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小凡疑惑的語氣,裴石佛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這個年輕人明明已經摸到宗師之上的門檻,為何還對九玄門開山門名額如此熱衷?
而且表現得對九玄門完全不熟悉的樣子……
按理說,到了接近宗師之上的層次,哪怕九玄門也得好生招待,不可能對世俗界一無所知。
不過裴石佛絲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說道:「我也隻是道聽途說,在九玄門開山門以後,九玄門可能開放一些寶地或者遺迹,讓沒有通過開山門的人進去探索,可能會獲得一些法器,靈藥……」
「寶地,遺迹是什麼地方?誰放的法器和靈藥?」
陳小凡心頭微微震動,他第一次聽說這種活動。
一出手就是法器和靈藥,九玄門好大的手筆!
「小神仙,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九大豪門有人得到過,直接從一流家族晉陞到豪門。」
裴石佛身體劇烈顫抖,似乎生怕引起陳小凡不滿。
陳小凡則陷入了沉思,如果裴石佛沒有說謊,那九玄門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除了開山門吸納人才,竟然還對湊熱鬧的人開放寶地或者遺迹,還有法器和靈藥供人探索。
這個隱世門派到底是什麼來頭?
它的前任門主是宗師之上,也就是古鍊氣士的築基期,壽命大概是兩百到三百歲,現在到底還活著沒有?
這種淩駕世俗界的超級勢力,為何疑似有人在自己村子外布下囚龍鎖脈風水困局?
一時間,陳小凡思緒亂飛,愈發想不通其中關節。
看來隻有等九玄門開山門後,通過開山門進入九玄門,或者進入寶地、遺迹再一探究竟了。
「小神仙,我裴石佛有眼無珠,被李佩蘭蠱惑冒犯了您,不知道您的實力……求求您饒我一命!」
裴石佛久久沒聽到陳小凡回應,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陳小凡回過神來,望著渾身篩糠似的裴石佛,淡淡道:「給我一個饒你一命的理由,別拿李佩蘭忽悠你當借口。」
話音落下,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轟然降臨。
這是陰陽五行靈氣的震懾,哪怕宗師來了也得乖乖臣服,更何況是受到反噬的裴石佛?
裴石佛隻覺得渾身一沉,彷彿被一座泰山壓在身上,雙手和雙膝發出骨頭即將崩裂的咔嚓聲,鑽心的劇痛瞬間襲上大腦。
裴石佛疼得悶哼一聲,不過眼下顧不上身上痛楚,大腦開始飛快地轉動起來,拚命想著任何能讓自己活命的機會。
對方僅僅釋放一股威壓,就能讓自己神魂接近崩潰,正好印證了他對陳小凡是摸到宗師之上門檻的境界的猜想。
因為哪怕是大宗師,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懾力。
同樣,對方是摸到宗師之上門檻的人,用憐憫慈悲這些凡俗感情,根本不可能打動對方的心。
現在自己又身無長物,除了世俗的錢什麼都沒有,對方也看不上那些銅臭。
除非能讓自己體現出價值……
忽地他想起陳小凡剛才詢問九玄門,試探著說道:「小神仙,我在江湖上有幾分名聲,可以託人打聽九玄門的事。
如果有機會進入九玄門寶地或者遺迹,還能為您收集法器和靈藥……我願意當您忠實的奴僕!」
說完裴石佛額頭緊緊貼在地上,心裡像等待審判一般緊張無比。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石佛隻看到自己豆大的汗珠,將身下地面洇出一大片濕痕。
就在他瀕臨絕望的時候,隻聽陳小凡淡淡開口:「起來吧,你這奴僕我收下了。」
「多謝主人饒命!」
裴石佛如蒙大赦,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這一刻,他渾身緊繃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
隻覺得陳小凡的聲音宛如仙樂,就連滿目瘡痍的丁家老宅都變得風景優美起來。
沒有人知道,面對一個摸到宗師之上門檻的怪物有多大的壓力。
「除了剛才你說的那些,再幫我去辦一件事,多收集一些類似眉心骨串和血桃木劍這種東西,隻要蘊含著陰煞之氣和陽罡之氣都可以,不拘泥於法器。」
「遵命,主人!我一定不負重託!」
裴石佛喜極而泣,有種黑奴獲得工作的喜悅。
隻有有用的人才會被委以任務,沒用的人隻會化作地上白骨粉。
這一刻,鼎鼎大名的風水大師,縱橫南方和東南亞一帶的裴石佛,成功地把自己PUA了。
「每隔七天,去回春堂對面的葯堂找我拿解藥。」
陳小凡沒有再多說什麼,給他服用了五毒噬心蠱,便轉身離開了丁家老宅……遺址。
五毒噬心蠱在他突破到築基期後,效果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先前最高隻能控制半步宗師,到現在控制宗師也不在話下。
因此陳小凡並不害怕裴石佛背叛。
「呼!」
望著陳小凡離開的身影,裴石佛終於敢大口喘息了。
這一刻,他才驚覺渾身衣衫早已被汗漿濕透。
剛才陳小凡帶給他的威壓,比他當年第一次經歷風水殺局時候還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
雖然不清楚陳小凡給他服用的是什麼,但他堪比宗師的風水師直覺告訴他,一旦有背叛的心思必然會命喪黃泉。
裴石佛平息下心情以後,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認了一個摸到宗師之上門檻當主人……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自從九玄門老門主羽化登仙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宗師之上的消息。
沒想到今天被李佩蘭雇傭,居然讓自己遇到了一個。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未來自己或許也可以摸到宗師之上的門檻。
裴石佛想著想著,突然又驚出一身冷汗:「李佩蘭,你這個傻老娘們,竟然讓我對摸到宗師之上門檻的人出手,差點沒有被你害得神魂俱滅,我要好好的答謝你一番!」
他快速清理了一番現場,不敢和陳小凡走同一條路,直接從山上跳下去,陰沉著臉朝丁家方向掠去。
就在裴石佛離開不久,一道嬌弱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來。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潛伏在山下的孫雪。
「這個人的氣息好像是受傷了?難道就是他在和陳小凡戰鬥?難道他輸給陳小凡了?」
孫雪望著裴石佛的身影皺眉,有些拿不準兩人戰鬥的結果。
沉思片刻後,她扭頭看了一眼丁家老宅所在的山頂,突然朝裴石佛離去的方向追去。
與其冒著上山碰到陳小凡的危險,還不如先跟著這個黑袍人探一探消息。
如果這個黑袍人輸了,可以避免被陳小凡當場抓到自己。
如果這個黑袍人贏了,或許可以傍上這個人當自己靠山。
……
與此同時,陳小凡下山走到半山腰,遇到了正往丁家老宅方向張望的丁瑞雪和丁家暗衛。
「咦,這小子怎麼活著下山了?」
丁家司機暗衛看到陳小凡一怔,夫人不是讓那位大師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