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原因，江凡不得而知。

　　因為上一次出現乏力、虛脫的癥狀已經過去很久了。

　　熟能生巧。

　　其實他能夠想到的原因裡面，歸根結底，就是這一點。

　　可能在以後的某個節點，他還會出手治療更為難治療的病症，那時候或許就可以看看那種感覺是不是還會出現。

　　反正目前來說，在村裡他所面臨的病症，幾乎都可以輕鬆的解決。

　　想了一會兒，發現那種無力感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困擾，江凡就不再去糾結它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將錢袋子放在卧室的桌上。

　　收拾衣服，準備上樓洗澡，左右看了看，自己平時常穿的衣服沒找到。

　　打開院子裡的燈，那些衣服就掛在院子裡面的晾衣繩上。

　　他愣了愣，除了上次在富貴園那邊幫王穎她們洗過衣服，江凡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動手洗過衣服了，反正隨時櫃子裡都有乾淨的衣服可以穿。

　　以前李翠在這邊的時候是她在洗，但是她都搬走快一周了，自己還是好像她在的時候那樣。

　　最近在忙，好多細節都忽略了。

　　他沒洗，自然就是付婧婧動手洗的了。

　　江凡走下台階，用手捏了捏，衣服已經幹了。

　　今天她正好去陪曾姳了，恰好沒收到屋裡。

　　手洗啊。

　　這個天的水，還是有點僵手的。

　　應該還是她在中午休息或者是下午從村委會回來之後洗的。

　　這些女人，都是個頂個的，以自己的方式默不作聲的做事。

　　江凡學生時代沒有經歷過愛情，也不知道當代的他這個年紀的年輕情侶之間是不是都這樣的。

　　他隻覺得，自己很幸運。

　　這可是縣委書記的千金。

　　將所有的衣服收拾好，放進屋裡，江凡打了個電話才去樓上洗澡。

　　等他再下來的時候，付婧婧已經回來了。

　　「怎麼走到這會兒？」

　　「姳姳她對咱們村感興趣，就帶她多看了一下。」

　　江凡點了點頭，「你覺得她……適合留在咱們村裡嗎？」

　　「嗯？」付婧婧疑惑的看了江凡一眼，「等一下再說，我先去洗個澡。」

　　大半個小時過後

　　房間裡，兩人坐在被窩裡，談及曾姳的事。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覺得她不行啊？」

　　江凡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先說說你和她關係咋樣。」

　　「就以前在縣裡上初高中那會兒會經常見，後來上大學了就寒暑假會見上幾面，有些生疏了的朋友？」

　　「那你覺得她這人咋樣？是老院長安排的，還找你爸當了說客。我本來的想法是，不管誰來，先磨一段時間，看看人怎麼樣，合適的話再說留下來的事。」

　　「她啊，還好吧，性格挺好的，這不影響啊，我和她是不是朋友，你都可以觀望一下嘛，畢竟是要留在村裡治病的，要是不合適肯定就換唄。」

　　江凡挑眉問道，「真這樣的話，她不會『恨屋及烏』吧？」

　　「哎呀，沒事，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你別給人家弄哭了，我還記得我剛來那會兒，你讓我搬石頭，說不搬就沒晚飯吃。」

　　「咳咳……」

　　果然，對女人而言，有些事會一直記在心裡的。

　　「怎麼還說那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我那是怕你後面在村裡吃不了苦，先讓你練練手。」

　　「感謝你哦，我那天晚上差點都想跑回去了。」

　　「不說那些。」江凡擺了擺手，掀開被子下床將桌上的錢袋子拿到床上，「猜猜這是什麼？」

　　付婧婧伸手捏了捏，「一張一張的……錢嗎？」

　　「對咯。」

　　江凡笑眯眯的把袋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張耀眼的紅票子。

　　「這些是今天的診費！」

　　「這麼多！？」付婧婧伸手進袋子撈出一大把攤在被褥上。

　　「都交給你了啊。」

　　「給我？」

　　「啊，賺錢了交給媳婦嘛，往後要是哪天吃不起飯了，你可得管我啊。」

　　付婧婧喜滋滋的將錢拿出來碼好，看了又看。

　　不是喜歡這一堆錢，而是喜歡江凡剛才說的話。

　　「明天我去存著，咱們留著養老。」付婧婧把錢全部放進袋子封好，放到桌子上。

　　「今天心情好，說說你想要什麼獎勵？」

　　江凡愣了愣，馬上縮進被窩，「我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

　　「不行！」

　　付婧婧一把掀開被子，把江凡揪了出來。

　　江凡就知道所謂的獎勵是這個。

　　勞碌命。

　　白天忙，晚上也忙。

　　……

　　次日一早，江凡起床做早飯，吃了早飯，兩人都沒有急著出門。

　　江凡說讓付婧婧在屋裡等一會兒。

　　九點多的時候，一輛小貨車開到院子外面。

　　「江凡買的，是這兒嗎？」

　　在付婧婧疑惑的眼神中，江凡打開院子門，讓小貨車進來。

　　然後……

　　一台嶄新的洗衣機從上面被擡了下來。

　　「這邊，安在這裡。」

　　江凡指導著師傅把洗衣機安置在了屋檐下，那裡正好可以從院子的水井裡面接個龍頭上來。

　　「你什麼時候買的？」

　　「昨晚啊。」

　　昨晚那個電話就是打給王穎的，她在鎮上買過，江凡就讓她聯繫了一下，今早讓送進來。

　　很快，洗衣機就裝好了。

　　江凡給兩個師傅一人派了根煙，詢問價格之後，回過身來，「媳婦兒，拿錢。」

　　付婧婧咬著下唇回身走進屋裡，點了二十多張紅票子出來，把錢給結了。

　　兩個師傅拿錢，江凡道謝之後，給人送走了。

　　「咋樣？這新洗衣機看著不錯吧？」

　　付婧婧這會兒心情更好，江凡那句『媳婦兒，拿錢』，她是怎麼聽怎麼舒服。

　　這不就是掙錢，花錢的意義嗎。

　　情緒價值與物質價值並駕齊驅。

　　「不錯，以後就不用……」

　　他忽然擡起頭來看著江凡，眼神裡面充斥著詢問。

　　江凡點了點頭，「不用手洗了是嗎？」

　　「樓上有箇舊的洗衣機，為什麼不用呢？」

　　付婧婧微微低下頭，「那個洗衣機是別人用了很多年的，髒得很，不能用。」

　　「那為什麼不買一個呢？」

　　買一個又不費錢。

　　「李嬸給你也是手洗的，我也可以。」

　　「……」江凡接不上話了。

　　這是自討苦吃嗎？

　　應該不是的。

　　李翠是這樣。

　　付婧婧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