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黃果樹，再去鎮上的話差不多就隻需要一個多小時。

　　江凡兩人到鎮上的時候才早上九點過。

　　臨近過年，鎮上的變化確實是大。

　　路上的車輛多了起來，大清早的，就見人來人往。

　　而他們今天除了灌香腸，還有就是買些年貨回去。

　　雖然江凡自己不會在村裡過年，但是李翠她們要啊，今天先暫時買一點，等過幾天找個時間，過來都給買齊了。

　　這是畢業後的第一個新年。

　　也是命運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後的第一個新年。

　　江凡自己心裏面是很想就在村裡面過的。

　　但是答應江靜萱的事情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了，他不能不去。

　　兩人穿過熱鬧的街道，徑直去了菜市場。

　　菜市場裡面的肉販子每到過年的時候就會做灌香腸這樣的生意。

　　隻要是能賺錢的，都可以給安排上。

　　比如做香腸，餃子餡兒，包子餡兒之類的。

　　一般都是夫妻檔，男的守鋪子，女的就在鋪子旁邊做這些。

　　菜市場裡人很多，喧鬧得很，一進去還是一如既往的撲面而來的複雜味道，直衝腦門。

　　江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這也是生活的一種元素，在那些城裡的大超市裡，想看到這樣的場景還看不到呢。

　　倒是有更加奇葩的場景，超市臨期產品大減價的時候，早上還沒開門，超市外面就已經站得滿滿當當的了，還多數都是些老頭老媽子。

　　門一開，就跟打仗了似的，爭先恐後的衝進去，逮著那些大降價的產品就是往身前瘋狂的刨。

　　就如同鬧飢荒的年間，眾人搶食一樣的。

　　國人喜歡貪小便宜，這個江凡理解。

　　但是都住在城裡了，還至於那麼去搶麼？

　　搶那麼多回去，短時間內又吃不完。

　　難不成是為了在和老朋友聊天時炫耀一番：嘿！猜猜怎麼著，昨兒在某某超市，我搶了十斤……

　　好些事情不理解，但尊重。

　　那個年紀的老人，都精明著呢。

　　江凡兩人在人群裡面穿梭，像他倆這樣一起來買菜的『夫妻』檔不少。

　　一邊走，江凡一邊湊在李翠耳旁大聲問道：「有賣肉的熟人嗎？」

　　「別去熟人那兒買，他們專坑熟人，你跟著我。」

　　李翠說完，自己走在了前方，帶著江凡穿梭。

　　做生意專坑熟人這事兒，在哪兒都擺脫不掉。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肉鋪面前。

　　「老闆，灌香腸，後腿肉怎麼算？」

　　一般這種情況，算上調料和做工費，會比單純的豬肉每斤會貴上一些，這要取決於灌多少香腸了。

　　江凡差不多要灌六七十斤。

　　聽了老闆報價之後，李翠又領著江凡接連換了好幾個攤子，最後選擇了好幾家價格一樣的其中一家。

　　用她的話說就是，貴的虧，便宜的肯定有便宜的壞處，這些價格大緻相同的會穩妥一些。

　　日常生活當中的某些小細節，李翠還是手拿把掐的。

　　四十斤後腿肉，三十斤前腿肉，加上加工費，算下來一共是八百多塊錢。

　　割好肉之後，江凡兩人就換到了老闆娘這一邊來等待。

　　「調料有啥講究沒有？」

　　這是在問口味了。

　　李翠側目看向江凡，江凡忽然尬住了。

　　他不知道江靜萱他們那邊的人是什麼口味。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江靜萱具體是哪裡的人。

　　這種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江凡在尷尬的同時，心頭莫名的有些酸澀。

　　兩人是在談戀愛嗎？

　　怎麼感覺好多東西他都不知道。

　　「要不就按我們這邊的口味吧，你從這邊帶過去，就別用他們那邊的了。」

　　江凡本來想給江靜萱打個電話問一下的，聽到李翠這麼說，也收起了電話。

　　「就這麼弄，辣子少放一點吧。」

　　定下口味，老闆娘開始配調料，之後就是絞肉開始裝灌。

　　「嬸兒，你在這兒守著，我去買點其他東西，待會兒灌好了，我們直接就回去了。」

　　「我去買吧，你來守著。」

　　李翠怕江凡弄不清楚，買些用不上的東西。

　　「也行，人多你注意點。」

　　李翠從江凡身上接過背簍，朝著菜市場外面走去。

　　江凡就鋪子旁邊看著灌香腸。

　　一般這種情況，在這兒守著的人要麼是玩玩手機，又或者是抽支煙，反正眼睛幹瞪著是不會的。

　　可江凡就是站在那兒直勾勾的看著。

　　這香腸是要拿一部分給江靜萱她家的，所以容不得什麼岔子。

　　那老闆娘一邊切肉，一邊時不時的擡頭看看江凡，看他眼睛一直盯著這邊看，自個兒又收回視線，專心在自己的手上。

　　「小夥子，讓一讓。」

　　江凡身後傳來聲音，他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原來是有人背著背簍要從這裡過去。

　　他盯著腳下，往旁邊的地方站了站，給人家讓路。

　　等人走了，他才回過頭來繼續看向老闆娘。

　　依舊在給肉切片。

　　灌腸，要先將肉切片，然後碼料，再是進機器絞，直接裝腸。

　　起初，江凡視線都在老闆娘手上，並沒有發覺什麼。

　　可等她切完幾十斤前腿肉，換那塊後腿肉的時候，江凡忽然叫停了她。

　　「等會兒，先別切。」

　　江凡往上湊了湊，認真的看了看。

　　這塊肉根本就不是他剛才買的那塊！

　　大小是差不多，但是成色不對！

　　確認的瞬間，江凡就知道，這肉被換了。

　　就是在自己轉身讓別人路的時候。

　　動作還挺麻利。

　　「怎麼了，小夥子？」老闆娘一臉人畜無害的看著江凡。

　　「這肉不是我剛才的那塊，給我換回來。」

　　老闆娘愣了愣，旋即笑著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一直在這兒看著呢，這怎麼就不是你那塊了？」

　　江凡篤定無比，懶得和這個老闆娘扯，他沉聲道：「把肉給我換回來，我什麼都不說，要不然我就得給大夥兒說說你們是你怎麼做生意的了。」

　　其實，江凡就站在鋪子邊上，周圍的人又多，他這麼一叫停，已經有人聽見了。

　　這會兒正睜著眼睛看著那老闆娘呢。

　　老闆娘面色一沉，在圍裙上將手上的料擦拭乾凈。

　　「我看你是過來找事的吧，這肉就是你剛才的那塊，你讓我拿什麼給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