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鑲照片，那都是把照片壓在相框裡。

　　這個可好，刷了膠水粘在背紙上，校長伸手就揭，這一揭，別說軍官的名字了，我媽的名字都看不清了。

　　「哎呀！你看這……」

　　「沒事沒事！這麼多年了，揭好了也不一定能看清。」

　　我拿出手機，把照片拍了兩張。

　　到這些鄉村的學校調研，一定是每個鄉村小學、中學都需要捐款。

　　調研的目的就是要選出最需要捐款的十所學校。

　　所以呂所長定了個規矩，吃、住，不接受當地領導和校方的安排。

　　呂司長自己帶的廚子，等到了中午，就選了個打穀場，開始做飯。

　　我對這個安排很滿意，咱們不是出來吃拿卡要的，審核也要做到公平公正。

　　至於同輝，已經是對我開了後門，相信後面不會了。

　　本來有幾個老總是想來跟我套套近乎的，可蔣曉佳端著吃的湊了上來：

　　「跟你出來真好。不但可以蹭車，還能蹭吃的。」

　　我一陣苦笑：「等晚上你再這麼說吧！」

　　據我了解，晚上很可能得睡車上，呂司長準備了些電暖爐，晚上估計拉根線通車上。

　　「那也不怕！對了！昨晚看完定海新聞，知道你給同輝小學捐款的事，校長立馬給我爸打電話。

　　那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直問我爸我這邊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他們以後還有市裡的扶持，估計用不著捐款。」

　　讓他們後悔是解氣，不過沒什麼成就感，現在我對這種事很淡。

　　「捐款事小，主要是校長沒能接觸呂司長，這事兒對他打擊不小。」

　　「哦？是為了往上爬吧？」

　　「那肯定的，校長才五十歲，要是能進一步進市學教司，往後就能往上走，要是還待在重點高中，那就真成終點了。」

　　分析的夠透徹。

　　人想往上爬無可厚非，要是太想往上爬，那就有待商榷了。

　　往往適得其反。

　　看看市學教司的態度，因為輕視我導緻呂司長沒有調研重點高中，市學教司的領導一句話沒說。

　　吃了午飯，下午我們考察了這鎮上的中學，接著往最深處去。

　　到晚上我們才到地方，也沒驚動當地的領導，我們找了塊空地，晚上就在郊外紮營。

　　我是沒想到，學教司連發電機都帶著。

　　不管呂司長的初衷是不是作秀，但這份精神是值得讚揚的，就是遭點罪。

　　我還好，起碼我的車中間的座椅放平，就是小點的床。

　　加上分給我們的毯子和小電爐子，晚上不會怎麼冷。

　　就是蔣曉佳跟著我，讓我有點拘謹。

　　吃完飯我正準備休息，呂司長來了，也不進來，就在車外邊說道：

　　「鄭總！有幾個老總想請你過去，喝喝茶！」

　　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跟著我捐款，從同輝小學那邊就能看出來。

　　「行！那學姐你早點休息。」

　　「鄭陽你不用管我。」

　　我跟呂司長來到他們的帳篷，還沒放床，十幾家公司的老總全都坐在裡面。

　　我一到，他們紛紛起來打招呼。

　　呂司長帶我坐到了最裡面。

　　我一坐下，坐在我旁邊的老總給我倒茶：

　　「鄭總！其實我們早就想跟你坐下來談談，但沒有這樣的機會。今天，我們是三生有幸啊！」

　　「別別別！在座的都是我的長輩，你們這麼說，我凳子就有點燙了。」

　　我以為大家會笑笑，因為太嚴肅了。

　　「不不！鄭總！我一點都沒誇張。這是我們集團今年的財務報表。」

　　那老總說著，真把報表送到我手上，這可屬於商業機密。

　　「鄭總可以看看我們專利費和配件進口。」

　　說話的這個，他就是做電腦的，但是從硬碟、處理器到主闆、內存條，全是國外的專利。

　　他們也就能生產點光碟機、顯卡、鍵盤、滑鼠這些外圍配件。

　　一年的專利費和核心配件，就占整個銷售額的六成左右。

　　剩下四成，再刨去原料、人工、交稅、雜七雜八，真正到手的，實在有限。

　　「鄭總！憋屈啊！咱們低著頭猛幹，大頭兒全讓別人拿去了。」

　　是挺憋屈，我們幹活、營銷，求爺爺告奶奶的，大頭是別人賺的。

　　「所以，各位想讓我怎麼做？」

　　「鄭總！專利授權，哪怕你跟國外的專利是一個價格，肯讓我們製作，沒有關稅的配件，我們就能省下一大筆錢。

　　您能生產自己的電腦，相關技術肯定都有。

　　哪怕您不同意我們做核心配件，我們也不怕別人接著說我們是組裝廠，起碼我們組裝的是自己國家的電腦。」

　　我身邊的老總剛說完，其他老總也說道：

　　「我們是給自己人交錢。」

　　「我們的氣兒順。」

　　「最起碼不用擔心我給別人掙錢，別人再拿我們的錢對付我們。」

　　「也不用看他們臉色。」

　　說實話！我還真沒考慮到這一層。

　　今天聽了他們的話，我還真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

　　上面現在很支持我了，我是不是也該肩負起一些什麼？

　　比如本土企業的發展，他們渴求進步，渴求超過國外企業。

　　「好！我可以把專利授權給你們，按照國外專利的八成。」

　　「真噠！」幾個老總全都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你們可以自己製造，我幫你們指導，保證不會隻讓你們做組裝廠。」

　　「鄭總！要不我給您磕一個得了。」

　　年紀最小的那個老總說道。

　　「哈……」

　　帳篷裡終於有了笑聲。

　　接著，我又跟他們聊了些技術方面的事。

　　讓他們跟我說了些企業管理的經驗。

　　一直到半夜我們才散，等我拉開車門兒，就見蔣曉佳縮成一團，臉上還很痛苦。

　　「學姐你怎麼了？」

　　蔣曉佳臉一紅：「我……我不敢去廁所。」

　　憋的？這夠荒唐的啊！

　　「不是，你找個女的帶你去啊？」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你也不看這幾點了，我好意思去麻煩人家嗎？」

　　「那也不能憋著啊？那個四周還有人站崗的。」

　　「就因為有人我才……不好意思去啊？我想走遠點兒。你陪我去！」

　　「我？」都不等我做點思想建設，蔣曉佳拉著我就往黑的地方跑。

　　「你慢點！我開個手電筒啊？」

　　其實也沒有。

　　我隻能打開手機，用液晶的亮光找路，幸好有點月光，不然手機這電亮光根本沒用。

　　「你要去哪兒方便啊？」

　　「那裡！」蔣曉佳指著草垛後面。

　　我跟她來到草垛跟前：「我就站在這兒，你自己去方便吧！」

　　「不在我身邊我讓你來幹嘛？」

　　咋的？還讓我陪著方便？

　　「哎呀！快憋不住了，快點，我都不在意了。」

　　蔣曉佳拉著我就到了草垛後面。

　　「又看不見什麼！」蔣曉佳說著就開脫了。

　　我趕緊轉過去，是看不見什麼，能聽見啊？

　　這個呂司長就是粗心，不能多帶個帳篷嗎？弄個廁所啊？

　　這男的好解決，女的不行啊？

　　身後傳來水聲，聽得我臉都燒起來了。

　　難為情啊！一個大小夥子守著個大姑娘放水。

　　「啊！」突然，蔣曉佳低呼一聲。

　　「怎麼了？」我本能地一轉身，蔣曉佳一下撲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