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姐妹和陸程文單獨在房間裡。

　　柳如風不解且氣憤。

　　「李朕這種人，你還要用？！還讓他聽接下來的談判過程！？」

　　陸程文看著柳如風：「他是你和我親自擼掉的總裁，也是我親自任命的副總，這麼大的投資案子，他不在場能行嗎！？」

　　柳如風道：「他是個叛徒！」

　　柳如煙也道：「他自己都承認了。」

　　陸程文道：「他也算叛徒？！他就是收了人一套房子一輛車，還有幾個破電話。」

　　柳如風歪著頭：「你還想讓他貪多少？！」

　　陸程文笑了，單手搭上柳如風的肩膀：「不是……姐姐，管理不是這樣子的……」

　　「手拿開！」

　　「哦。」陸程文放下手：「你們把這麼大的一筆資金、一個集團交給他打理，他每天被一群、一大群人吹捧、敬畏，他每天看到的資金流水像是大海一樣。他隻要稍微點下頭，裝一下啞巴聾子，就可以得到超級多的錢財和好處！」

　　「這種誘惑力，沒人扛得住的！」

　　「沒錯，這個世界上是有隻愛真理不愛錢的崇高靈魂，但是你得知道，那是極少數！大家都是飲食男女，都有七情六慾。你往我懷裡塞一個特別哇塞的美女，然後告訴我隻能看不能碰，我也扛不住的。」

　　「他貪這點兒東西自己還天天嚇得半死，我手下的人如果這麼乾淨，我恨不得給他頒個獎盃！」

　　柳如風看著陸程文：「要你這麼說，利用族群的利益，中飽私囊、滿足私慾，這樣還對啦！？」

　　「族群的利益這麼大，順手拿點好處不算啥！能幹活就行唄！」

　　柳如風氣的半死：「這幾年投資屢屢失敗，都是他的責任。」

　　陸程文看著柳如風，嘆口氣：「其實，主要責任不在他。」

　　「那在誰？」

　　「你嘍！老祖嘍！」

　　柳如風睜大了眼睛：「怨我們！？」

　　「你們是背後提線的人，他隻是個木偶。你們讓一個草包上來做他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能指望他拿出什麼成績？」

　　陸程文輕輕扯住柳如風的胳膊：「但是好在他做事的本事不大，闖禍的本事也不大，你們應該慶幸，這要是我弟弟給你們當總裁……」

　　柳如風怒道：「手撒開！」

　　然後氣呼呼地道：「虧我那麼信任他！難道我們以後就必須得用這種……貪財的人？」

　　陸程文湊近了柳如風：「我也是貪財的人！他沒有本事賺錢，當然就想辦法用自己的權力撈錢啦！」

　　「你怎麼向著他說話！？」

　　「哇之前一直是你們向著他說話啊！而且我這完全是向著你們說話，向著道理說話！」

　　「還有道理！？」

　　「對啊！」

　　陸程文湊近了柳如風，貼上她耳邊，被柳如風一把推開：「站遠點！」

　　陸程文道：「而且我們剛到天信，還在改革階段，已經擼掉了一大批人了！他經營了這麼多年，你知道哪個是他的親信、哪個是他的鐵杆兒，哪個是他的姘頭？」

　　「你幹掉他一個人很容易，如果！萬一！集團內部有一股他的勢力開始擺爛、辭職、下絆子、不作為……到時候咱們咋辦？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我們幾個人親自去做吧？」

　　「印表機我來修？廁所你去刷？協調溝通誰去跑？計劃案誰來寫？咱們這夥人一個變十個也做不完的。」

　　柳如風咽不下這口氣：「要是在天武，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就……」

　　「這不是天武！你管的是人，是一群俗人，是一群整天和利益打交道，和權力捉迷藏，和人性喝啤酒的俗人。你得允許他們有缺點、犯錯誤，而且要利用他們的缺點、錯誤，去驅使他們！驢子要是比我們還聰明，那指不定誰去拉磨呢，對不對？」

　　柳如風也聽明白了，隻是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

　　柳如風低著頭，氣的臉色煞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做生意不是賭氣。」

　　陸程文摟著柳如風：「你要是實在看他不順眼，等這個關口過去了，隊伍摸透了，咱們自己的人已經完全控制整個天信集團了，再一點點地幹掉他，很容易。那時候他一點反抗的資本都沒有，隻能任我們宰割。」

　　柳如風看著陸程文：「你對天武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思！？你現在鬥不過，所以忍氣吞聲，等你有本事了，就會翻臉是不是？！」

　　陸程文看著柳如風：「你有病！？」

　　「你說什麼！？」

　　「我現在手裡握著你們百億級別的投資計劃你刺激我幹啥呀！？就算是認準了我會造反，這時候也得哄我幾句啊！騙我給你們幹活，回頭慢慢地像收拾李朕那樣收拾我才對啊！」

　　「哦……」柳如風想了想：「你……你怎麼那麼煩人！？」

　　陸程文嘻嘻一笑，摟著她肩膀左右晃：「這不是教你們嘛！管人呢，就得什麼人都用，沒有那麼多高尚的人給你打工的。」

　　柳如風嘆口氣，突然摔肩膀：「放開我！」

　　然後認真地問陸程文：「今天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談妥！？」

　　「我地個媽呀！」陸程文緊張地道：「一會兒你們可千萬別擺出這種焦慮的表情啊！那廖勇南不是省油的燈，如果讓他知道你們倆是幕後大佬，而且著急促成這筆投資，我們就什麼好處都壓不下來了。知道不？就擺出你們剛剛那種無知、懵懂、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明白的天真表情，迷惑他們就行了。」

　　「嗯。」柳如風點頭：「我懂了。」

　　柳如煙的嘴都歪了。這也行！？

　　陸程文剛轉過身，柳如風就醒過來了：「誒你說誰無知懵懂呢！？陸程文我算看出來了，你比誰都壞，心眼子比誰都多，你說話總是笑裡藏刀，跟你說話得長八百個心眼兒，一不小心就被你給騙了！」

　　陸程文哄著她：「好好好，我無知，我懵懂，我啥也不知道行啦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走走走，今天爭取拿下這個項目。」

　　柳如風跟在陸程文身後，眉頭緊鎖，一臉的不爽。

　　對柳如煙道：「我現在看他就來氣！」

　　「呃……」柳如煙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道：「以後就不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