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左右,天邊一陣悶雷,一場暴雨如約而至!
陳陽披著雨衣,在村衛生院大門之前,靜靜地站了二十多分鐘……他看著小路的盡頭,暴雨像是一道紗簾,讓他的目光看不穿很遠!
但他總覺得,隔著這層水簾,好像有人正在呼喚他。
「這種感覺……似乎有什麼關係宿命的事情即將發生!在那些夢裡,那種感覺像是一團黑幕,遮蓋著內心……眼睛……感覺!彷彿連這個世界都把這份宿命拋棄了!我……已經被某種東西封閉了嗎?」
他的醫術是高明,但他依舊是個普通人……但是在曾經的那些夢裡,他卻有幸觸及到更高層次的世界!
所以預感對於他人來說,也許不能被當作為審視未來的標杆!
可是對於他來說,這份能力就相當於是未蔔先知!
半個小時,他的腿幾乎已經麻了。但他仍然未動!
一個小時,暴雨越下越大,村衛生院的油漆路兩旁,已經出現了小水窪。
也就在他覺得渾身發冷,如果不進屋躲雨,或者不走動的話,必將會感冒的時候!
暴雨傾盆的天穹下,幾道身影急匆匆地向著這邊奔跑過來!
遠遠的,他聽到了一個蒼老的呼喚!
「陳陽……陳陽!」
那聲音蒼老中帶著疲憊,焦躁中帶著急迫……即使隔著很遠,也能讓人立即感受到這個人的深切擔憂。
「劉醫師?」陳陽眉頭皺起,他看到幾個人影冒著大雨,拼了命地朝這邊奔跑離著他還有幾步,劉醫師這麼大歲數的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更是有些停不下腳步一般,踉蹌著奔行了幾步,站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劉醫師蒼白頭髮上有雨滴在落下,臉色更是如紙一樣蒼白。陳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
劉醫師盯著他:「你……你在這兒等誰?」
陳陽擡頭盯著劉醫師身後:「等……一個宿命!」
劉醫師身體一震:「看來這是緣分天定,我是來找你給人看病的!是個孩子,但……卻又不是個孩子!」
陳陽瞧著劉醫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開口詢問:「是男是女?」
「一個男孩,今年六歲!這孩子姓任,在五天之前,他們一家人乘車前往高原地帶……可就在過了山海關之後,那孩子出了問題!先是高燒,咳嗽,緊接著就是四肢麻痹,直到今天已經失去觸覺了!」
陳陽聽著冷靜地說:「人在那裡!」
劉醫師呼出一口氣:「已經趕來了,我是來專程通知你的,順便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關於人家的事情!」
陳陽目光停留在劉醫師的眸子處,他看到劉醫師的眼神裡有著深切的擔憂,似乎如鯁在喉。
「有什麼事治了病再說!」
劉醫師愣了一下:「我是專程跑來的……你難道就不問問為什麼?」
陳陽聞言搖了搖頭:「我不管是為什麼,更不管你在想什麼……我隻知道,來的是病人。我是一位醫生……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劉醫師張大嘴巴,愣愣地盯著陳陽好幾秒,突然老人家表情一頓,臉上的褶子全都皺在了一起。也根本不顧周圍是暴雨泥地,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陳陽……我對不起你!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他們來找你……更不該讓他們知道你是個厲害的醫生!我是親手斷送了最後一位熱盛針灸法的傳人啊,我有罪……我該死啊!」
劉醫師情緒失控,在暴雨中坐在泥地痛哭出聲。
陳陽蹲下身子,一隻手搭在了劉醫師的肩膀上!
「劉老……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熱盛針灸法應該在平凡人中施展,並且發揚光大!而並不是應該束之高閣……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顧慮!但……既然是病人,我就要治!即使會出現不可預料之變故,我也絕不後悔!」
劉醫師擡起頭盯著陳陽的臉,露出了頹然無助的神色,緩緩地低下了頭。
「人家不過山海關……這是一句魔咒,你……我……我對不起你!」
天穹上雷霆炸響,電蛇四處流動,照亮了雨幕中的世界,也讓陳陽腳步一頓表情也變得陰沉了一些。
不過他沒有詢問,而是打開了村衛生院的大門,獨自一人走向了村衛生室。
劉醫師扶著牆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在雨幕之中,一對兒夫妻用厚厚的雨衣包裹著懷中的孩子,直奔村醫室的方向跑來。
遠遠的,還能聽到一個人的喊聲!
「姓劉的……你給我站住!」
劉醫師轉過了頭,被一個個子高大的中年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啊……如果任老的孫子出了事,你背得起這個責任嗎!」
劉醫師搖了搖頭,有些頹喪地說:「錯了……你們都錯了!就連我也錯了……他,沒怎麼想得那麼齷齪!他……或許是唯一破除這個魔咒的人!」
中年人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了村衛生院。
院子裡空空蕩蕩,收拾得乾乾淨淨,而在村衛生院門口,一個穿著乾淨襯衫,脫掉雨衣抖去水珠的青年站在那!
「來治病的?」陳陽擡頭向門外喊一聲!
「是的是的……」夫妻異口同聲地答應,那男人更是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陳陽的面前!
「你就是醫術高明的陳陽醫生吧?求你了,求你治療一下我們的孩子吧!這孩子快要挺不住了……」
陳陽表情不變,讓開了半步把門打開:「進來吧……把孩子放在問診床上!」
「好的,好的!」女人很年輕,三十幾歲。有非常艷魅的外表,可是卻穿著樸素的衣裳。臉上沒化妝容,擡著頭素麵朝天……帶著憂慮說:「陳陽醫生,我叫吳芳芳,是孩子的母親!我們是南方人……因為我老公的工作需求,我們必須要去呼盟牙克石!可是中途過了山海關,還沒有轉車呢!孩子就高燒咳嗽,現在更是感覺不到疼痛了,就像是一個木娃娃一樣!這可是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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