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廚房裡就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客廳裡放著電視，付婧婧幫江凡泡了杯熱茶。

　　「嘗嘗，這是我爸的珍藏，平時他自己都捨不得喝。」

　　江凡挑眉道：「那你還弄給我喝？」

　　「你喝沒事，他不會說什麼。」

　　江凡莞爾一笑。

　　他慢慢品著茶，付婧婧就那麼看著他。

　　「江凡，你覺不覺得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奇妙。」付婧婧一隻手放在膝蓋上撐著腦袋，「你說要是那天我沒有遇到你，或者說沒有人受傷，我就看不到出手救人，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那我媽是不是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還沒有希望醒過來呢？」

　　「應該吧，但是你不能這麼想，你們那樣做太危險了，一個個的，整天沒事做，還去打獵。」

　　江凡忽然加重了語氣，「你知道你們那天要是上了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多少會折兩個在上面，嚴重一點，一個完整的都沒有。」

　　付婧婧吐了吐舌頭，「我不想去的，他們說很刺激，我才跟去村子裡的。」

　　「吃飽了沒事做。」

　　「哎呀，我知道我們做得不對，但是要是沒有這一次，我也認識不到你啊，所以我挺慶幸有這次機會的。」

　　說完，付婧婧打量著江凡，「你真的不考慮來縣裡工作嗎？縣裡條件比較好，生活什麼的也便利，還有我爸罩著，比你在村裡要舒坦多了吧？」

　　江凡搖了搖頭，「具體原因我在縣醫院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人嘛，各有各的活法，我覺得村裡更適合我一點。」

　　「行吧，你怎麼舒坦怎麼來，以後我可以去大老包村找你玩嗎？」

　　江凡有些好笑的看著付婧婧，「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不用工作嗎？整天就想著玩？」

　　付婧婧瞪眼，「什麼叫老大不小了，我才22歲，大學剛畢業，還沒來得及找工作呢，我媽就……就……」

　　「你爸沒給你安排嗎？」

　　「安排了，不想去。」

　　「………」

　　哎。

　　江凡暗自嘆息一聲。

　　人與人之間，差別還是有點大啊。

　　畢業就在縣裡有安排好的工作，竟然還不想去。

　　「那你總不能在家裡擺爛吧？」

　　付婧婧想了想，眼睛一亮，提議道：「你診所不是還沒開嗎？要不我去你診所工作？」

　　江凡連忙擺手，「別，我可請不起你這千金小姐。」

　　「江凡！你別太小看人了，我上學的時候成績可好了。」

　　「不信。」

　　「我讓你不信。」

　　說完，付婧婧和江凡嬉鬧起來，歡聲笑語傳開。

　　廚房裡，付從榮炒菜的手為之一頓。

　　多久了？

　　好像自曼曼出事之後，婧婧就沒怎麼笑過了吧？

　　卧室裡，聽到歡笑聲的許曼，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好事。

　　付從榮動作很麻利，半個小時不到幾個菜就做好了，不過都是以清淡為主的。

　　四人圍坐在餐桌上，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喜悅。

　　「江凡，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你資料的事情。」

　　吃飯間，付婧婧突然說道。

　　「什麼資料？」付從榮問道。

　　「江凡不是要開診所嘛，資料已經交到衛生局去了，可他說那個辦事的好像沒當回事，這麼多天了也沒個信兒，他不放心，我明天陪他去看看。」

　　付從榮放下筷子，微微蹙眉道：「有這種事？」

　　付婧婧嘟嘴道：「衛生局那群傢夥，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沒幾個能幹正事的，整天就知道為難人。」

　　「婧婧，瞎說什麼呢。」許曼輕聲道：「江凡，讓你付叔打聲……」

　　「媽！」付婧婧出言阻止道：「不用，我明天陪江凡過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們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不給江凡審核資料，這衛生局吶，看來是領導最近沒空管啊，弄得烏煙瘴氣的。」

　　付從榮聽著這話，也不接茬，蹙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曼沒好氣的瞪了付婧婧一眼。

　　晚飯過後，江凡幫著收拾了，然後四人在客廳裡看電視聊天。

　　末了，江凡被安排在空出來的一間卧室裡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飯之後，江凡就和付婧婧出了門。

　　付從榮請了幾天假在家裡陪老婆，這會兒，屋裡就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你要不去局裡看看？」

　　「我都請假了，這會兒過去幹嘛啊，你這兒還得人看著，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放心吧。」

　　「江凡這樣醫術好的人，能開診所，對他們那一片的老百姓來說是好事，怎麼可能給他的資料斃了，背後搞鬼的，一個也跑不了。」

　　「那就好。」許曼忽然神色認真的問道：「你覺得江凡這個人怎麼樣？」

　　「說話做事都沒得挑，遇事沉穩，醫術好，不錯，這樣的人在局裡，也是要被重點提拔的，你問這個幹……」

　　付從榮止住了話頭，他看向許曼，「你是說他和婧婧？」

　　許曼點了點頭，「兩人歲數差不多，江凡看起來也很不錯，雖然家在鄉裡，但是咱們家又不看重這個，而且以江凡的本事，總不能讓婧婧過了苦日子了不是。」

　　付從榮猶豫片刻，「是可以，但是這還是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自己發展吧，咱們在裡面摻和別給他們弄得不自在了。」

　　「不摻和就對了，我就是怕你在裡面搞破壞，就讓他們自己發展，成就成，不成也沒事，但是誰也不許故意在裡面使絆子，特別是你。」

　　「……」付從榮有些無奈，合著說了半天，是在這兒等著自己。

　　給自己敲警鐘呢。

　　「我是那種人嘛我。」

　　「你自己心裡清楚。」

　　……

　　江凡和付婧婧到衛生局的時候，十點左右，這會兒來辦事的人已經逐漸多起來了。

　　把車停好，兩人一起走進。

　　隻不過讓江凡疑惑的是，付婧婧竟然從戴了個口罩。

　　「大熱天的，你幹嘛呢。」

　　「有點不舒服。」

　　江凡沒再多問，兩人進了衛生局，去了上次江凡遞交資料的大廳。

　　門口還是那個喜歡對人愛搭不理的辦事員。

　　江凡沒看他，直接去了上次遞交資料的窗口，「你好，我想問……」

　　「等一下，我這兒忙著呢。」

　　江凡看他在紙上寫寫畫畫，點了點頭，退到一旁。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直到中午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