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程若楠。

　　她還穿著白色大褂，翻窗的動作乾脆且瀟灑。

　　「救人！」

　　兩人很有默契地說了一句。

　　緊接著，一前一後地衝上樓。

　　大概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頂樓。

　　「等一下。」

　　林凡見她準備推門，下意識提醒了一聲。

　　「怎麼了？」

　　程若楠眉頭一皺。

　　「這個人現在正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

　　「而且，我猜測他的精神可能有點問題，所以不能硬著來。」

　　林凡解釋道。

　　「那你說怎麼辦？」

　　程若楠不耐煩問道。

　　「這樣吧，上去之後我先穩著他的情緒，然後你見機行事。」

　　林凡開口道。

　　「行，就照你說的。」

　　程若楠想了想，旋即點了點頭。

　　林凡小心翼翼地圖推開了門。

　　那個老頭正騎在圍欄上，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小偉，你放心，爸爸一定會幫你抓住那個殺人犯。」

　　「我要讓他下地獄，下地獄去陪你！」

　　「孩子，我的孩子啊……」

　　老者痛苦地掩面。

　　他的雙手並不在護欄上，身體搖搖欲墜。

　　「啊……」

　　在樓下看著的歐曉倩等幾個女孩子，嚇得連忙捂住了眼睛。

　　趙德柱和秦方，更是心急如焚。

　　「老先生，你別衝動。」

　　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誰？」

　　那老頭猛地擡起頭，目光尋找著。

　　終於，他看到了林凡。

　　「你是他派來的？」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老頭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身體忽然前傾。

　　「老先生，別緊張，我不是任何人派過來的。」

　　「我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林凡揮手一笑，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

　　「醫生？你騙人！」

　　老者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又在說些什麼。

　　「就在剛才，你還把我徒弟給打傷了呢。」

　　「你怎麼這麼健忘呢？」

　　林凡笑了笑，自然地朝前走了一步。

　　他的另外一隻手，放在了身後比畫了個手勢。

　　程若楠見狀，立即從門口的位置，朝反方向走去。

　　「胡說，我才沒有打傷人！」

　　「你徒弟是誰啊？」

　　老者拚命搖頭，並不承認。

　　「我徒弟就是剛才給你治病的那個啊。」

　　「你難道忘記了？」

　　林凡試圖提醒他。

　　「治病？我沒病！」

　　「不，你才有病，你們都有病！」

　　老者捂著自己的腦袋，就跟要炸開了一樣，拚命地搖頭。

　　趁此機會，林凡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幾步。

　　此刻，他已經距離老者隻有兩米多遠的距離了。

　　再有一步，林凡就有把握能夠將他給拉下來。

　　「別過來！」

　　老者忽然擡起頭，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

　　「不要激動，我就站在這裡好了。」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你。」

　　林凡立即舉手示意。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你們當初殺了我孩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老者很生氣，雙眼中充滿了怨恨。

　　「哦？你還有孩子？」

　　林凡開口詢問道。

　　就在此時，他用餘光已經瞥到了，程若楠已經走了半圈下來。

　　「當然有，我的孩子小偉！」

　　「他很乖，是天下最聽話的孩子。」

　　說到這，他忽然嗚嗚嗚哭了起來，「我最愛的孩子啊，你怎麼就離開爸爸了呢？」

　　「叔，能不能說說小偉的事情？」

　　林凡趁機偷了半步，小聲地開口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難道你想套我的話？」

　　「不，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的。」

　　老者警惕地看著他，似乎將他當成了仇人。

　　「叔，其實我是小偉的好朋友。」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林凡又換了種說法。

　　「你是小偉的朋友？」

　　老者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變化，「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我跟小偉是高中同學，關係很好。」

　　「之前放暑假的時候，我還經常去你家玩的。」

　　林凡隨口就扯起了謊來。

　　經過初步的判斷，這個老者肯定已經是精神錯亂。

　　他的記憶跟現實有可能會出現偏差。

　　所以，林凡就找了這麼個借口來。

　　果然！

　　老者思考了半天，都沒有判斷出林凡的身份真假。

　　「你真的是小偉的同學？」

　　老者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

　　林凡忽然發現，老者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著一層淡黃色的印記——那是長期抽煙所導緻。

　　「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撒謊的。」

　　林凡笑了笑，從兜裡摸出了一盒煙。

　　從裡面抖出一根，遞給了老者。

　　他原本是準備藉此機會，抓住老者的手將他拉扯下來。

　　不過，當他看到老者身體後仰，半邊身體都在護欄外面。

　　硬生生地忍住了！

　　「啪！」

　　老者點燃之後，深深地抽了一口。

　　「叔，現在可以告訴我小偉是怎麼死的了嗎？」

　　林凡同樣一屁股坐在了護欄上。

　　樓下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小林這是在幹什麼？」

　　趙德柱面如土色。

　　「不知道，他……可能在跟這個瘋子，聊天？」

　　秦方吶吶的開口道。

　　林凡的這個動作太大膽且太危險了。

　　假如他因此遭到了危險，那損失可就大了！

　　聞訊趕來的馬朝先，也站在人群裡。

　　「這傢夥，倒是個顯眼包！」

　　「難道他不怕死嗎？」

　　他看了一眼林凡，眉頭微微一皺。

　　身為一名刑警，他也經歷過很多危險。

　　但是馬朝先認為，無論任何時候，人都應該先將安全放在第一位。

　　「小偉，他是被笑面虎害死的！」

　　老者壓低聲音道。

　　「你說什麼？」

　　林凡渾身一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驗屍的人告訴我，小偉是失足掉進了水塘裡溺死。」

　　「但是我兒子從小就是遊泳健將，還拿過獎的。」

　　「所以，他肯定是被笑面虎派人給害死的！」

　　老者說到這，再次抹起了眼淚。

　　「你說的笑面虎，該不會是肖成川吧？」

　　林凡小心翼翼問道。

　　「除了這個王八犢子，還能有誰？」

　　「他心腸實在太歹毒了！」

　　「就因為我家小偉搶走了他的土方生意，就對小偉痛下殺手！」

　　老者痛苦地開口道。

　　「叔，你可有證據？」

　　林凡眼睛一亮。

　　說不定還能從這老頭口中，套到一些肖成川的犯罪證據！

　　「當然……」

　　老者忽然失聲道，「你是誰？」

　　因為，他一擡頭，忽然瞥見了悄悄靠近的程若楠。

　　此時，程若楠就在老者的右手邊，距離他一米不到。

　　「叔，她是……」

　　林凡渾身一僵，下意識想找借口。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你一定是來殺我的！」

　　老者情緒激動的身體一挺，踩著欄杆想要站起來。

　　不過，腳下卻是一滑。

　　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朝地面栽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