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目光清冽。
一雙豎瞳盯着眼前的老婦。
老婦語氣虔誠。
腦門貼着地面。
在老婦身後的那些魔嗚嗚泱泱的多米諾骨牌般轉過身再度朝着王悍跪拜。
本來熱鬧非凡的天淵之中逐漸安靜了下來。
王悍腦海之中傳出人皮紙瘋狂心跳的聲音。
仿佛是老色批進了青樓。
王悍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久久不見王悍有所動靜。
跪趴在地上的老婦再度高聲道。
“老身參見吾王!”
後面的那些跪趴在地上的魔也都相繼高呼。
“參見吾王!”
王悍目光重新聚焦,看着眼前。
這些魔長得都一言難盡,形态各異,隻能說是像個人。
終年不見天日的灰色皮膚。
有男有女,人人衣衫褴褛,卻是神色癫狂。
王悍發現每個人的眼球都是暴突的狀态。
之前看到的魔都是那種半魔,沒有總結出規律。
直到看到了眼前的這些魔,王悍才發現,明顯的特征是這些所謂的魔眼球暗黃,皮膚都皺巴巴的,即便是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皮膚也是皺巴巴的,除此之外,嘴唇紫的離譜,而且嘴裡的味道特别竄,比言素素的美食味道還要大一點。
還有一個明顯的特征。
這些魔即便是骨瘦如柴的,也是腹脹如鼓,看起來很不協調。
王悍目光掠過,近乎每個人都是這般。
腦子裡閃過了一點東西。
之前王悍也聽到過好多次。
道家有三屍一說。
三屍的名字有不同的叫法。
上中下三屍又有彭踞,彭踬,彭蹻一說,還有的管上中下三屍稱之為青姑,白姑,血姑的稱呼。
彭踞在人的腦瓜子裡面,擾亂人的深思,讓腦瓜子裡一天到晚亂想事情,久而久之,就開始掉頭發,掉牙齒,眼球變得暗沉,嘴裡滂臭,皮膚也開始皺巴巴的。
彭踬在人的肚子裡,折磨人的五髒,讓人貪吃,健忘煩悶,還會使人不斷地産生壞心思去做壞事,消磨人的心氣,從中醫而言,心髒不好的人,大多嘴唇都是紫色的。
彭蹻在人的足中,使人多思淫欲,還無法自我克制,久而久之,日漸消沉,骨瘦嶙峋,機能消減,氣息不順,消化不給力,積食過多腹脹如鼓,思維緩慢,精神萎靡。
此三者對人都起到一個監視又蠱惑的作用。
一邊蠱惑你幹壞事,一邊又上告神仙自己寄身的人不幹人事,就和釣魚執法一樣。
倘若不自我節制,身體被掏空,就會徹底淪為被三屍駕馭的行屍走肉。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如果仔細去觀察任何一個喜好左手右手慢動作自我錘煉的老色批,尤其是那種長期自我打雞的,會發現他們的精神萎靡,思維遲緩,反應遲鈍,喜怒無常,還容易受到驚吓,總是處于一種自我夢遊的狀态,這就是典型被彭蹻給占據了主導思想。
而這些魔就是心氣全無思緒喪失被三屍完全奴役的人。
所以,無論是否練功之人,都要克制自身欲望,縱然不能力斬三屍,也要力壓三屍,不要讓三屍占據自己的軀殼,避免成為被欲望驅使的行屍走肉。
奮發圖強,自強自立,為了實現人類最高文明事業奉獻終身!
禁欲!
戒色!
從你他她它牠做起!!!
跪伏在地上的老婦蒼老身軀頓了頓,再度擡起頭往地上一磕,腦袋貼着地面,語氣虔誠道。
“老身!參見吾王!”
“參見吾王!”
王悍回過神看着眼前的老婦。
收回目光。
“此地隻有你一人?”
按照王悍的感知,這個老婦戰鬥力一點不弱,起碼秒王悍現在這個段位是完全可以的。
既然這個地方是天淵,鎮壓了人魔。
其他的這些所謂的魔都是蝦兵蟹将,真正能夠稱得上是人魔的隻有眼前這個老婦。
總得有其他的人魔,總不能偌大個天淵隻是為了鎮壓這個老婦一人。
老婦聽到王悍終于說話了,松了口氣。
“其他人都在谷裡!”
王悍稍加思索。
這個節骨眼必須得端着。
要是稍微放低姿态,怕是要露餡。
王悍學着大号說話的語氣神态。
“為何不來見孤?”
老婦腦袋貼着地面,“回禀吾王,他們至今被釘在封魔殿無法脫身!但請吾王放心,他們不日便能脫困!”
“為何你能脫身?”
老婦笑聲略顯沙啞陰森。
“因為...老身有一半地魔血脈!”
王悍打量着老婦。
還是個混血兒。
老婦低着頭的時候。
王悍在老婦的耳朵後面看到了一個刺青字迹。
好像是個壹字。
之前王悍從公羊劫口中得知,魔将都是有排号的。
像是青銅棺裡面的黎燼是天魔陸,青銅樹裡面的鬼厭是天魔肆。
要是這麼看。
眼前的這個老婦。
應該是人魔壹!
那也就是說,這個老婦是所有人魔的扛把子。
老婦頓了頓,“老身這便帶吾王去封魔殿?”
王悍瞅了一眼上頭。
懸道司的那幫人還在,韓隸那個狗比籃子也在,王悍不着急露頭。
等到這個狗比籃子放松警惕,王悍再想辦法出去搞這孫子一手。
而且這麼多的魔都在攻封印。
若是王悍往外走的時候出點什麼差錯導緻這些魔跟着一起出去了,那王悍擔不起這個罪責。
等這幫魔累了,消停了,回去了,王悍再偷摸出去。
既然這個老婦要帶着王悍去看看,那幫人魔也都被困着,并無大礙。
過去正好增長增長見識。
“平身吧!”
老婦拄着拐杖緩緩起身。
一直低着頭似乎是不敢直視王悍的眼睛。
緩緩轉身,老婦手中拐杖指着一個女人。
“你來給吾王當坐騎!”
女人神色一喜,匍匐在地。
王悍聽到眼珠子一瞪。
這怎麼剛來就搞這種考研老幹部的事情!
這種消磨意志的堕落事情嚴重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王悍剛要批判一下。
沒想到女人往地上一趴。
立馬有四個人半跪在地上,托着女人的雙臂雙腿。
老婦緩緩轉過身,拄着拐杖,彎着腰,“條件有限,請吾王贖罪!”
王悍一瞅。
啊?
原來是這麼個坐騎!
哎呀!
他奶奶的果凍吸!
我真不是個東西!
竟然想的那麼龌龊!
王悍内心深處對自己不斷地譴責着。
要是走過去的話,實在不符合自己當下的人設。
王悍想了想,一步跨了上去。
站在了女人後背。
另外四個人擡起來女人。
在老婦的帶領之下朝着天淵的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