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夏奕竹小心翼翼地看向沈瑤初。
看着沈瑤初斂着眸子沉默的樣子,夏奕竹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夏奕竹心裡有很多疑問,她想了想,問出了最為不理解的問題。
“高太太,既然你愛的是高禹川先生,為什麼回了高家,又不和他在一起?
”夏奕竹擔憂地問:“該不會是因為高……”
“不是!
”沈瑤初猛地擡眸,打斷了夏奕竹的話。
沈瑤初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把一切都弄錯了。
現在,我必須回到他身邊了。
”
“……”
……
從車上下來,夏奕竹的視線,從離去的車輛上收回。
回過頭的瞬間,正對上高禹山溫柔的眼。
高禹山站在車邊,跟她們保持着恰好的距離,一直遠遠地望着這邊,靜靜地等着她。
夏奕竹的唇角壓制不住地上揚,加快腳步,朝着高禹山小跑過去。
夏奕竹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胳膊,檢查他身上的傷口:“高先生,我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嗯?
已經處理好了?
你自己處理的嗎?
其實可以讓我來的呀!
”
高禹山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問道:“你沒為難她吧?
”
夏奕竹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原來他不是在等她,他隻是怕她不懂事,沖撞了沈瑤初,讓沈瑤初不高興了。
夏奕竹斂了斂眸,長睫遮住眸底的苦澀:“高太太隻是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
”
沈瑤初是高家的高太太,而她隻是高家的花藝師,她憑什麼為難沈瑤初?
夏奕竹眼眶有些發熱,她吸了吸鼻子,拉開車門,爬進車裡,将車裡的靠枕放好,确保高禹山坐上去能夠舒适。
夏奕竹對高禹山說道:“你先上車坐着吧,你的腿需要休息。
”
“嗯。
”
兩人并排在後座坐下,夏奕竹偏頭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喉間微動。
她抿了抿唇,回頭看向高禹山,終于忍不住說道:“高太太說,她很愛高先生。
”
高禹山表情有一瞬間的僵住,很快又恢複如常,仿佛剛剛那瞬間的不悅,是夏奕竹的幻覺。
“嗯。
”高禹山道。
*****
――――
病房。
高禹川緩緩從昏睡中醒來,睜眼的瞬間,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冰冷的色調籠罩。
病房内靜悄悄的,隻有醫療器械輕微的嗡嗡聲。
肩膀傳來疼痛,高禹川薄唇抿緊,環顧四周。
“禹川少爺,您醒了!
”高家的一個傭人匆匆來到病床邊,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您感覺怎麼樣?
我現在叫醫生過來!
”
高禹川擡眸,環顧四周,偏冷的眸光裡帶着些許不悅。
他讓沈瑤初走,她就真的走了?
“方助理呢?
”高禹川冷聲問道,聲音裡帶着剛剛蘇醒的沙啞。
“方總好像有急事,就走了。
”
高禹川:“那其他人呢?
”
“其他人?
”傭人一頭霧水,見高禹川表情有些不爽,立刻反應過來:“哦!
您說太太呀?
”
高禹川:“……嗯。
”
“太太也走了。
您昏迷的時候,我看到方總帶着太太走了。
”傭人頓了頓,又說:“對了,好像把家裡那個夏小姐也帶走了。
”
高禹川臉色微變:“他們一起離開的?
”
“嗯,還挺着急的,不知道什麼事!
”傭人回應道:“太太就讓我好好照顧您,别的沒說什麼了。
”
聞言,高禹川心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不安。
他又是發燒又是手術,按照沈瑤初和方助理的性格,如果不是特殊的情況,絕不會在他最脆弱的時候離開。
直覺告訴他,不是好事。
沒有絲毫猶豫,高禹川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艱難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撥通了保镖的号碼。
幾乎是在撥通的瞬間,電話就被接通了。
“高總。
”保镖沉穩的聲音傳來。
“沈瑤初在哪。
”高禹川聲音低沉,帶着掩藏不住的緊張。
保镖頓了頓:“高總,我們跟着太太和方總,到顔家祖宅了。
”
高禹川心下一凜:“發生什麼事?
”
“慕小姐一大早就讓人開拆,方總得到消息,帶着太太過來了。
”保镖解釋道:“現場情況比較混亂,您又在昏睡,太太囑咐說别吵您休息,所以我們就沒有上報給您。
”
高禹川的心猛地一沉,他去過祖宅現場,也知道慕以安和鴻盛那幫人有多暴力。
這群膽大包天的人,連他都敢傷害,更不用說是沈瑤初和方助理了。
一想到沈瑤初下定決心要去解決這件事,高禹川就一陣害怕。
要是沈瑤初真的因為阻止慕以安而受傷,他後悔都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才平安、健康地回到他和孩子身邊的沈瑤初,不能再受傷了。
高禹川猛地從床上起身,不顧身上的病号服還未來得及更換,更不顧手上還挂着未拔的輸液針頭。
他一把扯下那礙事的針頭,鮮血瞬間滲出,染紅了止血帶。
可高禹川卻仿佛渾然不覺一般,忍着肩膀的疼痛就要往外沖。
傭人吓壞了:“禹川少爺,您做什麼?
!
您的身體……”
“備車,以最快的速度!
”高禹川對着電話那頭的保镖低吼道:“送我去祖宅!
快!
”
傭人見高禹川真打算走,趕緊過來攔住了他,着急地說道:“禹川少爺,您真的不能走!
太太讓我照顧好您的!
”
高禹川擰眉,下颌緊繃,眸光堅定。
他必須要去保護沈瑤初,不讓那群人傷害她。
電話那頭的保镖開口勸道:“高總,大門已經拆完了,裡面還沒動,您現在來也來不及了。
您先休息,有什麼事我們再聯系您……”
“不行,我得先找到她。
”
高禹川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随即往病房外沖。
可長時間的昏迷和手術後的無力,讓高禹川的身體有些虛弱,有些不受控制。
高禹川的腳步不自覺踉跄,肩膀的痛更是一陣又一陣地襲來。
他伸手扶住旁邊的牆,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面露痛苦。
“高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