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誰？」
付婧婧朝著旁邊的超市努了努嘴，「剛才寧寧和我說，上午李嬸和林姨被她拉住了，然後中午的時候，她們倆就不在了，是莎莎和小甜在守著這邊。」
江凡眉頭不受控制的跳動了幾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們去哪兒？」
「去找能收拾你的人了。」
收拾他的人？
誰？
忽然，江凡雙眼一瞪，湊近付婧婧耳邊大聲問道，「她們倆去鎮上了！？」
付婧婧笑看著江凡不說話。
她是沒有向鎮上的那兩位說，但是李翠她們是中午就離開的，她也是剛剛才從湯寧寧口中知道這事。
打了電話一問才知道，原來在江凡沒事之後，她們又是一陣後怕不已，也不去磚房那邊看看江凡，而是一氣之下直接去了鎮上。
待會兒天黑之後，有人要來給江凡緊緊皮了。
本來一開始她還擔心王穎她們知道了會擔心，但是轉念一想，這事瞞得住王穎嗎？
她一定會知道的。
這樣也好，她反正是好的壞的都說了，但光靠說的還是不行。
還是得那兩個來和江凡好好說道說道，他才能真的長記性。
江凡有些心虛的朝著村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經做好了被批鬥的準備了。
「哎喲，你待會兒幫我說兩句，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總不能站著讓他打吧？」
付婧婧搖了搖頭，「我說了，你有很多辦法，但是你偏偏要那樣。我可不會替你說話，我要忙去了，這麼多客人呢。」
說完，付婧婧轉身就沒入了人群之中。
「……」
江凡嘆息一聲，難怪下午就沒看到李嬸的她們，原來是告狀去了。
忒沒意思了。
搓了搓臉，江凡擠出笑容，迎接客人就上去了。
這會兒天色微微黑，但農家樂這一片，已經是燈火通明。
音樂都是些耳熟能詳的，不吵不鬧。
一排排的燒烤架子架在了農家樂的院子裡面，煙火繚繞，人聲喧囂。
本來就有好幾十人在這邊，再加上陸陸續續從外面進來的，這一下，農家樂這邊人可就多了。
看這架勢，湯寧寧的宣傳地主要放在了鎮上。
也是，她本來就是鎮上的人，而這會兒又正值周五晚點，放假的學生也不少，被家長帶著來了這邊。
正當江凡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微黑夜色中的農家樂外面駛進一輛轎車。
是江靜萱平時開的那輛。
王穎開車，李翠，林月梅，江靜萱還有胡夢都在上面。
「等會兒先不管他，等晚上結束了再慢慢和他說。」
說話的人是王穎，她戴著帽子，口罩，免得被人認出來了。
她的語氣，有些生冷。
聽得出來，還是比較生氣。
那能不生氣嗎？
她懷著孕呢。
江凡出了什麼事，她怎麼辦？
孩子沒爸？
反正江凡沒事，擔心之餘，就是要讓他長記性。
上一次就已經足夠嚇人了。
「就是得好好教育一下他了。」林月梅沒好氣道，「他那性子，再不改的話，早晚有一天要出更大的事。」
幾人意見達成一緻，然後挨個下車，向著農家樂走去。
農家樂門口走來一行人，江凡笑眯眯的正要上前，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李翠三個人赫然在列，那另外兩個戴帽子口罩的人想都不用想是誰了。
一行五人，站在院子門口，給江凡的壓力巨大。
「請請請，來者是客，裡面坐。」
江凡還是笑著上前。
「江老闆看起來精神不錯。」江靜萱低垂著帽檐，不鹹不淡了來了這麼一句。
江凡乾笑道，「你們坐遠一點，這邊煙氣大。」
「凡子，你去忙你的，我們自己找地兒坐。」胡夢對著江凡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走。
這一路上，她聽著這幾人的盤算，心裡都替江凡打鼓。
「那你們先坐啊，我忙去了。」說完，江凡一溜煙兒的跑進了人群裡面。
「走吧，去屋裡坐。」李翠領著兩人去了超市那邊，把王莎莎替換了出來。
這邊人多，超市裡自然人也多。
王穎兩人沒在超市，而是去了林月梅茶樓的包間裡面，那兒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農家樂院子裡面的『盛況』。
兩人站在稍微拉上了些的窗簾背後，透過縫隙看著院子裡的一切。
心思各異。
江靜萱有些恍惚。
原來，當初她和江凡一起規劃過的想法，竟然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
開業的時候，都還沒有這樣。
外面喧囂，屋裡安靜，差異化的場景之下，她不禁幻想到如果還是他們倆那會兒名正言順在一起，這種場景，她會在那裡幹什麼呢？
是像人群中的付婧婧一樣，還是……因為臨時有任務忙，自己不能夠來？
那樣……
江凡會很失望的吧。
有任務？
江靜萱想起去年年末的前兩天，江凡曾經打電話給她讓她回來陪著一起祭拜他爺爺奶奶。
自己那天好像就很忙？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會想到這個。
是站在如今的角度去看江凡的一切，自己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但現在，她有些後悔。今晚，無疑是江凡農家樂的一個重要時刻。記憶裡的那一天，對於江凡而言，同樣是無比重要的時刻，因為那是家人。
莫名奇妙聯合起來的場景，她忽然之間明白了那天的江凡該有多……失望？
「很不錯，他這些做法，算是把村裡的人流量維持住了，不管是因為什麼來的，有人就行。」王穎的目光除了鎖定人群中的江凡，還有在不斷調度的湯寧寧身上。
這個小姑娘，不錯。
這是她習慣性的從管理者的角度，從上往下看。
「嗯……」江靜萱不是很在狀態。
王穎側目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什麼，而是再度觀望起了外面。
村裡的事，自從給過江凡方案之後，她基本就沒過問過了。
有些地方並沒有按照她的來，而是江凡他們這些人根據實際情況，『邊走邊看』。
規劃永遠是規劃，它隻是主導大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