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華雪凝親自給姜小侯搭配衣服，在試衣間裡，喜不自勝。

　　姜小侯很聽話，隨便擺弄；華雪凝很認真，讓她試了好幾套衣服。

　　陸程文在門口催：「好了沒有？我趕時間呢！」

　　「好啦好啦！」華雪凝領著姜小侯出來，興奮地問陸程文：「主人，好看嗎？」

　　陸程文一愣，笑了：「還真的好看。小猴，你真的好漂亮啊！」

　　「啊？真的嗎？」姜小侯摸著自己的臉，很害羞，很緊張：「謝謝哥哥，我……」

　　陸程文看了一眼手錶：「走了走了，去做事。」

　　陸程文隻誇了一句，轉身就走，再一次讓姜小侯極度不爽。

　　陸程文！你已經無視本殿的美貌好多次了！

　　我殺你的時候，一定會親自告訴你原因的！

　　程文區。

　　很多路牌、標識，包括新出的雪城旅遊圖冊、地圖……都已經開始改名字了。

　　陸程文很得意。

　　做商人做到這地步，也沒幾個人吧？

　　車子直接開到了富人區，陸程文在考察項目。

　　二龍走了過來。

　　陸程文看了一眼，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

　　到了跟前一低頭：「陸總。」

　　陸程文點點頭：「最近沒和你那群狐朋狗友聯繫吧？」

　　二龍很尷尬：「沒有，一直在學習。」

　　「好。」陸程文道：「這個高爾夫球場，我決定自己親自投資。我佔六，給你四。要求隻有一個，不許虧損。」

　　「是。」

　　「有什麼想法沒有？說來聽聽。」

　　二龍走過來，攤開圖紙，開始說自己的構想：

　　「這邊需要建造一個花園型的休閑中心，但是不需要搞得太複雜，我們的主業是高爾夫；那邊……」

　　陸程文打斷：「你知道人們為什麼來高爾夫球場嗎？」

　　二龍道：「高爾夫是一項優雅、高級的紳士運動，它起源於……」

　　陸程文搖著頭打斷：「裝逼！交朋友！」

　　「啊？」

　　「你以為那些大款真的懂紅酒嗎？真的懂雪茄嗎？都是有專業人士拿高薪給他們當顧問，當指導。」

　　「有錢人玩這玩意兒，一來是顯示實力，二來是擴大圈子。有幾個人真的是單純隻奔著運動和愛好來的？」

　　二龍點頭：「明白。」

　　「所以，接待區很重要。大家打完了球，要吃吃喝喝，要洗澡按摩，要在一起抽雪茄、喝紅酒。會有人把兩個圈子的人相互引薦，會談一些在別的地方談不了的生意……」

　　陸程文掰著手指教：「高級！逼格拉滿，讓他們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我們這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門檻要高！會員費一定得收天價！這是能區分目標人群的主要指標！」

　　「市政的領導可以給他們送會員卡。」

　　「那……會不會涉及到……審查？」

　　「我們是送會員卡！不是求他們辦事，審查個屁！在這裡他們拿著卡，可以進來喝免費的紅酒，整個球場隨便玩兒而已。是要讓他們來！」

　　「剛剛您不是說，要……要把價格拉上去嗎？」

　　陸程文鬱悶至極：

　　「那是對土豪！土豪是有錢人，所以我們要他們的錢；當官的有權，我們就得尊重他們手裡的權力，放他們進來。他們不喜歡花錢充大款，他們喜歡的是特權！這是他們和有錢人的格調差別！」

　　二龍點頭：「我……我還一直研究專業，呵，我真是笨啊。」

　　「不笨，專業也得研究。你什麼都不懂，以後怎麼管理專業人才？」

　　二龍想了想，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那些官員，例如交通部的部長、警察局的局長……他們……真的會來這裡嗎？不會……」

　　陸程文道：「我們經營的隻是一個場所。官員也是要辦事的，也是要有圈子的。我回頭找趙市長，全市級別夠的官員，我給他們人手一張卡。喜歡就來，不來就拉倒唄！」

　　二龍又不懂了：「這……合規矩嗎？」

　　陸程文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還是江湖混混那套思維？」

　　「政府官員比你想象得要聰明得多！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場所，沒有咱們他們也得去別的場所辦事！他們需要一個能讓目標人物放心的地方談事情。」

　　「他要看莊稼的生長狀況，就得去田間地頭；要了解市場環境，就得去鬧事街區；要談生意，就得找安靜、高級，又能讓冤大頭放鬆戒備的場所。而高爾夫球場，一個完美的、封閉的、安全的、隱秘又體面的地方，是首選！明白嗎？」

