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微微避開,小聲的說道:“我隻聞到了,人民币的味道。
”
慕遲曜一頓,随即明白過來,唇角微勾:“你倒是會比喻。
”
言安希低下頭,慕遲曜順勢在她脖頸上輕輕吻了一下,薄唇印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讓她微微顫了顫。
她想要避開:“有人看着呢……”
“看着又怎樣?
”
言安希推了推他:“好了,走了,禮服也換上了,該去了,待會兒遲到了……”
“時間剛剛好,不急。
”
言安希擡頭看着他,眼睛眨了眨,慕遲曜又是低頭,啄了啄她的唇瓣,吓得言安希往後仰了仰。
“你幹嘛啊……”
這個慕遲曜……怎麼逮着機會就親她?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在親你,你沒看出來嗎?
”
言安希本來就臉紅了,他又說這種話,頓時臉頰又紅了一個度。
她都不敢看他,省得他又親,這麼多人,又是店員又是保镖的,他倒是什麼都不顧及。
言安希又聽見慕遲曜說:“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愛你了……”
她隻當做沒有聽見,轉身,裙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司機早已經打開車門,恭迎慕遲曜和她。
車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霓虹燈裝飾了整座城市。
可惜,夜晚的慕城如此的熱鬧繁華,卻從來不曾屬于言安希。
她不再說話,安靜的坐着,從慕遲曜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轉頭看向窗外。
這場晚會,她是不想來的。
可是每次,她的反抗,在他眼裡,都是胡鬧任性,他也總有辦法脅迫她。
她被他控得死死的。
言安希這一生最是好強,卻也最是無奈。
她憎恨逆來順受,可惜她的命運,偏偏都握在慕遲曜的手裡。
她無法自己主宰。
言安希在看着車外,而慕遲曜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如水,有着前所未有的溫柔,這才是丈夫看妻子,應該有的眼神。
他愛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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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口,紅毯綿延,停了一排又一排的豪車,時不時的有保安來回走動,秩序十分嚴謹。
司機把車停下:“慕先生,太太,我們到了。
”
言安希看着外面,星光熠熠,奢華非凡,跟她根本不搭。
慕遲曜不是說,隻是一個普通的晚會而已嗎?
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普通?
“下車吧。
”慕遲曜說,“下車後,你就不僅僅隻面對我了,還有更多的人。
”
“他們?
他們和我無關。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面對他們,要怎麼去應付。
”
慕遲曜淡淡的說了一句:“可你是慕太太,你代表的是慕家。
”
說完,他就率先下了車,繞過車尾,親自替她打開了車門。
她坐在車裡,他站在車外。
慕遲曜朝她伸出了手。
言安希提着裙子,另外一隻手搭在慕遲曜的手上,就下了車。
這樣的高端商業聚會,媒體是隻能在外面,不能進入的。
頂層的安保比這裡更嚴格,連隻蒼蠅都别想飛進去。
言安希搭着慕遲曜的手,下了車,嬌俏的面容上,面無表情,隻有一雙靈動的眼睛,清亮無比,往四周看了看。
紅毯,記者,閃爍不停的聚光燈。
言安希沒有想到,終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方式,站在這裡,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是慕太太,慕城頂級豪門,慕家的少奶奶。
言安希心裡有些發慌,可還是要努力的保持平靜。
她垂下眼,低頭看着自己的裙擺,額前的頭發微微散落下來。
“慕遲曜,你騙我。
”她側頭,低聲對他說,“這陣仗……哪裡是一般的晚會?
”
“這真的隻是一般的晚會。
不過是媒體想要新聞素材罷了,所以才會圍聚在這裡。
”
這一對璧人出現在紅毯末端,迅速掀起現場的高潮。
記者們舉着相機連忙對準了她,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突然又面面相觑。
“這是誰啊……”
“以前沒有見過啊?
”
“根本不認識……”
“哎,這車好像是慕總的……”
“哇!
慕總的車!
”
“所以,慕總身邊的這個女人是……”
“慕總竟然帶女伴出席晚會了?
”
“不對啊……慕總不是結婚了嗎?
這要是帶其他的女伴,慕太太會怎麼想?
”
“該不會……這就是慕太太吧!
”
一語激起千層浪,現場瞬間炸鍋了,那本來遲疑的舉着攝像機的記者,頓時咔擦咔擦,不管不顧的開始狂拍起來。
頓時,刺眼的閃光燈,晃得言安希根本睜不開眼睛。
慕遲曜微微上前半步,側身站在她面前:“挽着我的手,言安希。
社交禮儀,還需要我教你嗎?
”
言安希側頭看着他,然後又收回目光,看着腳下的紅毯:“當然不需要。
”
“那就最好。
”
他沉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慕遲曜的臂彎,微微的擡了一下,很明顯的,是在示意言安希。
她遲疑了兩秒鐘,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緩緩的擡手,挽住了他的臂完。
言安希的手心,出了一層汗。
咔擦咔擦的快門聲,不停閃爍的閃光燈,讓她完全不适應這樣的場合。
她不是言安希,她隻是……慕太太。
從車門處到酒店門口,短短的一段紅毯,對言安希來說,卻好像很長很長,長到沒有盡頭一樣。
她後背僵直,保持着微笑,十分完美,無可挑剔。
言安希忽然想起了一個童話故事,海的女兒。
美麗的小公主,在從人魚變成人,褪去美麗的魚尾,變成兩條腿的之後,每走一步,都會像是在走在刀刃上一樣。
言安希覺得自己現在也是,所以走起來,腳步特别的不自然。
耳邊似乎不斷的響起贊歎聲,還有一些羨慕的話語,可在她看來,都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今晚過後,她到底是誰,就會被衆人熟知了。
這是慕遲曜精心策劃的,他自然會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她不過是任他擺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