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克萊恩的醒悟

　　有力量入侵了我的夢境……又是那面蒸汽教會的鏡子？
阿羅德斯？

　　因為上周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還得到了與“欲望使徒”有勾結的金發年輕人的情報，所以這一回，克萊恩並沒有再故意裝迷茫，而是立刻切換至“愚者”那種俯視一切，高深莫測的狀態，輕輕頷首道：

　　“你知道什麽，就直接匯報吧。
”

　　聞言，那面虛幻古老的詭異銀鏡兩側眼睛般的黑色寶石頓時有微光閃動，似是有些開心，緊接著便用白色的單詞勾勒於鏡面：

　　“是！
您忠實的仆人阿羅德斯向您匯報！
”

　　它的話音未落，克萊恩就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處房屋中，周圍光線昏暗，布置了許多蠟燭和靈性材料，中央放有祭台。

　　而一位穿著通靈者黑袍的女士正誦念著阿羅德斯的尊名，向其祈求著問題的答案。

　　“戴莉女士？
”克萊恩一眼就認出了那位女士的身份，畢竟她和隊長一樣，都是自己穿越第一天就見過的非凡者，印象極為深刻。

　　更何況戴莉女士有一段時間還天天夜裡來給自己輔導“通靈”知識。

　　看著眼前的場景，克萊恩邊回憶往昔，邊結合自己所掌握的神秘學知識推測道：

　　“戴莉女士是在用某種‘秘術’或者‘儀式魔法’溝通阿羅德斯，想要探求某個問題的答案？
”

　　念頭閃爍間，克萊恩走到祭台前，看向其上擺放著的那張羊皮紙。

　　“‘奇異博士’是‘愚者’的下屬嗎？

　　“果然涉及到了我……還帶上了‘塔’先生……

　　“可戴莉女士問這個幹什麽？
她想確認什麽嗎？
”

　　克萊恩眉頭微皺，沒急著向阿羅德斯詢問，而是謹慎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原則，現在該你提問了。
”

　　根據上一次的經驗，這面鏡子應該不會太過難為自己，所以克萊恩還是有些底氣的。

　　——順帶一提，那一回阿羅德斯的問題是：“晚飯吃了什麽”。

　　聽到他的話，銀鏡鏡面上再次顯露出了一行文字：“我已經問過了，您也回答了。
”

　　什麽時候？
克萊恩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鏡子剛才出現時的那一句“您想知道她是誰嗎？
”，而自己的回答是讓他“直接匯報”……

　　……這也行嗎？
克萊恩嘴巴微張，短暫竟說不出話來，腦海裡則有聲音在回蕩：

　　怎麽感覺這面鏡子不但在蒸汽教會當二五仔，還有化身“舔狗”的趨勢？

　　雖然被舔得很舒服就是了……尤其是對比蒸汽教會那位被整得極為淒慘的伊康瑟執事……

　　這家夥是怎麽養成這樣的性格的？
克萊恩考慮了兩秒，轉而詢問起下一個問題：

　　“阿羅德斯，戴莉女士為什麽會詢問‘奇異博士’和‘愚者’的關系？
”

　　“您要看畫面嗎？
”鏡面上出現了這麽一行文字。

　　這又是提前讓我回答問題？
不得不說，這面叫做阿羅德斯的鏡子在討好我這件事情上，真的是沒有一點節操啊……克萊恩內裡吐槽，表面卻端著姿態道：

　　“可以。
”

　　“是，偉大的主人！
”

　　阿羅德斯在鏡面上顯示出這行文字後，四周的場景雖然沒有發生大的變化，但牆上掛著的時鍾指針卻倒退了幾個刻度，回到了十五分鍾前。

　　而戴莉女士放在祭台上的紙條，也顯然與剛才不同。

　　“‘鄧恩·史密斯是如何復活的’？
！
”

　　克萊恩在心裡下意識將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然後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被這個問題裡透露出的信息驚得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若非還記得要在阿羅德斯面前保持“威儀”，恐怕根本來不及用“小醜”能力管理表情。

　　“隊長……復活？
戴莉女士這麽問，是確認隊長和我一樣也已經復活了嗎？

　　“而這件事和‘奇異博士’有關，所以她才會繼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嗯，我在貝克蘭德的幾次出手，用的俠盜‘黑皇帝’形象確實類似‘超級英雄’的畫風，官方會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

　　克萊恩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正展開聯想的時候，四周的景象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廷根市拉斐爾墓園的場景。

　　這是阿羅德斯為戴莉女士展示的答案“畫面”？
嗯，她肯定不會體驗這種全息版本，最多看到構圖……

　　心裡嘀咕了一句，克萊恩便跟隨著“奇異博士”挖開鄧恩的墓，將屍體帶到值夜者們曾抓捕特莉絲的別墅。

　　在那裡，他看到了“奇異博士”將一塊黑色的石頭放到了鄧恩的身上。

　　“這是……‘生命之石’？
我記得老尼爾為了復活他的妻子，也用自己的血煉製過……可惜他最後還是因此失控成為怪物……

　　“不過這一顆‘生命之石’似乎層次很高……咦？
隊長竟然真的醒了過來？
！
”

　　看著這一幕，克萊恩眼中的喜悅幾乎突破了“小醜”能力的控制，險些真的叫出聲來。

　　因為……

　　隊長，他還活著！
！

　　待復活鄧恩的畫面結束，場景回到之前的出租屋，戴莉因回答不出阿羅德斯的問題，而即將遭遇懲罰時，克萊恩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叫停了鏡子的繼續“播放”。

