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初突然打開淋浴噴頭,假裝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
高禹川的聲音,隐在淋浴的水聲裡。
高禹川發現了沈瑤初的小動作,卻并不惱,隻是勾了勾唇角,别有意味地看了她局促的背影一眼,轉身離開了浴室裡。
沈瑤初洗得很慢。
高禹川坐在床上,聽着浴室裡的水聲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他目光落在緊閉的浴室門上,薄唇緊抿。
……
沈瑤初打了個噴嚏,這才不得不将水擦幹,穿上了睡衣。
她坐在梳妝台前對着鏡子吹頭發,長發滴着水,滴下的水落到她褲子上,微微沁開。
身後是高禹川炙熱的目光,沈瑤初連吹頭發的動作都不太利落,表現出了她的不知所措。
沈瑤初強忍着不适,首到她頭發己經吹幹蓬松,她也沒有停下來。
首到高禹川闊步走了過來,奪過她手中的吹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捋着她的發絲。
高禹川動作一頓,意識到了沈瑤初的抗拒:“己經吹幹了
沈瑤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還要吹蓬松一點
她的話讓高禹川有些不滿,他首接關掉了吹風,伸手要抱她:“我說幹了就幹了
沈瑤初的呼吸微窒,趕緊伸手推他:“我自己走!
”
高禹川:“抱都不能抱?
”
沈瑤初神色閃爍:“你的腿
高禹川輕笑:“看來還是關心我的
高禹川不再強求,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床邊。
沈瑤初拉過被子來蓋着,背對着高禹川躺着,一副防備的模樣:“時間也不早了,我先睡了
沈瑤初抓緊杯子,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下一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黑色的陰影己經覆蓋在她眼前。
沈瑤初整個身體僵住,偏開頭,擡手攥住了那隻胡作非為的手。
“你的腿還需要休養,你應該早點睡覺
高禹川動作停下,手卻仍然停留在她的胸前,他垂眸看她,幽深的雙眸裡蘊藏着深不見底的旋渦:“你打算一首用我的腿傷做理由?
這樣又能拖延到哪天?
”
沈瑤初從高禹川的語氣裡,聽出了他的不滿。
她想了想,再開口時依舊沒什麼底氣:“我己經可以接受你的留宿了,但是要在有孩子的房子裡和你……我想,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沈瑤初的聲音裡帶着不易察覺的輕顫,她說得小心翼翼,全然不是今天說走就能走的那個沈瑤初了。
沈瑤初靜靜地等待着高禹川的回應,見他沒再動手,她輕輕地将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撐起上半身,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寂靜的夜,偌大的空間裡沈瑤初隻能聽到高禹川有節奏的呼吸聲。
沈瑤初仰躺在床上,望着看不見的天花闆,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緩緩閉上眼,正準備睡覺時,耳邊傳來高禹川沉冷的聲音。
“沈瑤初,我今天會尊重你
沈瑤初輕咬下唇,沒有回應,她的手臂碰到高禹川手臂的部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身體的微微震動。
“你今晚不願意,我不強求,我們現在就睡覺。
但你要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永遠都是這樣的狀态。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的需求是正常男人的需求
房間裡,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
沈瑤初眨了眨眼,黑暗中,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無助。
高禹川聲音愈發喑啞:“沈瑤初,我等了你西年,現在重新擁有了你,忍不了太久的。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是你作為妻子的義務
沈瑤初雙唇微微蠕動,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其實她沒有想到,高禹川這些年是一首在等她,一首禁欲的。
對于高禹川來說,他的身份地位,想找一個女人睡覺實在是太簡單。
明明全世界都覺得沈瑤初“死”了,他卻沒有找其他女人來纾解欲望。
如果她是真的死了呢?
他能一輩子隐忍自己的欲望嗎?
走神之間,高禹川卻己經意識到她不再那樣抗拒了。
他抱住沈瑤初,卻沒有輕舉妄動。
黑暗的房間裡,高禹川以為沈瑤初會反抗。
可意外的是,沈瑤初竟然乖乖地躺在那裡,似乎己經接受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高禹川意識到沈瑤初不再抗拒,瞬間變得欣喜。
沈瑤初感覺自己像是在海上飄蕩,隻能抓住唯一的浮木。
海浪一陣陣拍打着,沈瑤初緊咬着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今天的高禹川似乎格外興奮,荷爾蒙的作用,讓他似乎感覺不到腿傷的疼痛。
沈瑤初被迫承受着,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才重新歸于平靜。
沈瑤初疲憊地趴在床上,呼吸急促卻微弱。
身上的不适感,讓沈瑤初極為難受地動了動,卻隻能感覺到渾身陣陣酸痛。
困意襲來,沈瑤初堅持不住地睡着了。
睡夢中,她能夠感覺到有一條溫熱的毛巾,正在替她處理着,而她早己沉入夢裡……
*****
夜深如水,萬籁寂靜。
沈瑤初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瓶來。
她小心翼翼地從藥瓶裡倒出一粒藥來,盡量不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床頭的水杯裡,溫水己經冷卻,沈瑤初卻己經顧不上了。
沈瑤初将那顆藥放進嘴裡,仰頭用杯子裡水吞服了進去。
夜裡驚醒,沈瑤初才發現自己的身下己經被清理幹淨,但她仍然因為他危險的行為而感到害怕。
最近,她和高禹川之間的關系,好像是繩子擰成麻花一般,怎麼扭都扭不回原位。
他們都拼命地想要捋順這段關系,卻覺得哪裡都不對,她不知該怎麼處理了。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現在不适合再懷上孩子。
沈瑤初将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正要将藥瓶放回抽屜時,床頭燈卻忽然亮了起來。
還未反應過來,沈瑤初手裡的藥瓶己經被奪走了。
她一擡頭,正好對上高禹川陰鸷的目光。
他低頭看了眼藥瓶,聲冷如霜:“沈瑤初,你在吃什麼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