　　「他們辦很多事都是需要朋友的，你以為坐在椅子上指手畫腳就能治理好一座城市嗎？」

　　二龍震驚了：「陸總，您神了！您怎麼懂的這麼多？」

　　陸程文笑了：「你隻要肯努力，肯堅持，肯學習，下輩子和我一樣，生在我這樣的家族，你也會懂的！八歲就能懂。」

　　陸程文拍著他的肩膀：「加油啊。」

　　走出去，蔣詩涵憋著笑。

　　「你笑什麼？」

　　「二龍都佩服死你了。」

　　陸程文道：「這種人很難馴服，不讓他真心地感覺自己以前就是個草莽，他是不會真心實意地做出改變的。曾經滄海，才難為水。」

　　蔣詩涵點頭：「唉？小猴呢？」

　　陸程文剛要去找人，一個人突然從天而降，直接蹦到了陸程文面前。

　　陸程文本能地緊張起來，後退半步：「什麼人！？」

　　那人站起來，擡起頭，鬥笠遮蓋下，竟然是阿虎的臉。

　　「阿虎！？」

　　陸程文道：「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阿虎看了看四周：「陸總，我是來通風報信的！」

　　「啊？」

　　「他們要殺你！」

　　「殺我！？」

　　陸程文驚了：「誰誰誰啊？」

　　「我的兄弟們，還有蕩寇天王，都要殺你！」

　　「怎麼回事！？」

　　「他們已經知道，您不是我們少主了。」

　　陸程文咬著牙：「蕩寇天王也插進來啦？！」

　　「大哥聯繫了軍師，再一次確定了您的身份，現在已經藏不住了。我們這幫兄弟，還有蕩寇在內，唯一可以回到組織的方式，就是抓住您，逼您交出那一百億資金，再殺了你。」

　　陸程文不解：「那你……你不殺我？」

　　阿虎愣了一下，笑了：「我……我覺得……跟您比較處得來。呵呵。」

　　陸程文點點頭：「好兄弟！你那一個億的資金沒動吧？」

　　「沒動沒動，一直沒動。」

　　「我回頭告訴你一個理財公司，你去找他們，我保證，這筆錢會錢生錢、錢下錢，你以後的生活絕對是億萬富翁的品質。」

　　「多謝陸總！」阿虎道：「容老弟真的糊塗一回！陸總，華雪凝很有用，您應該帶著她在身邊。等六個上四門高手找您麻煩的時候，她自己能頂得住三個！」

　　陸程文點頭：「多虧了你。」

　　「而且！我是肯定出工不出力的，您跟雪凝姑娘說一聲，到時候……別真砍我！」

　　「放心，雪凝很聰明，一定沒問題。」

　　「我……擔心的就是她那股聰明勁兒。」

　　阿虎走了。

　　陸程文緊張了，回頭對蔣詩涵道：「給雪凝打電話，快快快快快！趙剛，備車，回家！」

　　走出去，剛要上車，一個高手從天而降。

　　陸程文一瞬間護住蔣詩涵：「什麼人！？」

　　那人落地，擡起頭，竟然是阿嘯。

　　「阿嘯！？你不流浪了？」

　　阿嘯看著陸程文，眼神裡流轉著悲痛、矛盾，既憎惡，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你……你冷靜點，不要衝動啊……」

　　阿嘯嘆口氣：「他們要殺你，你快走吧。」

　　「啊？」

　　陸程文第一反應就是：

　　【不能賣了阿虎，得假裝剛剛聽到這個消息。】

　　「誰啊？誰要殺我？」

　　「我的兄弟們，還有蕩寇天王。」

　　陸程文懵了：「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阿嘯嘆口氣，仰起頭看著藍天白雲：

　　「為了愛情。」

　　陸程文和蔣詩涵對視一眼，心說這人有病，絕壁有病。

　　洛詩音的後勁兒這麼大嗎！？

　　流浪了這麼久，還沒過勁兒呢？

　　阿嘯看著陸程文：「我知道，你們都以為我中了她的五彩幻花瞳。」

　　陸程文和蔣詩涵趕緊一起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阿嘯難過地道：「陸程文，我真羨慕你。」

　　「我現在要被砍死了，我很羨慕你。」

　　阿嘯苦笑：「我會盡量護住你的。」

　　「為什麼？」

　　阿嘯的眼裡閃過一絲難過：「我不想讓她傷心。」

　　陸程文都心疼阿嘯了。

　　「兄弟，你……你真的是個情種啊！但是該說不說，搞對象而已，成年人大多都失戀過的，就……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啊……」

　　阿嘯悲涼地道：「可是，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好悲哀？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陸程文愣了：「你去流浪……是當流浪歌手去了吧？」

　　「總之，我會盡量周旋。但是華雪凝，你跟她打個招呼，她的劍太快，我不想和她拚命。」

　　「哦，好的。」

　　阿嘯轉過身，停住，微微回頭：「陸程文。」

　　「是。」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陸程文和蔣詩涵對視一眼，無語。

　　「不過，這樣一來我也，比較容易死心，給我離開的勇氣。」

　　「你……快點離開吧，一會兒被你兄弟們發現了。」

　　阿嘯一躍而起，跳了出去，幾個回合就消失在視線之內。

　　陸程文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太詭異啦！這夥人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