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關市東南郊。
一輛面包車在路上疾馳,車後排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陳學文,另一個,則是滿身鮮血,虛弱不堪的楊成俊。
現在的楊成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和嚣張跋扈,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恐懼。
他癱坐在車裡,看着旁邊的陳學文,面色慘白至極。
他原以為這一次是自己獵殺陳學文的陷阱,怎麼也沒想到,結果卻是自己落在了陳學文的手裡。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逐漸恢複了一些平靜,強裝鎮靜地道:“陳學文,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你果然有本事。
”
“竟然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說真的,我很欣賞你!
”
陳學文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忙碌着回複信息。
見陳學文不說話,他心裡有些沒底,隻能再次沒話找話:“其實,咱倆之間,也并沒有什麼生死之仇。
”
“平州發生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丁慶澤的意思,我隻是幫他的忙。
”
“你也知道,我倆是同學,也是朋友,是他求我這麼做的,我跟你們無怨無仇,我自己是真無意冒犯!
”
陳學文依然沒理會。
楊成俊心裡更是慌了,忍不住道:“陳學文,其實,咱們完全沒必要成為敵人。
”
“咱倆這也屬于不打不相識了,我很欣賞你,我也希望,咱倆以後能夠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
見陳學文依然不說話,他連忙道:“可能你并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是什麼集團老總的富二代。
”
“我爸叫楊建輝,是海外青幫在亞洲地區副堂主。
”
“我爺爺,是海外青幫碩果僅存的三大長老之一。
”
聽到這裡,陳學文終于轉過了頭,訝然地看了楊成俊一眼。
見陳學文終于有了反應,楊成俊心裡一喜,以為陳學文是被自己的身世震撼到了。
他興奮地道:“陳兄弟,我爸馬上就要成為亞洲地區的堂主了。
”
“也就是說,以後海外青幫在亞洲地區的任何資源,我們都可以動用。
”
“事實上,以我爺爺的身份,海外青幫很多資源,都是可以動用的。
”
“你跟我交朋友,絕對沒有壞處。
”
說着,他往陳學文身邊湊了湊,輕笑道:“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輕松幫你拿下天成集團,擺平丁家,讓你成為新的平南王!
”
陳學文深深看了楊成俊一眼,依然沒有答話。
此時,他的手機也響了。
陳學文接通電話,那邊傳來黑寡婦的聲音:“我這邊事情已經辦妥了,接下來,該你了!
”
陳學文平靜點頭:“明白。
”
黑寡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
陳學文思索了片刻:“你先去桐關市,有需要,我會聯系你!
”
挂了電話,陳學文看向楊成俊,輕聲道:“海外青幫?
果然是大勢力啊!
”
“看來,我之前真的是低估你了!
”
楊成俊還以為陳學文是被自己的家世震撼了,笑道:“所以我才說,跟我交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
陳學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海外青幫有個姓杜的高層,你認識嗎?
”
楊成俊聞言,立馬點頭:“你說的是杜長老吧?
”
“豈止認識,簡直很熟啊!
”
“我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在杜長老身邊,我們家跟杜長老家,也是世交!
”
陳學文微微眯起眼睛:“海外青幫姓杜的人多嗎?
”
楊成俊搖頭:“不多,姓杜的基本都是一脈成員。
”
陳學文緩緩點頭:“原來如此啊。
”
楊成俊并不知道陳學文問這麼多究竟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杜仲平的死,海外青幫迄今還覺得是梁啟明做的。
他們雖然很早便開始調查陳學文了,但那時候也是順手做的事情,壓根沒想到杜仲平是被陳學文殺的。
所以,這楊成俊壓根不知道陳學文到底是在說什麼,還以為陳學文認識海外青幫姓杜的某個人,所以就立馬在這裡攀關系。
殊不知,他這番話,反而更激起了陳學文的殺心!
陳學文拍了拍前面開車的司機,囑咐他繞路往回趕。
楊成俊還想說話,此時,陳學文的手機突然響了。
陳學文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冰冷且焦急的聲音:“陳學文是吧?
我叫楊建輝,是楊成俊的父親!
”
陳學文平靜點頭:“你好,楊副堂主!
”
電話那端楊建輝不由一愣,他還以為陳學文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而楊成俊一聽到這稱呼,也頓時安心許多。
看來,父親找來了陳學文的号碼,親自打電話向他施壓,準備讓他放人呢。
楊建輝沉默片刻,沉聲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跟你說拐彎抹角的廢話了!
”
“我隻有一個條件,放了我兒子,丁慶澤任你處置!
”
“還有,我可以答應幫你做三件事,包括但不限于幫你擺平丁家,拿下天成集團!
”
陳學文笑了笑:“楊副堂主好大的自信啊。
”
“海外青幫,還能管得了平南的事情了?
”
楊建輝沉聲道:“你别管那麼多,我楊建輝說得出就做得到。
”
“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立字據。
”
“我隻有一個條件,放了我兒子!
”
說着,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陳學文,你是個聰明人。
”
“到底是殺了我兒子,做我楊建輝的仇人,做海外青幫的敵人,等待海外青幫無窮無盡的追殺。
”
“還是放了我兒子,當我楊建輝的朋友,得到我海外青幫的支持,讓你順利上位。
”
“這個選擇,并不難吧,就算傻子也知道該怎麼做!
”
陳學文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
“可惜,我陳學文,不是傻子!
”
“所以,這件事,我根本無需選擇!
”
說着,陳學文抽出剔骨刀,冷聲道:“你兒子在平南,先是陷害馬爺四夫人,後又抓我妻子和我嶽母。
”
“這些事,一是在羞辱馬爺的在天之靈,二,是在挑戰我陳學文的底線。
”
“所以,别說他是你楊建輝的兒子,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我陳學文,也殺定了!
”
言罷,陳學文突然揮手,直接将剔骨刀刺進楊成俊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