,具體名字她忘記了。
見到是熟人,沈晚瓷這才松了口氣,降下車窗,但握着安全錘的手始終沒有松開:“你老闆呢?
”
她看了眼手機,薄荊舟還沒回她信息。
男人:“老闆讓我來給您搬家。
”
“搬去哪?
”這事她沒聽薄荊舟提過,她的視線越過男人的肩,往他身後掃了一眼,但視線被旁邊車位的車給擋完了:“就你一個人來的?
”
“禦汀别院,就我一個人來,老闆有事走不開。
”
沈晚瓷推開車門,她雙手插着兜,視線掃了一圈,攏緊衣服道:“你的車在哪?
”
“啊?
”
“我……我沒開車,我打車……”
沈晚瓷完全不聽他廢話,沒等他說完就徑直走開了,她打開手機的電筒,每經過一輛車都對着後座仔細的照。
男人緊跟在她身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端倪:“少夫人,你這是幹嘛呀?
”
“找東西。
”
“您不會是想偷吧?
”這大半夜的,除了想偷,誰會這麼鬼鬼祟祟的照别人的車子啊,“少夫人您想要什麼,直接跟老闆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天上星星他都能摘給你。
”
沈晚瓷不理他。
男人又陪着她找了幾輛車,情緒越來越焦躁,表現是話越來越多:“少夫人,我們先去你家搬東西吧,怪冷的。
”
“樓上好像有人在拍我們,我看到閃光燈了,估計等會兒警察就來了,我們先走吧。
”
“少夫人……”
“你在你老闆面前話也這麼多?
”
濃濃的嫌棄之意。
男人閉嘴了,在沈晚瓷走向一輛國産車時,他閉了閉眼睛,停在了原地。
沈晚瓷将手電筒貼在後車窗上,彎腰往裡看。
“咔嚓。
”
門開了。
是裡面的人打開的,薄荊舟将車門推開了一點:“進來。
”
沈晚瓷拉開車門坐進去。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頓時明白了,少夫人哪裡是在找東西,她是在找薄總。
車子不是近兩年的新款,空間有些狹窄,充斥着淡淡的煙酒味。
薄荊舟那雙大長腿置身在其中,頗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沈晚瓷:“為什麼你不自己來跟我說?
”
“喝了酒,腿有點軟,不太想走路。
”
他其實是準備上樓等的,但下車時發現公寓門口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裡,每個出入的人都要仔細打量幾眼,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紀思遠安排的,但他還是決定放棄露面,免得節外生枝。
沈晚瓷的視線緊緊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去幹什麼危險的事?
”
薄荊舟好不容易和她見一面,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和她親近的機會,剛才他一個人在車裡想的,這段時間要盡量疏遠她的那些念頭,這會兒全讓長出來的戀愛腦給吞了。
他抱着她,手掌隔着布料摸着她的腰肢,偏頭靠在她肩上,嗓音極低:“沒有。
”
“那你為什麼突然讓我搬家?
”
“這裡不安全,”他指了指公寓門口,沈晚瓷擡眼看去,隻看到朦朦胧胧的一片:“那兒有個人,我讓孟于去物管查了監控,已經蹲了有三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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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冬天的,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沒有暖氣的入戶大廳裡呆三個小時。
而且按時間算,正好是紀思遠來找了他之後。
他雖然暫時性的穩住了紀思遠,但那人就是個神經病,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抱着我不好過就要拉着全世界陪葬的念頭,對沈晚瓷做些什麼。
薄荊舟:“薄氏這兩天動作太大,我怕紀思遠會狗急跳牆,對你做什麼,你搬回禦汀别院,有保镖在,我也能放心些。
”
讓沈晚瓷搬回禦汀别院,他也是有私心的。
之前他的身份還沒拆穿,她不搬回去,可以說她是怕睹物思情,但他都坦白了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要搬回去的意思,那就說明心裡不願意搬,如果不趁着這段時間把她哄回去,等事情解決完,她肯定更不願意搬了。
沈晚瓷:“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撕破臉?
”
“還不确定,紀思遠這個人太危險了,”危險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心理,有個這樣的人在暗處時時盯着你,總有一天會出事,“得要找到證據,有十足的把握把他送進去。
”
“……”沈晚瓷雙眸垂下,但也隻能看到薄荊舟的後背,“薄荊舟,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瞞着我,就算再怎麼危險,我也應該要有知情權。
”
“好。
”薄荊舟的手指穿過沈晚瓷的發絲,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聲音裡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你嚴肅點,”沈晚瓷冷着眉眼将人推開,看着他的眼睛威脅道:“你如果這次再敢瞞着我悄悄行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
她最怕他生死一線時,她一無所知,等事情結束後,再從他……或别人嘴裡聽到事情經過。
她不喜歡這樣。
薄荊舟咽了咽喉嚨,保守的說了句:“……應該快了。
”
沈晚瓷将今晚在老宅聽到的事和薄荊舟說了一遍,還重點提了‘紀子言’的名字:“媽那個時候情緒太激動,又還發着燒,我也不方便多問,你順着這條線查查吧。
”
薄荊舟對紀子言印象不深,那個男人死的時候他還小,雖然和他爸是朋友,但家裡從來不提他,更别說祭拜了。
如果不是他兒子紀思遠出現,他都要完全忘記有這麼個人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