　　畢竟戴莉遭受的是一個極不雅觀的噩夢，隻見到開頭，克萊恩就覺得不適合自己觀看。

　　“從剛才墓園場景的天氣和周遭植被來看，時間大概在9月或者10月……那個時候，‘奇異博士’必然還是‘塔’先生！

　　“對了，‘奇異博士’第一次出現就是在廷根抓住了一位‘連環殺手’，‘塔’先生當時還委托‘倒吊人’先生找工匠將那枚特性製作成了一個能吃人的寶石箱子……

　　“他很可能就是去廷根復活隊長時，恰好發現那個‘連環殺手’的……這就對的上了……

　　“可問題是，‘塔’先生為什麽要復活隊長，那顆‘生命之石’又是哪裡來的？

　　“最後……他知不知道克萊恩？
又知道不知道克萊恩也早已復活了？
”

　　想到這裡，克萊恩認真審視起歷次塔羅會中“塔”先生的表現。

　　片刻後，他輕搖了搖頭，覺得“塔”先生應該是不知道的……但他背後的存在就不一定了。

　　“有能力煉製那種等級的‘生命之石’……大地母神嗎？
考慮到‘英雄偵探’和豐收教堂那邊的關系……不是沒有可能……

　　“再加上我幫助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去除另一個人格後，他所說的‘這一切都是母神的安排’……

　　“當時我隻覺得那是完整而自洽的信徒邏輯……

　　“現在看來，卻不一定啊！
”

　　克萊恩苦笑一聲，穩定了一下心神，又思索起隊長的事情來：

　　“隊長他復活後會去了哪裡？

　　“嗯……他如果真的還是隊長的話，即便不回教會，也會想辦法報仇的……為我報仇，為在因斯的陰謀下犧牲的其他同事們報仇……

　　“而和我一樣，隊長對上已經半神的因斯也不會有勝算，必然不會先去找他……所以，蘭爾烏斯？
”

　　思索到這裡，克萊恩豁然開朗，心忖道，

　　“原來隊長就是‘鋼鐵俠’啊！

　　“我在‘夢境迷宮塔’裡得到《鋼鐵俠傳記》也應該是這個緣故……難怪！

　　“另外，‘審判’小姐曾提到過，‘鋼鐵俠’的那身鎧甲也許是‘古代煉金師’的產物……而莎倫和我交換知識時提到過，‘古代煉金師’正是大地母神教會執掌的‘耕種者’途徑的序列4的魔藥名稱。

　　“有這個佐證……隊長很大可能就是大地母神教會派遣‘塔’先生去復活的。

　　“原來‘塔’先生是大地母神教會的人……甚至是神眷者！
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高端知識……

　　“大地母神也許在‘塔’先生加入塔羅會時，就注意到了我……

　　“好在祂似乎沒有惡意……更準確的說，祂讓‘塔’做的事情，一直是釋放善意的……這是對我投資嗎？
那麽看好我的將來？
”

　　老實說，被一位神靈注視著，克萊恩的壓力很大，但這已經是既定事實，對方又沒做出什麽讓他反感的事，反而與大地母神教會有關的“塔”先生、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埃姆林，甚至是海柔爾小姐都已經是他的朋友。

　　“也許並不是壞事……真遇到危險，我也許可以去求救……祂投資了那麽多，不會不管吧？
”

　　克萊恩自我安慰了一句後，覺得這件事還是去找“塔”先生確認一下比較好……不過讓“愚者”親自去問並不合適……

　　畢竟強大、神秘的“愚者”先生，早就該知道“塔”的底細才對。

　　“嗯，正好莎倫小姐想要邀請‘塔’一起去處理那位龐德男爵挖遺跡的事情，我可以借機提一嘴‘鋼鐵俠’，看他什麽反應再說……

　　“而且在問‘塔’先生之前，也許可以先問一問阿羅德斯。
”

　　思緒電轉間，克萊恩將目光重新投向那面銀鏡，斟酌著問道：

　　“場景裡那顆‘生命之石’是由誰製造的？
”

　　銀鏡沉默了一會兒，才顯示出答案：“那是一位女神……”

　　文字很快又被抹去，出現了一行新的字跡：“至高的偉大的主人，您渺小的卑微的忠誠的仆人阿羅德斯可以請求您不要再追問這個問題嗎？
那很危險。

　　“另外，偉大的主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回答那位戴莉女士的問題？
”

　　女神？
能被稱為女神的，隻有那幾位啊……克萊恩心思轉動，表面上卻輕輕頷首道：

　　“可以……另外，你先去回復戴莉吧。
”

　　“是，靈界之上的偉大存在。
”阿羅德斯浮現出這行單詞後，便讓四周的場景徹底破碎。

　　確定它的力量已然離開自己的夢境後，克萊恩才閉上眼睛，自語道：

　　“隊長……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我真的舍不得你！

　　“無論大地母神有什麽目的……隻因為這個，我都願意盡力報答！
”

　　……

　　東區的出租屋內，戴莉在差點以為得不到回應時，終於等來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接著，那面用於承載儀式的鏡子便自行破碎了。

　　“這是斯圖爾特提到過的，‘2-111’不準備再回應我的儀式的象征？

　　“難道是我的問題涉及近神的隱秘存在，所以被它厭惡了？

　　“可我還想問問‘懶惰’小姐到底是誰來著……”

　　戴莉面露可惜之色，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