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局中午下班，辦事大廳的人員一個接著一個的去食堂吃飯。

　　就隻有一個人留守了下來。

　　江凡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上前詢問道：「你好，請問一下，診所一類的遞交資料過後，需要多久能夠有回復啊？」

　　玩著手機的辦事員頭也不太擡，「這個你要問相關工作人員。」

　　「……」江凡有點不舒服了，但是他沒有說什麼，走回到了付婧婧身邊。

　　「怎麼說？」

　　「他說要問相關工作人員。」

　　付婧婧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再過來？」

　　付婧婧搖了搖頭，眼神掃視著辦事大廳，「不吃了，我要看看不過是問個信兒，究竟要等多久。」

　　江凡看她神色不善的樣子，想了想，借口說去上個廁所。

　　然後去衛生局對面買了兩份抄手。

　　「先吃吧，犯不上跟他們較勁，他們正熱乎的吃著呢，我們不吃，餓著肚子等，這不是虧了嘛。」

　　付婧婧看著江凡遞過來抄手，又看看了大廳留守的那個工作人員，「去外面吃吧，我知道有個地方有桌子。」

　　兩人朝外走，在辦事大廳後面的地方，那裡有幾張石桌，旁邊還有石凳。

　　「那兒呢。」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

　　付婧婧解釋道：「以前來過。」

　　到了這兒坐著，付婧婧才摘下口罩，長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口罩戴得真難受。」

　　一邊打開包裝盒，付婧婧一邊吐槽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下午熱起來了，我一個人在這兒就成。」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你什麼時候能夠問到。」

　　「……」

　　江凡也不再勸說，兩人吃了抄手，就又跑去辦事大廳等著，裡面有空調，不熱。

　　等到了下午快上班的點，一個接一個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回來了，開始工作。

　　江凡還是去找了上午的那個人詢問。

　　「你好，我……」

　　「我說你這人煩不煩，沒看到在忙嗎？」

　　江凡眉頭蹙起。

　　不過就是問個信兒而已，有這麼困難？

　　「我想問一下診所的審核資料一般都是多久有回復。」

　　那人不厭其煩的擡起頭，就這麼看著江凡。

　　「你非要這樣，那我們就耗著唄，我不忙完，肯定不會回答你的。」

　　江凡心裡漸漸毛躁起來。

　　這人……有些過分了。

　　視線掃過他一直寫寫畫畫的紙面，上面畫得亂七八糟，根本就不是在忙，這人純粹就是在消磨時間。

　　他當然沒有在忙，他上午就已經認出江凡來了，幾天前來交資料，不懂得上供的人。

　　給錢的他或許記不清楚，這沒給錢的可是記得明明白白的。

　　至於他的那份資料，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兒去了，或許已經被埋在哪個垃圾堆下面了吧。

　　不懂規矩，還想辦事？

　　天底下有這種好事？

　　「就真不說？」

　　那人雙手插在胸前，背仰著靠在椅子上，微微擡起頭，用鼻孔看著江凡，「沒忙完，沒法說。」

　　「行。」

　　看這樣子，這人是準備和自己杠上了。

　　江凡回身，來到付婧婧面前，「走吧，先回去了。」

　　「不問了？」

　　「不問了，問不到了。」

　　江凡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下。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就是在故意為難我。」

　　「呵，這衛生局的還真是會辦事，為老百姓辦事的，現在騎到老百姓頭上來了。」

　　付婧婧攏了攏口罩，拎起包來到那個工作人員面前，「他的資料呢？送審沒有。」

　　辦事員看到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年輕妹子上來詢問，眼睛裡面閃過一抹異色。

　　那小子開竅了？

　　找個女人來問？

　　「送了，送了，就這幾天就有消息了。」

　　「一般是幾天？」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想知道具體的時間的話，也有法子。」

　　工作人員忽然湊近付婧婧，低聲道：「留個聯繫方式，我今晚告訴你。」

　　恰巧過來的江凡，正好聽到了這一句。

　　他眼神忽然淩厲起來。

　　你刁難人，自己可以不在乎，大不了找人辦資料就行了。

　　可你要這麼玩兒的話……

　　江凡從褲子兜側的縫隙裡面抽出一根銀針，正要給這傢夥來上一針的時候，付婧婧突然掄起手裡的包，猛的一下砸在辦事員腦袋上。

　　「回去找你媽去吧！」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猛砸，包裡不知道有什麼硬物，砸得砰砰作響。

　　沒幾下，那個辦事員就已經鮮血長流了，鮮紅血液順著臉頰流下，把眼睛都給糊住了。

　　疼得那人捂住腦袋，痛苦哀嚎。

　　付婧婧還要再砸，江凡趕緊一把將她抱住。

　　再讓她這麼砸下去，不得給這人砸死。

　　「別砸了，再砸就死人了。」

　　這麼一番突如其來的變化，叫得現場眾人一陣愣神。

　　回過神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

　　「竟然敢在衛生局鬧事！」

　　「叫保安！」

　　「對！把他們抓起來，真是膽大包天，敢在這兒行兇。」

　　正當眾人義憤填膺之時。

　　一中年男人默不作聲走進辦事大廳。

　　「陳主任。」

　　「陳主任，你來得正好，這裡有人鬧事，你說怎麼辦？」

　　陳主任走到叫囂得最厲害的兩個人身邊。

　　啪啪。

　　一人甩了一個大耳刮子。

　　「丟人現眼！」

　　隨後，他看向付婧婧，「婧婧，沒事吧？」

　　付婧婧取下口罩，滿臉怒容，「陳叔！我們在這裡等著一上午了，江凡就問個信兒，一句話也不給。」

　　說著，她手指指向那個已經停止哀嚎，半眯著眼睛怔怔看著陳主任和露出真容的付婧婧的那人道，「他還調戲我！」

　　「這衛生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怎麼以前就沒覺著這麼烏煙瘴氣呢。」

　　陳主任瞪大眼睛看向那個滿頭鮮血的人，「你調戲她？」

　　「陳……陳主任，我沒有，我……我就是……」

　　此時，他已然嚇得魂不守舍了。

　　付婧婧，衛生局局長付從榮的女兒！

　　在座的哪個不認識？

　　這會兒，他們才知道，原來放在廳裡晾了一上午的竟然是付局的女兒！

　　陳主任繞過辦公桌，一手把那個畏畏縮縮的人拎了出來，摔在地上，冷言冷語道。

　　「明天不用來了，局裡會正式對你啟動調查，等著吃牢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