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和妙音也是一臉古怪的看着杜歸元。
這可不像是杜歸元的性格啊!
“你确定你沒說錯?
”
沈落雁盯着杜歸元看啊看的。
她都懷疑,杜歸元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杜歸元呵呵一笑,回道:“末将确實是來找殿下打賭的
“你找我打什麼賭?
”
雲铮好奇不已。
杜歸元嘿嘿一笑,問道:“殿下可知道北桓何時會進攻?
”
“這我哪知道啊!
”
雲铮聳聳肩,“我們的人不是還沒帶消息回來麼?
”
杜歸元笑笑,一臉自信的說:“末将知道!
”
“你知道?
”
雲铮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
沈落雁和妙音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杜歸元。
他們都知道北桓肯定會進攻。
而且也預判出了北桓進攻的方向。
但北桓進攻的時間,他們實在沒法預判。
這個事情,本身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他們隻能盡可能的提前掌握消息。
杜歸元笑道:“末将晚點再告訴殿下
“所以,你是想拿北桓進攻的時間來跟我打賭?
”
雲铮明白了杜歸元的打算。
“對!
”
杜歸元點頭,“末将判斷,北桓三天内就會進攻!
”
“是麼?
”
雲铮饒有興緻的看他一眼,笑眯眯的問:“你想怎麼賭?
”
杜歸元道:“如果末将的判斷的是對的,末将想向殿下讨個特權
特權?
雲铮更是詫異了。
杜歸元這麼穩重的人,怎麼會向自己讨要特權呢?
今天的杜歸元,實在有些反常啊!
“你想要什麼特權?
”
雲铮微笑詢問。
杜歸元不好意思的笑笑,回道:“軍中飲酒的特權
“你為什麼要這個特權啊?
”沈落雁偏着腦袋,滿是好奇。
雲铮禁止在軍中飲酒,這一點,雲铮自己都做到了。
杜歸元也不是嗜酒如命的人啊!
他怎麼突然想起要這項特權?
杜歸元尴尬一笑,回道:“末将這斷臂之處每到寒冬的時候就疼得厲害,要是有兩口酒暖暖身子,會好很多……”
原來如此!
三人恍然大悟。
“這點我倒還真沒想過,是我疏忽了!
”
雲铮歉意道:“這樣吧!
不管你賭赢了還是賭輸了,我都給你這項特權!
但有一點,不許喝醉!
”
“不不!
”
杜歸元擺擺手道:“如果賭輸了,末将就不要這項特權了
“不是……”妙音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犟個什麼啊?
萬一你賭輸了,疼起來的時候還不是你自個兒疼啊!
”
杜歸元呵呵一笑:“末将相信自己能賭赢!
”
“行,那我跟你賭了!
”
雲铮微笑道:“你賭赢了,我許你軍中飲酒的特權,你要是賭輸了,我就把父皇賞你的見官不拜的特權收回來,如何?
”
雲铮話音剛落,沈落雁就輕輕的踢了他一腳。
這混蛋,還真跟人賭啊!
杜歸元又不是嗜酒,隻是身有殘疾,借此酒暖暖身子。
他還好意思要收别人見官不拜的特權?
杜歸元給不給他行禮,重要嗎?
沈落雁心中替杜歸元鳴不平,但杜歸元卻是很高興,連忙躬身道:“謝殿下!
”
“行了,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
雲铮颔首微笑,這才好奇的問:“你怎麼斷定北桓三日内會進攻?
”
杜歸元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回道:“末将夜觀天象……”
“說人話!
”
雲铮一臉黑線的打斷杜歸元。
還夜觀天象?
他才不相信杜歸元會夜觀天象呢!
聽到雲铮的話,杜歸元不禁哈哈一笑,“末将以前确實跟一位從欽天監發配來朔北充軍的人學過一點夜觀天象的東西,但主要還是末将這手鬧的……”
在杜歸元的解釋下,他們才弄清情況。
杜歸元的斷臂之處每到寒冬就會疼,但也不是疼得無法忍受那種。
不過,杜歸元這斷臂處今天卻格外的疼。
即使以他的忍耐力,都快要忍不住了。
以他的經驗,這是要起刮骨風的前兆。
朔北這邊,一旦起刮骨風,就會伴随着大霧。
不過,這種大霧不是常見的那種霧氣。
這是冰霧!
也就是俞世忠他們說的冷得冒煙。
以他們的經驗來看,冰霧天過後,應該就是大範圍的降雪了。
所以,杜歸元才判斷,北桓會趁着這個時候進攻。
無論是冰霧還是大雪,都能很好的隐藏北桓大股部隊的行蹤。
“難怪!
”
雲铮恍然大悟的看向杜歸元,又問:“你這斷臂處,烤着火的話,會不會好點?
”
“倒是會好點
杜歸元輕輕點頭,“不過,隻要一出營帳,還是一樣的
沈落雁同情的看杜歸元一眼,又跟妙音說:“你不是會醫術嗎?
你幫他治治吧!
”
妙音點頭:“可以,但我隻能盡量治,不保證結果
“不用,不用
杜歸元連連擺動獨臂,“末将這是老毛病了,末将前些天也去找軍中的醫師瞧過,醫師也說了,末将這種情況沒法治,隻能盡量緩解疼痛……”
“我還是幫你醫治一下吧!
”
妙音道:“雖然我确實沒把握幫你治好,但幫你緩解疼痛還是可以的!
這大戰在即,你這麼疼着也不是個事
“這……”
杜歸元想了想,道謝道:“那就有勞夫人了
“行吧,那你先給他治治
沈落雁拽上雲铮,“陪我出去走走
“行
雲铮爽快的答應,跟着沈落雁走出大帳。
兩人剛來到外面,沈落雁就不滿的瞪向雲铮,“你好意思真跟人賭啊?
”
“就知道你要跟我說這個事
雲铮抿嘴一笑,搖頭道:“我不是真想收回父皇賜給他的特權!
我隻是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在同情、可憐他而已!
有些人,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的……”
對于有些人來說,他想要的東西,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得到。
而不是要靠别人的施舍!
杜歸元如何不清楚,隻要他給自己說明了他的情況,自己就會準他在軍中飲酒。
但他卻執意堅持要跟自己賭。
這是他的倔強!
也是他的尊嚴!
自己沒理由要剝奪杜歸元的尊嚴。
“這樣麼?
”
沈落雁偏着腦袋想了想,傲嬌道:“算你說得有理!
”
“我本來就有理啊!
”
雲铮哈哈一笑,又摟住沈落雁的腰肢,“走吧,咱們去營中轉轉!
這馬上就要跟北桓交戰了,這一戰之後,不知道多少人再也見不着了……”
說着,雲铮又是默默一歎。
一将功成萬骨枯。
古人的金玉良言,不是沒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