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瞎說什麼死不死的話！快坐快坐！一路颠簸累了吧？”
狐兒臉很自然的岔開話題。
“老七家的，快快快，去讓後廚整點吃的，這都一路累了，先吃點，多炒幾個菜，給咱這個大外甥接風洗塵！”
“好！”一個起來有些憨厚的女人站了起來穿好了大棉襖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老六家的，去把外面幹活的爺們兒都叫回來！說是大外甥回來了！”
剛才那個有些發福的女人點了點頭朝着外面走去。
王悍似笑非笑的看着狐兒臉，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出去通報王悍沒有死的消息。
現在既然來了，王悍也就沒那麼多的顧及了。
端木柔嘉給王悍一一介紹了這裡幾個打麻将的女人。
都是舅媽或者是表姐。
王悍隻是掃了一眼。
端木明仁把腦瓜子上的貂皮帽子摘了拍了拍。
“老爺子呢？”
狐兒臉吩咐人端來幹果，又親自過去沏茶。
“老爺子這不是聽說大外孫要來嗎，開心壞了，說是去山裡面整點好東西給大外孫當禮物。”
端木明仁脫了厚厚的外套坐了下來。
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端木明仁端着茶杯問道，“绮文，你家老四呢？”
狐兒臉笑道，“明智帶着人去捕魚了，今年老天爺照顧，能有個好收成！”
王悍從狐兒臉手中接過來茶杯，道了聲謝。
狐兒臉的朱绮文坐了下來，打量着王悍。
“這孩子，長得和大姐真像啊，這眉眼，和大姐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王悍低頭喝着茶沒說話。
端木柔嘉笑着拍了一下王悍的手背，“你四舅媽和你說話呢！”
王悍腼腆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比較内向，不善言辭。”
噗咳咳咳...
端木明仁一口茶水全部噴了出來。
嗆得眼淚花往外冒，斜了一眼王悍，要不是被這個小癟犢子差點氣死了，還真就信了他的鬼了。
“咋了大哥？”
“沒啥，這個茶水有點燙。”端木明仁抽出來紙巾擦了擦。
....
門外。
發福的女人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拿出來手機，朝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個電話出去。
“你快回來！那個王悍沒死！”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
“沒死？大哥不是說...”
“和大哥一起來的！我剛親眼看到的！不會有假！”
“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
端木家的老四端木明智穿着厚重的皮衣站在冰面上指揮着人撈魚。
拿出來兜裡的手機，随意接通了電話。
“咋了？”
“那個王悍沒死！”
端木明智神色一愣。
“沒死？你确定？”
“确定！跟着大哥一起回來的！”
端木明智再度一愣，眉頭皺了起來，“跟着大哥一起回來的？”
“對，四哥，大哥該不會是被買通了吧？”
端木明智望着一望無際的結冰江面。
“不好說。”
“那現在怎麼辦？這個小雜碎都已經挺進咱們端木家的老宅子來了，老爺子為了這個小玩意兒專門跑進山裡面給這個小玩意兒準備禮物去了，他老人家啥時候對一個小輩這樣過？
大哥也說過了，這個小癟犢子胃口大的很，他背後是十佬會，姓帝的那位胃口更大！我總感覺這小子能來，是姓帝的那位在打什麼算盤！”
端木明智一張嘴，嘴裡面冒出來一串白氣随風而去。
“無妨，我自有打算。”
“四哥，都屎頂菊花了，有啥打算趕快說呗！再這麼折騰下去，都拉褲兜子了！”
端木明智笑道，“三哥陪着老爺子進了山，讓他拖着，老爺子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在我們的老窩，殺他還不是手拿把掐？”
“四哥，動靜鬧得太大不好吧，老二那邊盯着呢...”
“有個事情，咱們家幾乎沒人知道，你嫂子是用毒高手，殺人于無形之中，還不是很輕松的事情嗎？”
“我去，沒看出來啊，我懂了！”
挂了電話，端木明智戴好手套，看到框裡面翻騰的魚。
俯身抓了一條跳得最歡的魚捏在手中。
面帶笑意。
五指一捏，那條魚直接噶了。
随手把魚扔進了框裡面。
.....
