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身後伸出來一隻手,緊緊的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落入了慕遲曜的懷抱裡。
她坐在他的腿上,側頭看着他:“你……幹什麼?
”
“抱你。
”慕遲曜回答,“沒看出來嗎?
”
“我要去睡覺。
”
“晚點睡,現在……先陪陪我。
”
言安希看着他,随和蹙起了眉尖:“陪你……我為什麼要陪你?
”
“你覺得你現在走得掉嗎?
”
言安希無語,低頭看着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想着……要不她給掰開?
嗯,可是也沒有用的。
慕遲曜不想松開她,那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
“好吧,”她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陪着你就陪着你。
”
慕遲曜聽到她這麼說,看樣子是妥協了,唇角微勾,指腹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摩挲着。
“言安希,聽說你今天……去了律師事務所?
”
她心裡一驚,果然他還是知道了。
“嗯……對,正好路過,我就進去見了袁律師一面。
”
“你還見他幹什麼?
”
“我……”言安希眼睛轉了轉,“我有私事。
”
慕遲曜一針見血的問道:“什麼私事?
找袁澈當你的辯護律師,然後想和我離婚?
還是想争奪孩子的撫養權?
”
言安希心裡默默的說――都想……
慕遲曜見她不回答,似乎是默認了,臉色瞬間就有些沉了下來。
他在她小腹上摩挲着的力道,也一下子加重了一點:“我說了,言安希,我不會離婚,那麼,孩子自然也是我們共同撫養。
”
所以,她完全不必要再操這些心。
言安希心裡苦笑,不,她還是想走,還是想離開慕遲曜。
但是現在不能明說。
所以,她急中生智,幹脆說道:“我……我是拜托袁澈,幫我查秦蘇。
”
本來,言安希也的的确确讓袁澈在查找證據。
秦蘇害她弟弟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不退一步。
慕遲曜眉尾微挑:“查秦蘇?
你讓袁澈幫你做這件事?
”
“對啊,他……他是律師,我覺得委托他會比較好一些。
”
結果誰知道,慕遲曜更不高興了。
他連語氣裡都帶着一些不滿:“言安希,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
“不是不是,”她連忙否認,“我……我委托袁律師的時候,還是安宸剛剛被害的那個時間。
”
說着,言安希聲音低了下去:“當時,你根本都不肯相信,是秦蘇害了安宸……”
她的這番解釋,讓慕遲曜滿臉的不滿,慢慢的消散了。
“對不起,”慕遲曜說,“以後……絕對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
他低頭,貼着她的耳畔,低聲的說着,滿是親昵。
言安希側頭,臉頰輕輕的擦過他的薄唇:“那現在呢,你堅定的相信,是秦蘇拔了安宸的呼吸管嗎?
”
慕遲曜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正要回答,言安希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心裡有數,我明白了。
”
“你明白什麼?
”
言安希隻是笑,并不回答。
他的猶豫,其實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他對秦蘇,那麼多年的感情,是不會輕易的就這麼被摧毀的。
可能,在慕遲曜心裡,秦蘇雖然騙了他,但不至于,壞到這種地步。
言安希忽然想起一句話,不知道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當時她還和夏初初笑做一團。
那句話,是這麼說的――
男人是看不清誰是好女人,誰是壞女人的,隻有女人才看得明白。
男人隻會被那些壞女人耍得團團轉,然後傷心欲絕,最後錯過了好女人。
當時,言安希還笑,說怎麼可能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這句話太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了。
她覺得,肯定還是會有足夠睿智,足夠精明的男人,能有一雙明辨是非的眼睛。
可是現在看來……她錯了。
慕遲曜比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精明,都要睿智,可惜……
還是敗在了秦蘇制造的假象裡。
下巴忽然一疼,言安希迅速的回過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在想什麼?
嗯?
”
“我……”
“言安希,你給我聽好了,”慕遲曜一字一句的說,“我會和你過完這一輩子,就算是死,你也隻能是慕太太。
”
她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裡,卻充滿了迷茫。
慕遲曜挑起她的下巴,薄唇幾乎快要貼上她的唇瓣。
“我不管你對我有沒有興趣,”他說,“我,對你有興趣。
”
言安希愣愣的說:“你……你還記着這句話啊!
”
“當然記得。
言安希,我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
“我……”
“總而言之,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生老病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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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安希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她還以為,慕遲曜莫名其妙的下車離開,現在回來了,說不定會生氣。
結果……他是來說情話的?
言安希眨了眨眼,然後點點頭:“噢。
”
敢情他說了這麼多,她就一個“噢”字,就想把她打發?
“我是說認真的,言安希。
”
“那……我也在很認真的回答你啊。
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
慕遲曜問:“那你沒什麼要說的?
”
她聳聳肩:“我不想和你吵。
”
慕遲曜眼眸一眯:“言安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
什麼叫她不想和他吵?
他和她說這些,是在和她吵架嗎?
言安希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的不解風情?
她難道聽不出來,他是在表白,他是在承諾終生麼!
一輩子的事情,他剛剛都已經許給她了!
言安希見他這樣,歎了一口氣:“怎麼還是發脾氣了……”
慕遲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越發的緊,但是見她微微蹙眉,心裡一驚。
他怕弄疼了她,又馬上松了力道,一口氣堵在心間,叫他難受極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讓他不高興,讓他吃癟。
言安希看着他,一雙眼睛依然靈動清澈,但是卻灰蒙蒙的,像是有一層霧。
“慕遲曜,你要離婚的時候,就肆意的傷害我,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
現在你想許我一輩子的時候,又讓我必須接受你的情意……”
言安希輕聲的說着,聲音雖然輕,但是神情絕對不軟弱。
“有這樣的感情嗎?
你給,我就必須得要?
你不給,我就必須遷就着,一個人承受着?
”
“你永遠是這麼高高在上的,像是一個施舍者一樣。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輕易的,就把過去一切放心的。
”
傷害,說白了就是一道裂痕,即使修複了,但是痕迹還會在,根本消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