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莉莉的語氣可以說是卑微了。

　　她長相不算好看，但很乾練精神，鼻子倒是意外的秀氣精緻。

　　在這冰天雪地裡，她的鼻頭沒一會兒就被凍得通紅，一吸一吸的，像一隻貓。

　　趙大陽扶額，「你們家規模太小了，我的要求你們做不到。」

　　「規模小？」

　　屋裡的老頭終於不再追劇了，他正在裡面澆花，聽到趙大陽的這句話他不樂意了，也走了出來。

　　「小夥子，你沒出去打聽過嗎？」

　　「整個春城誰不知道我們春城旅行社的名字？」

　　「要是我們的規模小，就沒有別家比我們更大了！」

　　趙大陽有些好笑，「但你們這個店鋪看起來就不像是規模大的樣子，而且你們隻有一個車隊。」

　　老頭一噎，「這……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不能光從門店的外表去衡量一家旅行社的實力嘛！」

　　錢莉莉也附和道：「對啊，我們旅行社開了二十幾年，哪一次帶遊客去旅遊不是都讓他們開開心心的！」

　　趙大陽還是搖了搖頭。

　　「可是我聽說，你們旅行社已經入不敷出，已經有不少車隊的司機開始跳槽了。」

　　老頭不屑地笑了一聲。

　　「哈哈哈，這麼離譜的話你都相信啊？」

　　「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怎麼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容易被騙？」

　　「我們旅行社都開了二十年了，手底下的司機那是什麼交情？怎麼可能有跳槽的啊？」

　　「而且春城誰不知道我們春城旅行社對司機的福利最好了。就說那個新開的那個飛鷹旅行社，他們家的福利待遇也沒我們春城旅行社好哇。」

　　在老頭跟趙大陽辯駁的時候，趙大陽眼尖地發現錢莉莉的臉色變了。

　　他察覺到了這家店確實有問題的，隻不過這個老爺子可能並不知道罷了。

　　而且趙大陽瞥了一眼這老頭的臉色，哪怕沒開透視眼也能看出來他的心臟不是很好。

　　看來是這姑娘怕刺激到他，所以有所隱瞞吧。

　　既然如此，趙大陽也不會這麼不識趣非要拆穿人家。

　　他打斷老頭的長篇大論，大大方方地道：「那就算是我了解不清，我跟您道歉。」

　　「不過我還是想找一個有多個車隊的旅行社。」

　　老爺子是什麼人，開了旅行社這麼多年，什麼客人沒見過，能看不出趙大陽在敷衍他？

　　「小夥子我看出來了。」

　　「你雖然嘴上說信了，但骨子裡還是覺得我老頭子騙人。」

　　老爺子似乎對旅行社的名譽格外在意，一把拉住趙大陽的胳膊往裡走。

　　「不行，今天啊，你這樁生意我還非要談成了！」

　　「我得讓你看看我們旅行社的實力！」

　　老頭的力氣其實不大，趙大陽隻要一甩就能甩開。

　　但趙大陽要是把老頭甩開了，估計這老爺子就得直接摔地上了。

　　所以趙大陽隻能乖乖被拉進去，有些哭笑不得。

　　這老頭子的脾氣跟牛一樣，怎麼還激起他的好勝心了。

　　趙大陽回過頭，向錢莉莉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意思是讓她出來勸勸老爺子。

　　他還得繼續找合適的人選呢。

　　誰知那錢莉莉吐了吐舌頭，無聲說了一句抱歉，然後攤開雙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她也沒辦法。

　　爺爺雖然現在是甩手掌櫃的狀態了，但他的脾氣就是這樣，一犟起來，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更何況她剛才差點被戳穿，現在正心虛著呢，哪裡敢說話。

　　再者說，要是爺爺能把這個人的生意談下來，對他們旅行社來說也是好事。

　　趙大陽看出來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行吧，那他就把情況說出來，好讓這爺孫倆徹底死心。

　　老爺子把趙大陽拉到屋裡坐到沙發上。

　　「來，小夥子，你跟我說說，你什麼要求啊。」

　　趙大陽道：「我要送47個女孩回家。」

　　「她們來自全國各地，地點並不統一。而且這47個女孩現在還在雲沙鎮，需要橫跨一個沙漠。」

　　「所以我需要大量的車隊，才能夠安排好這些女孩子的去向。」

　　老爺子微微一愣。

　　「47個？全是女孩子！」

　　他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趙大陽，「你不會是要幹什麼缺德事吧？」

　　說著，他自以為隱蔽地沖錢莉莉使了一個眼神，讓她一旦有什麼不對，立馬把人扣下來，然後報警。

　　錢莉莉立馬會意，悄悄退後了幾步把大門給關了起來。

　　這爺孫倆自以為做的很隱蔽，實際上都被趙大陽看在眼裡。

　　他無奈一笑，為了避免被送進警局，隻好解釋清楚。

　　「準確地來說，這些女孩都是我從花樓裡救出來的。」

　　「花樓？」

　　老爺子面露驚訝，「我老眼昏花沒注意，你剛才說的是雲沙鎮。」

　　「難不成是雲沙鎮的那個花樓？」

　　趙大陽身體微微往後一靠，狐疑地眯起雙眼。

　　「您老也知道花樓，難不成去過？」

　　難不成，這老頭看起來正經，實際上也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不介意再出手一次。

　　雖然在這裡比雲沙鎮處理要麻煩多了，但是他絕對不能給那些女孩子留隱患！

　　錢莉莉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花樓，什麼花樓？」

　　「雲沙鎮？那個地方還有人住嗎？」

　　「那麼偏，他們平時吃啥喝啥啊。」

　　老爺子沒好氣地白了自家孫女一眼，「沒事別打聽這種腌臢地方！」

　　趙大陽嘴角的弧度變平。

　　「老爺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胸口的紅蓮天火躍躍欲試，似乎隨時準備攻擊。

　　老頭嘆了一口氣，「哎，我也是聽說的。」

　　「我有一個多年的好友，幾個月前幫他們送過一次物資，但回來之後就和自己媳婦離婚了，就是那個臟地方給鬧的。」

　　提起那個朋友的時候，老頭的神情很複雜，有些惋惜、厭惡。

　　「他後來每個月都要去一兩次，每次回來錢都花個精光，沒多久攢的棺材本就花沒了。」

　　「現在老婆也沒了，孩子也不親他可，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我還勸過他不要再去了，不聽，聽說到處借錢都要去。我們一幫好朋友，都被他騙過錢，現在都絕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