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時間,四個在這裡誦經超度的大師,都被賴猴給引了出去。
可這四個人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那内室裡始終有人在超度呢。
至于前面大廳内的人,此刻也都在忙碌着接待來賓,也沒人有時間來後面看屍體。
而且,對前面的人而言,後面隻是擺了一具屍體,又有四個大師誦經超度,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所以,這一會兒的功夫,後面就隻剩下賴猴這批人了。
賴猴把兩個和尚剛引走,他的幾個手下便推着一個小推車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小推車上放着一具屍體,是他們提前從醫院的停屍間搬來的。
幾人連忙将水晶棺打開,來了個狸貓換太子,将趙勝奎的屍體換了出去,把這具屍體放進了水晶棺裡。
按照規矩,趙勝奎的親人都得在外面守靈,内室這邊,就是這四個高僧誦經超度。
不出意外,在出靈前,一般沒人會進來的。
而且,這内室裡面燈光也比較昏暗,水晶棺裡的情況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再加上這屍體都是畫的慘白,所以,如果不仔細看,基本分辨不了裡面的屍體已經被換過了。
将一切安排妥當,他們便立馬推着趙勝奎的屍體離開了此地。
賴猴此時正守在餐廳外面,防止那四個和尚突然殺回去。
等接到小弟這邊傳來的消息,他頓時舒了口氣。
他先給第一批出來的那兩個和尚送去了齋菜,讓他們吃完,然後便帶着他們回了内室。
而此時内室裡,正是賴猴兩個小弟在這裡假扮和尚。
賴猴搶先跑進去,告訴他們可以出去吃飯了,這倆小弟立馬起身,走出内室。
第一次出去的兩個和尚,此時還在走廊裡,他們并不知道這裡面的和尚是假扮的。
看到内室走出來兩個和尚,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還以為是自己人,隻是點頭示意,便直接進了内室,繼續坐下誦經。
而那兩個小弟,則趁着這個機會,立馬溜到庫房,換回了原來的衣服。
至于賴猴,并沒有急着離開。
他給第二批出去的兩個和尚送去齋菜,安排好吃飯的事情,這才急匆匆離開了。
這兩個和尚吃完飯之後,便回去繼續誦經超度。
他們都是比較有名的高僧,這次又是為大人物超度,所以,也根本不會在這裡發生交談的事情,都在做各自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察覺到時間上有什麼問題。
整個過程,壓根沒人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
……
一個小時後,江陵市醫院。
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緩緩駛到了市醫院旁邊的一個僻靜之處。
剛停下沒多久,一個穿着白大褂,五十來歲的男子,便被帶到了車邊。
車門打開,旁邊的人直接将男子推進了面包車裡。
男子看着坐在車裡的一個青年,面色有些驚慌:“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車内坐着的青年,正是剛剛從殡儀館出來沒多久的陳學文。
出來之後,他并未直接跟着衆人回賓館,而是在半路換了一輛車,趕來了市醫院。
陳學文看了男子一眼,道:“劉慶明副院長是吧?”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趙勝奎的晚輩。”
白大褂男子正是市醫院的副院長,劉慶明。
一聽對面的人是趙勝奎的晚輩,劉慶明的面色頓時變得慘白。
趙勝奎死在醫院,這件事鬧得可不小。
而他作為當時在現場負責的副院長,又是那個徐醫生的直管領導,本身就脫不了責任。
這兩天時間,他可沒少被趙勝奎這邊的人威脅和謾罵,心裡早就惶恐不已。
現在得知來的人是趙勝奎的晚輩,他更是驚惶,急道:“趙……趙總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我……我們醫院的治療都是完全符合規定的,這……這不應該……”
陳學文直接擺手,打斷他的話:“我看過醫院這邊的病曆,我也覺得奎爺的死,應該不是醫院的責任!”
聽到陳學文的話,劉慶明頓時舒了口氣:“多謝理解,多謝理解!”
陳學文:“可是,我能理解,不代表别人也能理解。”
“很多人還是覺得,奎爺就是被你們醫院害死的。”
“剛才在殡儀館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嚷嚷着要來醫院讨說法。”
“其中,甚至有人提到了你的名字!”
劉慶明面色急變:“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徐醫生都已經死了,這……這……”
陳學文:“徐醫生是死了,但我聽說,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算是你的弟子了。”
“這責任,我怕你是跑不開啊!”
劉慶明吓得渾身都在哆嗦,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可是親眼見到,徐醫生和那倆護士,是怎麼被人亂刀砍死的,他真怕自己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看到劉慶明的表情,陳學文知道鋪墊已經夠了。
他湊到劉慶明身邊,道:“我倒有個辦法,能夠證明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劉慶明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什麼……什麼辦法?”
陳學文:“給奎爺做個屍檢。”
劉慶明懵了:“啊?”
“這……這他的家人,不是說不能解剖嗎?”
陳學文:“話是這麼說的,但為了真相,不解剖怎麼辦?”
“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這裡,等着别人來砍你嗎?”
劉慶明面色慘白,低聲道:“解剖的話,的确是最适合的。”
“可是,人家家人不同意解剖,不同意屍檢,這我們也沒辦法啊。”
陳學文:“他們不同意,那就别讓他們知道,你暗中做個屍檢,這不就行了?”
劉慶明愣住了:“暗中做?”
“怎麼做?”
陳學文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奎爺的屍體,我已經弄出來了。”
“劉副院長,我聽說,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能不能把奎爺的死因搞清楚?”
劉慶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麼!?”
“你……你們把屍體弄出來了?”
“這……這是偷屍體,這是重罪啊!”
陳學文冷笑一聲:“你跟我談這個?”
“這是重罪?那殺人就不是重罪了?”
“你别忘了,徐醫生是怎麼死的!”
劉慶明面色再變,猶豫着不知道如何說話。
陳學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個屍檢,很簡單。”
“做完把屍體送回去,過兩天就下葬了。”
“沒人知道,這就不是重罪了!”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