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山!
我看你是瘋了!
”
高遠斌怒目圓睜,額頭上的青筋凸起,雙目中怒火熊熊,仿佛随時會噴薄而出。
他緊握着拳頭,似乎随時準備向高禹山撲過去。
何曼月見父子倆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趕緊沖上前去,擋在他們之間,雙手張開,試圖阻止高遠斌的沖動行為。
“你冷靜點!
禹山現在身體不好,你可不能亂動手!
傷着孩子怎麼辦?
!
”
高遠斌聽完更憤怒了:“就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我才想辦法讓他以後能夠過得好一點,他呢?
!
他做了什麼?
!
我看他就是不想好好過了,想跟全世界都為敵!
”
高禹山冷漠地看着高遠斌和何曼月,他挺直了背,表情堅毅,沒有絲毫的退縮。
高遠斌說得冠冕堂皇,是為了他,實際上是為了什麼,高禹山心知肚明。
對于高遠斌來說,他和何曼月生不出孩子,就隻有高禹川和高禹山兩個兒子。
高禹川是永遠不可能聽他的話,按照他的想法來辦事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落在高禹山的身上。
高禹山向來都聽話,一直任由他擺布。
所以與其說是高遠斌不滿他不接受他安排和崔茹歆相親,倒不如說是高遠斌不滿他不再是那個聽話的高禹山了。
高禹山心下冷笑,再開口時,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爸,何姨。
我是成年人,也會多做考慮的。
這隻是我現在的想法,但是以後,誰說得好呢。
”
高禹山放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朝着他們颔了颔首:“我先上樓了。
”
高禹山轉身離開,緩步離開。
盡管他的步伐緩慢而搖晃,但高大的背影和挺拔,仍然告訴着高遠斌和何曼月,他是認真的。
高遠斌看着高禹山走上樓梯,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讓人不敢直視。
他根本沒想到,一向聽話的高禹山竟然給他來了這麼大一個“驚吓”!
慕以安是什麼樣的人,鹿港誰不知道?
!
為了嫁給曹文松,使盡手段逼走原配,結果自己也沒有讨到什麼好。
現在轉頭嫁不了高禹川,就想嫁給高禹山。
像是跟陰魂不散的女鬼,死死貼在他們高家身上。
真是太惡心了!
!
高遠斌怒聲低咒:“真是不像話!
!
”
何曼月看到高遠斌暴跳如雷的樣子,表情充滿了憂慮和不安,眼底卻滿是按捺不住的暗喜。
她轉過身來,輕輕地拍了拍高遠斌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何曼月的聲音輕柔:“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你好好跟禹山說,他最懂事了,說不定會聽你的呢!
”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
真是要把我給氣死!
!
”高遠斌雙目通紅,氣得不斷拍着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
何曼月自然知道他說的就是高禹川和高禹山兄弟倆,她内心狂喜,擡手撫着高遠斌的後背,安撫道:“别氣了,身體要緊。
有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
高遠斌指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樓梯,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我養他這麼久,帶他在高氏這麼久,他現在竟然背刺我!
真是指不上他們了!
”
“哎……”何曼月歎了口氣:“其實這個時候,我本來不應該說的。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
何曼月一邊撫摸着高遠斌的手臂,一邊感歎道:“這兩個孩子,确實性格都有點像你那個倔性子的前妻。
要不是你一直不肯配合,我是真的很想生一個我們倆的寶寶,這樣以後,我們倆就都有人孝順了……我生的孩子,我養大的孩子,肯定像我一樣,永遠隻會站在你這邊……”
“……”
*****
――――
高禹山緩步上樓,每一步都上得有些艱難。
他本就還沒能恢複好時,就回了國,複健又斷斷續續的,雙腿一直承受着壓力,這幾天愈發不适起來。
可想到還未完成的這些事,他咬了咬牙,堅持上樓。
既然慕以安要跟他合作,她也拿出了一定的誠意,将那些資料給了他,他就願意配合她。
高禹山推開房間的門,慕以安正站在他的書櫃前,翻看着他的相冊。
高禹山面色一凜,邁步走到慕以安面前,毫不留情地将她手中的相冊給抽了回來。
他沉聲道:“在别人家裡随意翻找别人的東西,是你的禮貌嗎?
”
慕以安手中突然空空如也,她微怔,挑了挑眉:“既然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我看看你的人生軌迹,也沒什麼不可以吧?
”
“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
”高禹山眸光冷淡:“請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
高禹山将相冊一頁頁整理好,擡手要放上書櫃。
身後傳來慕以安的聲音:“你是真的很愛沈瑤初吧?
這一整個相冊裡,都是你和她還有兩個孩子的照片。
”
高禹山手一頓,卻又立即回複正常:“這與你無關。
”
這時,身後的慕以安卻輕笑一聲:“高禹山,我這裡有你要的東西,但你也得給我我要的東西。
”
高禹山冷笑一聲,帶着十足的鄙夷:“你要的,不就是高太太這個位置?
”
他話音還未落,卻忽然感覺慕以安将自己的身體覆了上來,從身後抱住了他。
她的手臂橫在他腰間,緊緊摟着他:“我要的,還有和高禹川一模一樣的這具身體。
”
高禹山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冷硬的表情所取代。
他用力推開慕以安,語氣冰冷地說:“别碰我。
”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決和冷漠。
慕以安踉跄地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她擡起頭,看到了他眼中的疏離和厭惡。
他的話語和神色十分一緻,都在警告着她,不要靠近她。
慕以安本笑着的臉,也一下子陰沉下來。
慕以安上下打量着高禹山,似乎是在嫌棄他,不過是一個殘缺的“替代品”。
慕以安冷笑一聲:“真沒意思,不好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