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是一個五歲左右小女孩,正躺在病床上,看起來頗為虛弱。
她身上紮着輸液管,還在輸着氧氣。
黃超飛一眼就認出,這個小女孩,正是自己姐姐留下來的女兒,也是他的外甥女,是他們一家人最挂念的人了。
他瞪大眼睛,将照片翻了幾遍。
這些照片,有小女孩嚎啕大哭,身上明顯有傷痕的。
有面頰紅腫,耳根帶血,好像是被人打臉撕扯的。
每一張照片,看上去都很不好。
看着這些照片,黃超飛身體都不由哆嗦起來:“怎麼……怎麼會這樣?
”
“她什麼時候生病的?
誰打她了啊?
”
“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啊?
”
陳學文:“能在你外甥女身邊做事的傭人,怎麼會随便就被你們收買了?
”
“為了不讓你們拼死一搏,去找他們算賬。
”
“所以,他們一直指使這傭人,給你們寄一些孩子狀态比較好的照片。
”
“可事實上,你這個外甥女,過得日子,呵……”
黃超飛看向陳學文:“她過得日子,到底怎麼樣?
”
陳學文拿起其中一張照片,正是小女孩在輸液的那張。
“看到這張沒?
”
“這是今年夏天拍的。
”
“那一天,東皇島的溫度,大概在三十八度左右。
”
“你外甥女被那個後媽關在陽台上,曬了一整天,中暑暈倒,送去醫院搶救過來的。
”
黃超飛的雙拳不由猛然握緊,眼眶也紅了。
三十八度的高溫,在陽台那種沒有遮擋的地方,對着太陽曬一整天,那可是會死人的啊。
這個後媽,做事這麼狠毒嗎?
陳學文又拿起一張照片:“這張,是你外甥女早上起來,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豆漿灑了。
”
“後媽揪她耳朵的時候,把耳朵扯流血了。
”
然後,他又拿起其他幾張照片,一一跟黃超飛叙說情況。
黃超飛聽得渾身都在哆嗦,直到陳學文說到最後一張,他突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怒吼:“别說了!
”
他一轉身,抓住陳學文的肩膀,咬牙道:“陳學文,說吧,你要怎麼做?
”
陳學文輕輕吐了口氣,笑道:“飛哥,看來,現在咱們目的一緻了。
”
“隻不過,做這件事,你們黃家,恐怕要有所犧牲!
”
黃超飛直接道:“我他媽不怕!
”
“陳學文,說吧,我要做什麼。
”
“隻要你能幫我把我外甥女弄回來,我黃超飛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他媽也要幫你!
”
陳學文擺了擺手:“搭上命倒不至于。
”
“不過,我估摸着,這件事之後,京城往北的地盤,恐怕都要失去了!
”
黃超飛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就這?
”
“文哥,京城往北,我們黃家本來也沒啥掌控力了。
”
“那些地盤,基本都已經被徐一夫的人慢慢滲透了。
”
“我估摸着,一兩年之内,我們就會徹底失去這些地盤。
”
“早一點,晚一點,沒啥區别!
”
“付出這些代價,救回我外甥女,值了!
”
陳學文滿意點頭:“既然飛哥能接受這些損失,那就沒問題了。
”
“這次,我不僅會幫你救回外甥女。
”
“同樣,我也會盡全力,為你姐的死,讨回一些利息!
”
黃超飛眼睛一亮:“果真?
”
陳學文平靜點頭:“我陳學文說的話,向來算數!
”
黃超飛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陳學文,如果你真能做到,那就算我黃超飛欠你一個人情!
”
陳學文笑着點頭,湊到黃超飛耳邊,緩緩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黃超飛聽完,頓時瞪大了眼睛,半晌後才點頭道:“文哥,你這個辦法,還真是不錯啊。
”
“行,那就按你說的去做。
”
“我現在回去找我爸商量!
”
黃超飛開着越野車,興沖沖地離開了。
陳學文目送他走遠,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
平北省這邊,能夠撕裂一條口子,那他再想做自己的事情,就會容易多了!
他沿着原路返回到大巴車這邊,遠遠地看到丁三帶着不少兄弟正在四處觀望,看樣子是在尋找他。
見到陳學文走了過來,衆人頓時舒了口氣。
陳學文揮了揮手,示意衆人上車。
坐上大巴車,陳學文看着前面精神抖擻的司機:“八點之前,能到京城嗎?
”
司機立馬點頭:“開快點,七點之前就能到了。
”
陳學文滿意點頭:“那就開快點,盡快趕到京城。
”
丁三在旁邊聽着,不由好奇問道:“文子,咱們去京城做什麼?
”
陳學文:“明天上午九點半,京城有一個航班,直達連陽市。
”
“我們必須在八點之前趕到京城機場,這樣,就能趕上這趟飛機了!
”
丁三瞪大了眼睛:“不是,咱們……咱們直接去連陽市?
”
“文子,連陽市,那可是北境四省中最重要的十個城市之一,也是徐一夫勢力最強的地方。
”
“咱們要是這樣去連陽市,我估計,咱們剛落地,就會立馬被徐一夫的人給逮住了!
”
“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
陳學文笑了笑,沒有言語,而是靜靜地看着窗外。
看到陳學文如此表情,丁三張了張嘴,最終也沒再多問。
畢竟,他還是很了解陳學文的,知道陳學文做任何決定,自有其打算。
他選擇這麼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大巴司機一路疾馳,終于,在早上七點左右,趕到了京城機場。
車輛剛停下,陳學文便立馬招呼衆人,讓他們下去購買去連陽市的機票。
衆人都是滿臉疑惑,不知道陳學文到底要做什麼,但也都按照陳學文的吩咐,進入機場購買了機票。
還好現在正處于淡季,去連陽市的飛機,經常都有一半空座,衆人輕松買到機票。
不過,在衆人等待着登機的時候,陳學文卻突然帶着所有人溜出了候機室,換了兩輛大巴車,悄悄駛出了機場。
衆人坐進大巴車,李二勇立馬興奮地道:“文子,你這是又打算玩一招瞞天過海吧?
”
“哈哈哈,假裝買機票去北境,實際上,從别的地方突破。
”
“北境徐一夫派人去機場圍堵,到時候連根毛都找不到,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呢,哈哈哈……”
衆人都是哄笑不已,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丁三卻是面帶苦澀,他最清楚,陳學文這一招,糊弄别人可以,絕對糊弄不了徐一夫!
畢竟,徐一夫對北境的掌控,實在太強了。
陳學文他們是否登機,飛機上到底有沒有他們,徐一夫,都能輕松調查得到。
陳學文這一招,在徐一夫面前,簡直沒有任何意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