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江凡重回病房。

　　一側的付婧婧讓開位置，好讓江凡取針。

　　江凡出現在視野，許曼有些濕潤的眼睛裡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吐出兩字。

　　謝謝。

　　很輕微，但是江凡聽見了。

　　咧開嘴，江凡微微一笑，「許阿姨，我給你取針了。」

　　許曼的頭以輕微的弧度動了一下。

　　江凡快速取針，重歸布包當中。

　　查看數據，一切正常。

　　那剩下的就隻需要用時間來慢養就行了。

　　江凡微微呼出一口氣。

　　有驚無險。

　　許曼已經算是治好了。

　　時間流逝，許曼逐漸的恢復，說話流暢了不少，聲音也大了許多。

　　這時候，江凡才開始對許曼做一些測試。

　　「許阿姨，這個看得清楚嗎？」

　　病床尾，江凡拿著一個測視力的E字表，對許曼的視力進行著測試。

　　神經性毒物，最怕的就是將身體之中的某種神經破壞，那樣很有可能叫人變成殘疾人。

　　在經過視力，聽覺，運動神經等簡單的測試過後，許曼並無大礙。

　　更加放寬心的同時，江凡也在感慨，要不是父親留下的醫書，今天就是急得給許曼全身都插上銀針，也解不了毒，他便要深陷其中了。

　　抿了抿嘴，江凡試探性問道：「許阿姨，你之前在昏迷中是不是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

　　已經坐靠起來的許曼點了點頭，「能聽見，但是應該是你第一次為我治療之後聽見的。」

　　「我最開始聽見的就是那會兒你在治療之後，讓蓮花苑先給我照片子。」

　　呼，能聽見就對了。

　　「那在最近，除了我們幾人的聲音之外，你有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或者你在感受到身體有異常反應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許曼目光之中流露出思索神色，很快，在江凡期待的目光中，她緩緩搖頭。

　　沒有麼。

　　也是，誰會在給許曼下毒的時候發出聲音呢，沒有才是正常的。

　　江凡也沒有接著詢問了。

　　這件事情在沒有明確調查方向的情況之下，很有可能會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蓮花苑，這個地方，估計也被付從榮徹底記住了。

　　自己老婆在這裡被人下毒，雖然找不出兇手，但是『恨屋及烏』，蓮花苑往後的日子，不好受了。

　　「許阿姨，你先休息一下，等再恢復一下，再說轉院的事情。」

　　江凡再次把空間讓了出來，這回給這一家三口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團聚，等到下午三四點左右，許曼的狀況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下地走路已經不是問題了。

　　收拾整理好東西，一行人準備轉移。

　　不知道是出於愧疚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黃順德帶著蓮花苑的眾多醫護人員前來送別付從榮一家。

　　「老付，許曼，我愧疚啊，在我的地界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哎。」

　　付從榮面無表情，重重的拍了一下黃順德的肩膀，「先走了。」

　　顯然，他心裡是有怨言的。

　　治不好病人就不說了，居然還有下毒這種事情發生，他自己就是分管的這個口子，能夠發生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應該對蓮花苑上上強度了，於公於私，都不過分。

　　許曼對著黃順德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在丈夫和女兒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在這樣的氛圍瀰漫下，蓮花苑出現的不是病人出院的喜悅，而是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現場靜悄悄的一片。

　　忽然，一聲咳嗽響起。

　　許曼腳步一頓，她忽然回頭，視線集中在剛才發出那聲咳嗽的醫護人員當中，神色有些激動。

　　「我，我想起來了！是………是他，就是剛才那個……」

　　江凡見狀，連忙問道：「許阿姨，你說是剛才咳嗽的人給你下的毒？」

　　「不清楚，但是這個咳嗽的聲音我聽到過，他有很重的咽炎，這些天，我就聽到過一次這種咳嗽聲。」

　　這下，付從榮也冷靜不了了。

　　「婧婧，扶著你媽。」

　　一步步走近，付從榮站定在黃順德身前，眼神卻掃視他身後的那群醫護人員，「剛才那聲咳嗽是誰發出的，馬上出來，誰敢包庇，我讓他這輩子都別想幹這一行！」

　　強大的氣場將現場眾人震懾，一小部分地方的幾人，將視線匯聚在同一個人身上。

　　顯然，剛才咳嗽的人就是他了。

　　江凡看過去，眼神一陣閃爍。

　　那個人，他認得。

　　就是他準備給許曼針灸的那一天，付從榮回去拿片子，而常大富帶著人闖進來的那一天，常大富身後跟著的兩人，其中一人。

　　隻要是和常大富這三個字扯上關係，江凡自己就極有理由相信，這事情和他脫不了幹係。

　　這也是這件事發之後江凡一直的想法。

　　人群這邊，付從榮雙眼注視著那人，眼神之中寒光湧現。

　　「出來。」

　　淡然的一句話，卻叫那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還不等他主動走出來，人群就迅速散開，把他一人隔離了出來。

　　「為什麼要下毒？」

　　「我沒有！」

　　「我問你為什麼要下毒！」

　　那人依舊堅持，聲稱不是自己。

　　付從榮眼神看向一旁，兩個便衣會意，上前將之擒拿。

　　「隻要鎖定你了，就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不怪付從榮堅持認定是他，而是他在否認的時候，顫抖的身軀和聲音已經出賣了他。

　　被警察拿住的時候，他雙腳已經軟了，站立不穩。

　　「是常大富！」

　　「是他讓我下毒的！」

　　那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聽到這話，付從榮並沒有多少的意外。

　　在鎖定此人之後，他就已經有了大緻的判斷了。

　　「把常大富拿了！我稍後過來！」

　　叮囑完這一句，付從榮重新走回許曼身邊，「走吧，先轉院。」

　　一行人在聲嘶力竭的求饒聲中離開。

　　上車之前，江凡看了一眼被拖行著離開的那人。

　　自作孽，不可活。

　　紙是包不住火的。

　　同時，他也在慶幸自己這一把賭對了，要是今天沒有在這裡將許曼救醒，肯定還真就這麼錯過了。

　　但是，即便沒有今天，往後這麼長的時間裡面，總有一天，這人會露出馬腳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