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鹿之绫坦然承認,“你越快成為薄家接班人,我就能越快找出幕後黑手,還有我們的孩子也能更安全,最重要的是……你有事做了,就不會有厭世的心。
”
說到最後,她看向他的眼神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要多一心一意就有多一心一意。
字字為他。
句句念他。
“……”
薄妄的呼吸有半秒的停頓。
“如果得到這麼多的好處必須要付出代價,那我願意。
”
她迎着他的目光,聲音柔軟而堅定。
鹿之绫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深深刺進掌心,不敢讓自己洩露一點情緒,生怕惹他不快。
“就這些你要走?
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說過,我不喜歡聽……”
薄妄剛要發火,鹿之绫忽然伸出手就鑽進他懷裡,緊緊環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悶聲道,“薄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害你和父親弄成這樣我已經很難受了……”
薄妄站着,手滞在半空。
“薄妄,我想看你成為人上人,想看我們的孩子可以在你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地成長……”
鹿之绫說着聲音都蒙上一層哽意,“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分開,可我沒有辦法,我隻是必須要做取舍而已。
”
話落,她抱得更緊。
别打她。
“……”
薄妄呼吸粗重起來,他低眸看向懷裡的人。
鹿之绫的身體有些僵硬,生怕他那隻停在半空的手打下來。
薄妄的目色發沉,良久,他的手慢慢垂下,擦過她的衣邊。
在她眼裡,他隻有成為薄家的繼承人才能保護她?
做過财團之首的千金小姐,就認為隻有财閥之首才夠強悍?
行。
薄妄的心裡有了決定。
看着懷裡仍然死死抱着他的人,薄妄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從自己懷裡擡起頭來看自己,她的眼都是濕漉漉的,越來越嬌,越來越軟。
他盯着她,嗓音磁性而沉,“想不想喝甜湯?
”
怎麼突然扯到甜湯?
鹿之绫愣了下,轉眸看向他随手放在欄杆上的碗,碗是空的,哪裡還有甜湯?
薄妄放下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
懂了。
鹿之绫摟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他溫熱的薄唇。
薄妄再主動不過地打開唇,歡迎品嘗。
涼涼的。
甜滋滋的。
鹿之绫抽離這個吻,還帶着濕意的雙眸盈出點點笑意,“很甜。
”
聽到這話,薄妄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放浪而性感,徹底沒了剛才的火氣。
他拉下她的手,伸手握了握她的頸側,“回房等我。
”
“你……”他要去做什麼?
“聽話。
”
薄妄看着她道。
“好。
”
鹿之绫溫馴地應下,端起一旁的空碗離開,薄妄的視線一直追着她。
她抿了抿還有薄妄氣息的唇,眼中的濕意逐漸消失,隻殘留肩膀上的疼意。
薄妄似乎越來越憎惡她說離開這種話,他剛剛握她肩膀像是真要握斷一樣,手勁太狠。
薄妄站在原地,黑眸盯着她的背影擡手抹了一下唇,等到她下樓離開,才擡起腳走進薄峥嵘的書房。
……
“砰。
”
薄妄拉開薄峥嵘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沒什麼禮貌地往後一靠,手指撥了兩下腕上的佛珠,開門見山,“我要進财團核心。
”
薄峥嵘坐在那裡,正盯着那杯咖啡想鹿之绫剛剛那個眼神。
聞言,他擡眼看向自己的兒子,看了很久,才沉聲問道,“想進哪裡?
”
“船運。
”
薄妄不假思索地道。
“……”
薄峥嵘的臉色一變,很是意外地看向他,“你開始有野心了。
”
薄家最開始就是做船運起家的,即使發展得再壯大,船運也依然是核心之一,因為這對薄家有特殊的傳承意義。
他年輕時剛進财團,也是去的船運。
薄妄奔着船運去,野心昭然若揭。
“你給不給?
”薄妄沒有半句廢話。
“你打打殺殺行,做正經事有這個能力嗎?
”薄峥嵘反問。
“虧一分錢,折一筆賬,我滾出薄家。
”
薄妄擡起眼,一字一字放話,嚣張到了骨子裡。
“……”
薄峥嵘沉默。
這是薄妄從來沒有放過的狠話。
SG娛樂隻是小打小鬧的一仗,他看得出來薄妄根本不在意,但現在,薄妄在意了。
身為薄家的孩子,當然得有這份野心。
鹿之绫能把薄妄調教出這份野心,他是滿意的,但他不喜歡鹿之绫拿捏着自己的兒子……
他不由得又想到她剛剛那個眼神。
要是鹿之绫的心思不在薄家,那他也不是不能多留她一段時間。
薄峥嵘站起來,在書桌前左右踱了兩步,雙手按在書桌上看向薄妄,做出決定,“好,我成全你的野心,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
得到想要的,薄妄站起來就要走。
“薄妄!
”
薄峥嵘叫住他,“想要成為我的接班人,記住兩點,一是能力,二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将薄家利益放在第一位,與此相左的,任何都應該舍棄。
”
薄妄頓住腳步。
“如果下次你再做出些什麼拎不清的事,我會讓你嘗到後果。
”
薄峥嵘将醜話說在前面。
後果?
薄妄緩緩轉眼,一雙眼幽冷地看向薄峥嵘,薄唇動了動,慢條斯理地道,“你試試。
”
“……”
薄峥嵘的面色一沉。
“你敢碰她一下,薄家……一個都别想活。
”
他笑了笑,笑容極盡冷血殘忍。
說完,他擡腳離開。
薄峥嵘被薄妄的這種發言恍了下神才反應過來,随後怒火中燒地将咖啡掃到地上。
鬼迷了心竅!
為一個女人神魂颠倒成這樣!
也不仔細想想,那女人的心在不在他身上!
……
鹿之绫得到薄妄進入财團船運消息的時候,正呆在廚房,想再做點什麼吃的哄哄薄妄。
當然,是廚師做。
聞達和她說時,她愣住了。
就這麼進了?
不用她寫什麼保證書?
她連送五天下午茶都沒見效果,薄峥嵘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是薄妄說什麼了嗎?
鹿之绫端着一盤酸奶水果找了一圈,最後才在從來沒去過的書房找到人。
擺樣子的書房很大,藏書很多,一眼看去就新得離譜,跟豪華樣闆房一樣。
鹿之绫輕輕推開門,就見書房裡沒開門,幽暗無比。
薄妄正坐在書桌前,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眼鏡腿沒入發間,電腦屏幕的光投射在他棱角如琢的臉上,襯得他輪廓更加深邃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