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開開心心回去了。

　　費二三和他住同一間寝室，見他回來往床上一倒，癡笑半晌。

　　“……你在外面被鬼上身？
”費二三問。

　　程回翻了個身：“别煩我。
”

　　費二三卻非要煩他。
平時總是被他折磨，能折磨他的時候不多。
他坐到了程回床邊，動手動腳的，讓他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程回氣得半死：“你是不是要打架？
”

　　“說說嘛。
”費二三不依不饒，“你笑什麼？
”

　　程回無法自控，唇角又微微上翹了：“費二三，你還記得不記得，上次我們跟盛師長家的人打架？
”

　　“記得啊，幾個繡花枕頭，随便打打就扛不住了。
”

　　“那你還記得那個女孩子嗎？
”

　　“拿槍指着你的？
”費二三問。

　　在場好幾位女孩子，但費二三在歌舞廳見慣了美人，他看得有點麻木，絲毫沒把盛昭和柳世影放在眼裡。

　　倒是姜燕羽，拿槍、從程回手裡奪槍，飒爽英姿，叫人印象深刻。

　　“對。
”

　　“她怎麼了？
”

　　“她今天請我吃飯了。
”程回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她還給我錢。
”

　　費二三：“你美什麼呢？
這不是打發乞丐嗎？
”

　　“你不懂！
爺爺常說，這世上什麼都可以作假，唯有錢不行。
錢往哪裡走，情就往哪裡走。
她肯為我花錢，而且給我錢，她喜歡我。
”程回美滋滋道。

　　費二三：“你們土匪把這話當金科玉律了？
”

　　“滾，别煩我！
”

　　費二三：“你冷靜點少爺，你尚未成年！
”

　　“你放屁，老子上個月就滿了十六歲！
”程回立馬怒了起來。

　　費二三：“那行，跟你說點實際的——那個女孩子，她是盛昀的未婚妻，是北平姜氏的小姐。
”

　　程回聽了，不以為意：“沒關系，搶她回去做壓寨夫人。
”

　　費二三很佩服：“你爺爺總想改了你身上的土匪氣，學席氏的矜貴高雅。
我看是多餘的，血脈改不了。
”

　　“你死一邊去，别招我煩。
”程回不理他，拉過被子蒙着頭，還在那裡傻樂。

　　姐姐好仙好美。

　　姐姐善良。

　　想把姐姐帶回家，養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周末時，雲喬等五人去泡溫泉。

　　兩名女同學時不時拉着雲喬談論期末考，還有專業課；聞路瑤幾乎都在說她和薛正東。

　　姜燕羽身處其中，感受到了無名的落寞。

　　雲喬早已發現了她的失落，隻是擔心她不願意說，沒當着衆人的面問。

　　她們到了溫泉山莊，幾個人去更衣時，雲喬單獨拉了她：“鈴铛，我們喝點茶再過去泡溫泉。
”

　　聞家的溫泉山莊位于燕城五十裡之外的山上，裝修奢華。
這附近有溫泉眼，蓋了數不盡的山莊别墅，聞家的鶴立雞群。

　　聞氏山莊别墅占了兩個泉眼，修建了八個溫泉池子，房舍上百間。

　　席督軍冬日也偶然帶着部下們過來消遣。

　　此處有專人伺候，什麼都有。

　　雲喬和姜燕羽坐在暖室裡喝茶、吃點心，說起了心事。

　　姜燕羽：“我很想退親，然而擔心爸爸發火。
哥哥還沒畢業，也擔心牽連他。
其他人也會說三道四……我很迷茫……”

　　“不，你已經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了。
”雲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