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弄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夜,江凡享受了一把什麼叫做皇帝一般的待遇,默默享受。
不過到了後半夜,床鋪的中間還是被林月梅去抱了一床被子來分隔開,免得她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壓到江凡的手臂。
時光靜悄悄,第二天一大早,李翠她們早早就起來弄早飯了,今天是妞妞新學期開學的日子,這學期過後,就該上小學了。
本來之前江凡是準備今天自己送過去的,但是現在手上有傷,走路多了要顛簸到手臂,就隻能李翠自己送去了。
他就是在村裡邊走走停停,看看農家樂這邊的進度。
經過幾天時間,雖然中間停工了三天,但是房梁也已經安置上去了,整個大緻的修建已經完成,現在就是外部的敷水泥,貼瓷磚以及內部的修繕和裝修。
隻不過這些得暫時的放著了,現在水泥路還差一截才修出去,拉不進來材料,隻能先修著李翠的超市以及林月梅茶樓的房子,到時候再把農家樂旁邊的要修建的都弄好,差不多可以和水泥路通車接上。
到時候,一鼓作氣開始裝修就是了。
一切都是緊緊銜接著的,浪費不了時間。
看到江凡在路邊,那些閑著沒事的鄉親就跑到江凡身邊詢問起那天到底是啥情況。
江凡笑而不語,到此時他還恍惚得很,都覺得全是自己謹慎以及運氣好,不然一見面那會兒就有可能被何建偉給一槍崩了。
江凡不想和這些人說這事兒,索性就直接離開了。
慢慢悠悠朝著羅陽家走去。
羅陽自那天危機解除之後,就一直不對勁,配合調查回來之後也待在家裡,沒有出門幹活。
他陷入到了一種自我的否認當中,即便是警方已經明確表明他不會受到任何的指控,但是他自己心裡的那一道關卡過不了。
說白了,就是用箭矢虐殺人之後,心裏面留下了陰影。
一箭穿身斃命,死者身體上留下一個兩指寬的血洞,就好像是通體插了一根鋼筋過去。
駭人得很。
對於尋常人而言,這麼多年頭一回撞上這種事,他扛不住才是正常的。
要知道江凡身為醫學生,當初設計弄劉長松他們之後也都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那還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
羅陽這個要更盛一些。
心裡邊有障礙也是正常。
這樣子下去可不成,別給好好的人弄出什麼毛病了。
來到羅陽家院子外邊,江凡見到了好久沒見的羅二狗,笑著喊了一聲,「二狗。」
「江凡哥。」羅二狗笑著朝江凡跑來。
娃子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看來這半年來生活開得不錯。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稍微大一點的冬裝,而不是短小的往年的衣服。
羅陽是個真男人,針對這一點,江凡從來沒有懷疑過。
當初知道羅二狗是自己弟弟和媳婦的種之後,說離就離,在黃鳳不要羅二狗之後,他二話不說就給帶著了。
本來羅二狗的命運將會是晦暗一片的。
但就是因為這個不是親生父親卻勝似親生古父親的男人,讓他有了一個像話的童年。
不說別的,羅二狗這半年多生活絕對比村裡面好多同齡的孩子要過得好多了。
「二狗,你爸呢?」
羅二狗朝屋裡看了一眼,小聲的說道:「我爸在屋裡,但是他不說話,江凡哥,你要進去看看嗎?」
「你去磚房那邊玩會兒,有什麼想吃的就叫李姨給你拿,中午就在我那兒吃飯,下午再回來。」
也就今兒一天了,明天周一,羅二狗又得去上學了。
羅二狗有點不想走。
江凡在他頭上揉了揉,「快去,小娃娃要聽話。」
最終,羅二狗朝著江凡的磚房方向跑去。
來到屋檐下,江凡看著默默坐在那裡的老人家,喊了一聲,「羅爺爺。」
老人家心頭敞亮,磕了磕手裡的老煙槍,粗著嗓子說了一聲,「凡子你好好和他說說。」
說完就朝著自個兒家走去。
老人家專門過來守著羅陽,估計就是怕出什麼事情。
江凡看著老人家離開的背影,眉頭蹙起。
這當爹的過來說了都沒起作用?
江凡走進屋裡,都不用專門去找,嗅著煙味最重的那個房間就去了。
還沒進門呢,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淺淡的陽光下,濃烈的煙霧肉眼可見。
江凡屏住呼吸走了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江凡手不方便,也找不到在哪兒開燈,索性就直接走到了床邊。
一地的煙頭散落,踩在上面凹凸不平的。
借著門口闖進來的光亮,江凡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羅陽。
睜著眼睛無神的看著蚊帳。
這有點子嚴重啊。
也是,隻要是正常人,碰上這種事都會害怕,心理都會產生一定的問題的。
至於在性子裡面潛藏著殺戮基因的人在第一次之後才會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反而是興奮,期待著下一次的『狩獵』。
這就是那些連環殺手的由來。
羅陽是正常人,所以才會這樣。
「羅叔,是我,凡子,我們去外面坐會兒。」
羅陽眼睛動了一下,側目看著床邊將光線所遮擋的身影。
「凡子啊,我就想在屋裡待著。」
「……」江凡沉聲道:「你出來,我沒手,有事讓你幫忙。」
說完就自己先往外走了。
羅陽聽到江凡沒手,眨了眨眼睛,艱難的從床上支撐起身體,飄乎乎的朝外面走去。
就隻是淺淺的太陽光,也讓羅陽下意識的蒙住了眼睛,一臉的難受。
這會兒江凡看清了羅陽的模樣,頭髮如雞窩,估計是從那天開始就沒洗過了,臉上憔悴一片,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頂著。
遮在眼睛上的手指黃黢黢的一片,估計是這幾天給熏的,應該都入味兒了。
江凡給出斷定,再這麼下去,這副鐵打的身體也是要垮的。
江凡側過身子,把一邊的褲兜扭向羅陽。
「羅叔,把我褲子裡面的針幫我掏一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