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溜了。

　　大半夜的，就不打擾人家了。

　　回到大平層，唐孟知道他要回來，也就還沒睡。

　　「搞定了，四十個億，舟山礦業整個打包吃下。」

　　「四十個？」

　　「嗯，中間出了點意外，漲價了，但是能拿下就不錯了。」

　　江凡把捷安市那邊的事跟唐孟同步了了一下。

　　「嘖嘖，那個塗裡風也真是夠真實的，就這麼拿著錢水靈靈的跑了？」

　　「人之常情，不跑留著等死啊？我讓人把視頻發給塗家了，估計他們看了過後，搞不好還能給他們開開竅，準備準備收拾東西跑路。」

　　唐孟笑得不行，這招也太損了。

　　「看來差不多要大火收汁兒了。」唐孟不禁感慨道，「感覺有點不真實，一個家族就這麼要被乾沒了。」

　　江凡搖搖頭，「你要身臨其境的去體會，比如，舟山礦業是我們集團的子公司，我是說像它和塗家那樣。被人那麼搞，一波接著一波，你剛處理好一個爛攤子，立馬又接著來了另外一個爛攤子。到最後直接開不了工，有輿論壓力，有資金壓力，有暗處的敵人壓力，有主戰場的壓力，管事的還得時刻擔心的脖子別被人給抹了……」

　　「這些，假如換成我們是塗裡風，也隻有乾瞪眼。你信不信，我那一手用到咱們總部，效果是一樣的，沒人防得住。」

　　「這個我信，還好咱們是兄弟戰友，要是攤上你這麼個黑蛆當敵人，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啊，以小見大，這麼搞，塗家能不完蛋嗎？這前前後後，快兩個月了，他們能撐這麼久，那已經是家底深厚了。」

　　唐孟深有感觸。

　　再牛叉的人，也遭不住群起而攻之。

　　「睡了，明天我去林家一趟，問問看他們具體情況怎麼樣。你就拿著樣品跑一趟張家趙家，給他們看看。」

　　幾個家族的樣品江凡這麼久也給搞出來了。

　　要是他們看過之後覺得合適，做最後的策劃之後，直接建廠開工，掙大米！

　　「成，那喬瀟瀟那裡呢？」

　　「她那兒我自己帶著東西過去，這麼久沒見，去見見。」

　　「我就說你這個狗東西怎麼故意不提喬瀟瀟，原來在這裡等著。」

　　江凡直接回屋睡覺。

　　次日一早，趕往林家。

　　林家倒是不如昨夜那般寂寥。

　　人還挺多的。

　　這是兩個家族之間幹仗，這期間，林家不管是不是這一脈的直系，都得過來搭把手，總不能說外人都在幫忙。

　　他們這些林家本家人反而作壁上觀。

　　林老爺子這一脈敗了，對林家而言也不是好事。

　　江凡被領進林家，老遠就聽到熱火朝天的。

　　塗家怎麼怎麼樣，舟山礦業怎麼怎麼樣，外地的其他企業怎麼怎麼樣……

　　看來。

　　舟山礦業的事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江凡被領到了林家大廳。

　　這地方。

　　就是姜柔親自捅死林壽地方。

　　看到江凡進來，大夥兒的聲音明顯降低了下來。

　　好像來的不是並肩作戰的戰友，而是一個不速之客一樣。

　　江凡臉皮厚，直接當察覺，「林老爺子，幸不辱命，外頭的，我們江川集團搞定得差不多了。」

　　「嗯……」林老爺子瞧著明顯有點疲憊。

　　看來這兩個月幹仗，他這把老骨頭也是有點遭不住了。

　　這不是體力上的事。

　　這是心力的事。

　　「江凡，聽說你低價把舟山礦業買了？怎麼不連申伏電子，騰飛金融這些一塊兒收進腰包裡面。」

　　廳裡有個老頭在詢問。

　　江凡聳聳肩，「有肉啃的骨頭才吃啊，那些沒肉啃的，丟給狗吃的，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

　　「……」

　　話糙理不糙。

　　江凡有沒有必要吃申伏電子這些？

　　完全沒必要。

　　他又不是搞這一塊的，晶元還被老張卡了脖子，等晶元到位，再用申伏電子的班底組裝？再用申伏電子的銷路去賣？

　　這裡面的事多了去了。

　　而且。

　　申伏電子沒錢了。

　　這麼一個不能夠及時盈利，而且沒有相應底蘊的公司和行業，和江川集團現在的發展走向不相契合。

　　沒必要硬去啃這塊骨頭。

　　但是舟山礦業不一樣啊。

　　那就是擺在那裡的金山銀山，去挖就是了。

　　江凡這話有點在隱喻的罵人，問話那老頭頓時就尬住了。

　　不知道怎麼接話。

　　「哎呀，其實我胃口小，吃一塊蛋糕就是了，你們要其他的，那得趕緊出手了，舟山礦業我看搶的人都不少，速度慢了就真沒了。」

　　「胃口小？指著最大的吃還胃口小？」

　　「江凡，你坐，你也跟著聽一聽接下來的方向。」

　　林老爺子及時阻止了。

　　再這麼說下去。

　　他怕這廳裡有人要被江凡氣犯心臟病。

　　想在他面前倚老賣老。

　　那就大錯特錯了。

　　江凡找了個末尾的位置坐下。

　　在這場戰爭中。

　　他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

　　他也在盡心儘力的去做，不管是跟唐孟搞通宵不歇氣，還是東奔西走，反正這接近兩個月，他沒偷懶。

　　該乾的都幹了，出錢又出力。

　　他問心無愧。

　　今兒過來就是聽聽情況。

　　看看怎麼大火收汁兒。

　　「塗家在外的產業，江凡這邊做的很好，該打的，都打下來了，這也給塗家本家這邊造成了巨大壓力。近兩個月，裡應外合，塗家在上京的人，產業，也基本磨到頭了，樹倒猢猻散，沒人願意跟著塗家拚命，所以在見勢不對過後，塗家那邊幫手該撤的都撤了……」

　　這些話是說給江凡聽的。

　　廳裡的人當然都知道這些情況。

　　這是在跟江凡同步呢。

　　林老爺子很少說林家的損失。

　　但是要做成這些事。

　　沒損失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關係網，香火情。

　　你要在上京，用相關部門去打壓塗家的產業，或者是對塗家人動手腳，人有相應對的手段，但是也要硬著頭皮去做。

　　這種明顯不容易擺平的事，就是在消耗香火情，就是在破壞關係網。

　　吃了這頓，下頓大家就不一起吃了。

　　好比村裡有人找江凡幫忙，第一次借了幾個億，他有是有，但是明知道你還不起的情況下，又不得不借。

　　你說這事兒有一次，還有下次嗎？

　　下次再借幾個億？

　　指定沒這回事啊。

　　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損失什麼的，是多維度的。

　　這僅僅隻是一個片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