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凡。

　　程若楠大伯一家子，全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因為，他們最喜歡看這種李鬼遇上李逵的戲碼！

　　「很簡單。」

　　林凡頓了頓，隨後道，「可以問他還有沒有想活下去的意願。」

　　聽完這話之後，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奇怪起來。

　　甚至就連程若楠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在瞎扯什麼？我爺爺躺在病床上，早已經失去了意識。」

　　「你問他有沒有活下去的意願，確定不是在搞笑嗎？」

　　程紹堂差點被他給氣笑了。

　　一旁的程紹敏更是直接，當場笑出聲來。

　　「閉嘴，嚴肅點！」

　　程威霆瞪了他一眼，但是嘴角也是在拚命牽扯。

　　若非自己的定力驚人，恐怕也要當場笑出來。

　　「哎……」

　　程威光則是暗暗搖了搖頭。

　　他要是早知道林凡這麼不靠譜，當時說什麼都不會把他給帶上了。

　　「小夥子，我不太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院長楊發明出於職業道德，並沒有笑。

　　但是，他依然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匪夷所思。

　　哪有向一個喪失了意識的人問話的道理？

　　「人類如果想要生存下去，能夠開口發出呼救，這是本能。」

　　「如果不能說話的情況下，也能通過身體的某種反應來展示出來。」

　　「而我，有辦法知道病患是不是想活下去。」

　　林凡自信地開口道。

　　楊發明手下的兩名醫生對視了一眼。

　　那意思莫不是……這傢夥是不是瘋了？

　　怎麼越說越玄乎了？

　　翻遍整個現代醫學，哪有這樣的敘述？

　　程紹堂跟程紹敏兩兄弟轉過身去，拚命用手指掐住了大腿，才讓自己忍著不笑出聲來。

　　沒辦法，實在是太好笑了。

　　「小夥子，你來自哪裡？」

　　楊發明想了想，開口詢問道。

　　「我來自大蘇省江淮市，下面的開明縣醫院。」

　　「我是院內全科的醫生！」

　　林凡坦蕩地介紹道。

　　「縣級醫院的醫生……」

　　楊發明表情變得古怪。

　　從縣級醫院到他們這個級別的醫院，兩者好比一地一天。

　　這就好比一個幼童，在一個院士面前高談論闊。

　　「楊伯伯，我相信林凡的醫術。」

　　程若楠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確定？」

　　楊發明眼神詫異。

　　因為師弟的關係，他知道程若楠是一個外科的好苗子。

　　當年，他也強烈想要將這孩子收到自己的醫院。

　　隻是陰差陽錯，她跟家中鬧翻了，所以去了外地。

　　她是個理智的女孩子，應該不會無的放矢。

　　「我確定！」

　　程若楠重重地點頭。

　　「好！」

　　楊發明開口道，「那就請這個小夥子跟我們展示一下，

　　那什麼……病人活下去的意願。」

　　「我也贊同！」

　　程紹堂第一個舉手示意。

　　他倒不是真心想幫忙，而是單純地想要看笑話。

　　你不是想要裝嗎？

　　那就讓你當眾丟個大臉！

　　程威霆夫妻二人大概知道兒子是什麼想法，所以十分有默契地沒有說話。

　　「小夥子，你準備怎麼試？」

　　「需要我給你準備什麼設備嗎？」

　　楊發明開口詢問道，「我們醫院有最先進最頂尖的設備。

　　還有剛剛研發出來的腦波儀。」

　　「不需要！」

　　林凡卻是搖了搖頭。

　　隻見他來到了老將軍程星漢的病床前，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小木盒。

　　楊發明這才注意到了那個小木盒，眼神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林凡掏出了小布袋，從中拿出了長短不一的金針。

　　「小夥子，你準備用針灸的方式？」

　　楊發明大感意外道。

　　「對，我用銀針刺穴的針灸古法。」

　　「這個針法在古籍上亦有記載，叫做問心術。」

　　林凡一邊解釋，一邊用醫用酒精擦拭消毒。

　　「問心術？」

　　楊發明反覆咀嚼著這句話，感覺到頗為新奇。

　　而他的兩名學生，也是腦科的新銳專家，站在了一旁看起了好戲。

　　「我要開始了！」

　　林凡捏著金針，緩緩開口道。

　　「要開始就開始，磨磨唧唧地幹什麼？」

　　程紹敏不耐煩地撇嘴道。

　　林凡沉吸一口氣，準備一針刺向老將軍的百會穴。

　　「等一下！」

　　聽到這個聲音，林凡的針懸在了半空中。

　　扭頭一看，阻攔自己的居然是程若楠。

　　「林凡，你真的有把握嗎？」

　　程若楠帶著濃濃的擔憂。

　　她本來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而是十分理智且乾脆。

　　但是，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爺爺，那就不一樣了。

　　況且，老爺子的身份特殊。

　　假如林凡有個操作不當，那可能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複雜的情況。

　　「沒關係的，相信我！」

　　林凡對她眨了眨眼睛，自信一笑。

　　「嗯。」

　　程若楠這才放心下來。

　　林凡沒有半點猶豫，金針直接刺入了百會穴。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好像是這一針，紮進了他們的身體裡一樣。

　　隨後，林凡快速地出針，刺向了好幾處大穴。

　　他下針的速度又快又穩，彷彿平時操練了很多次一樣，相當的流暢且輕鬆。

　　甚至一直在旁觀的楊發明，都不由得默默讚賞一聲。

　　先且不論這針灸到底有沒有那麼神奇，單憑他落針的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很是嫻熟的樣子。

　　這就好比他們外科手術。

　　剛剛入行的二把刀和經驗豐富的主刀手，就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

　　連續幾針刺完之後，林凡已經是滿頭大汗。

　　因為，他那幾針可不是隨便刺著玩的，而是刺的人體的大穴甚至是死穴。

　　如果針尖多刺入幾毫米，或者說稍微偏移一點點，那就會產生非常可怕的後果！

　　非死即殘！

　　「給！」

　　程若楠貼心地遞上了紙巾。

　　「謝謝！」

　　林凡伸手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汗。

　　「你這問出啥來了？」

　　「我爺爺一點反應都沒有！」

　　程紹堂冷笑一聲，發出了質疑。

　　「給點時間，讓他用自己的身體說話。」

　　林凡耐心地解釋道。

　　「裝神弄鬼，搞得跟個神棍一樣。」

　　「你想象力這麼豐富，不去寫網路小說真的是浪費了。」

　　程紹敏再也忍不住火爆性子，揚起拳頭粗魯道，「趕緊滾蛋吧！

　　再不走，我真要動手揍人了！」

　　「你敢！」

　　程若楠擋在了林凡的身前。

　　「姐，你還向著這個神棍吶？」

　　「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還讓爺爺的身體說……」

　　程紹敏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盯著病床，瞳孔驟然收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