王悍把空煙盒捏癟扔進了垃圾桶。
朱绮文不斷地找話題。
王悍很敷衍的應付着。
“王悍，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朱绮文努力想要和王悍聊天拉近關系。
王悍随意道，“我啊，我是做KTP的。”
“還是外國的項目？具體是做啥的？”
“就是knowledgetoperson，說白了就是知識架構整合與對點銷售的。”
“啊？這是個什麼行業？還從來沒聽說過？”
王悍笑道，“就是知識付費，把已有的知識從網上搜一些，再胡編亂造一些打包整合，賣給需要的人。”
“這玩意兒有人買嗎？”
“有啊。”
“那你給舅媽說說，這個東西能掙錢嗎？”
“還行吧，努力個幾分鐘，能掙個個把億。”
朱绮文愣了一下之後笑道，“你這孩子淨忽悠舅媽，幾分鐘搞出來的東西賣幾個億，唬誰呢，那買這種東西的不都是冤大頭大傻子嗎？”
咳咳咳....
端木明仁又是一陣劇烈咳嗽，佯裝淡定的撓了撓脖子，自言自語道，“今兒這嗓子咋總不舒服呢！”
王悍笑着拆開了一包煙點燃。
“這誰能知道呢，反正是有人買，是不是大傻子，這我不好說，畢竟顧客是上帝是吧，我總不能說我的顧客是大傻子吧！”
朱绮文看了一眼手機。
屏幕上隻有簡短的兩個字。
“用毒。”
朱绮文面色不改的把手機放了下來，還是和剛才一樣沖着王悍笑道。
“那你做這個行業的這些大傻子顧客都是你從哪裡找的？”
王悍點了根煙，“我從來不主動去找，我做生意，大多時候都是生意主動找上門來，有時候攔都攔不住。”
朱绮文笑道，“你這孩子，就知道忽悠舅媽，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大傻子，好好說，你是做什麼的？”
王悍彈飛煙灰，“我還做喪葬服務，墓地，墓碑，還有各種有排面的送行儀式都有，你們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我們還有活動，第二碑半價。”
端木柔嘉拍了一下王悍手背示意王悍别瞎掰。
“這孩子還挺幽默！”朱绮文笑道。
外面傳來聲音，“飯熟了！”
朱绮文起身張羅着，“走走走！去吃飯，給咱們的大外甥接風洗塵！”
一行人進了餐廳。
大長桌兩側坐滿了人。
大多都是年輕面孔。
端木麟給王悍大概介紹了一下，下遊的都是平輩，首座兩側的兩個中年男人是長輩六舅端木明文和八舅端木明武。
兄弟倆長得還很像。
因為桌子上擺着酒，看樣子要大喝一場，所以桌子上都是大老爺們兒，女人去了套間。
端木明仁闊步朝着首座走了過去大剌剌的坐了下來，回家後松了口氣，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小麟，過來坐叔這兒！”說話的端木明武是個四方臉，還有絡腮胡，嘴唇平薄，一雙手又厚又大，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笑着拍了拍椅子。
端木麟笑着走了過去。
王悍目光一掃，發現沒有自己的座位，面帶笑意。
端木麟屁股剛坐下就站了起來，“表哥，你坐我這兒！”
不料卻被端木明武給摁着坐了下來。
“誰給你們的表哥讓個位置！”
沒有人動彈。
一道聲音從飯桌上傳出。
“不是，一個不知道哪嘎來的外人，憑啥上咱家的飯桌啊？還讓這麼多人過來陪着？給他臉了？”
說話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圓寸頭青年。
其他人都是相繼傳出嗤笑聲。
“端木兵，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别說話！”端木麟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
“咋滴？要幹一架啊！”端木兵不甘示弱。
哐！
端木明文拍了一巴掌桌子。
“飯桌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讓人笑話！這個座位誰安排的？啊？王悍是你們姑姑的兒子，現在來認親來了，你們就這樣對待自家的親戚嗎？啊！一個座位都容不下，你們的心眼咋還比針鼻子小呢？這讓你表哥心裡咋想？
座位誰安排的？”
“小璟安排的。”
端木明文看向了端木璟。
端木璟玩着手指甲。
“小璟，去給你表哥搬個椅子過來！”
端木璟動也不動，吹了吹手指甲，“沒凳子就站着呗，真當我們端木家的飯桌是人是狗都能上的？”
其他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悍，想看王悍怎麼整。
端木麟滿臉怒容想要站起來。
再度被端木明武拉着。
端木明武闆着臉，再度一拍桌子，“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這是你表哥！”
端木璟攤開手，“誰認啊？行啦六叔，菜好沒，快上菜，給他準備個鐵盆子，讓蹲在飯桌旁邊吃。”
其他人紛紛露出笑容，打量着王悍。
王悍掏了掏耳朵。
上下掃視着端木璟。
笑容核善。
“你叫端木璟是吧？”
端木璟帶人去江甯市殺王悍未果，回來之後被罵慘了，對王悍恨意連綿，能找到機會踩王悍一腳自然不能放過。
掃了一眼王悍，“是，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