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8章 石昊、清風、石啟,毒婦之計!
若是自己沒猜錯,十年大劫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韓鳳。
她想将隐魂殿、皓月宗都喊過來,再加上那些求丹者,一同對攬月宗出手。
其中,丹塔應該是要全力以赴。
隐魂殿、皓月宗,則是一部分人手。
但就算如此,也已然極為恐怖了。
按理說,這個陣容,當做十年大劫來看,真沒什麼毛病。
林凡自己,也一直都是這般認為。
可問題在于···
還是之前考慮的問題。
那‘幕後黑手’,會不會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自己提前将十年大劫解決了,會重新安排一個十年大劫?
“···”
“你别說,還真有可能。
”
反正閑來無事,林凡便從頭到尾,仔細琢磨。
“而且可能性很大。
”
“甚至,從邏輯上來說,也完全合理。
”
“譬如隐魂殿,此次折戟而歸,還被幹死幾個護法,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
“報複是一定的,就是不知具體時間。
”
“不過,隐魂殿短時間内我卻是沒辦法了。
”
“是真搞不動啊。
”
林凡唏噓。
隐魂殿太強。
明面上都有四位第九境,其殿主,據說還是第九境後期的存在。
真不好搞。
“所以,到頭來,我能做的,也就是盡量提前準備,以防萬一了。
”
“實力。
”
“還是實力啊。
”
“隻要實力足夠,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
“管他是什麼勢力、敵人,直接一拳打爆也就是了。
”
“所以。
”
“我親愛的弟子們,加油哇!
”
······
石族,第二祖地。
原本寂靜的夜晚,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沉睡的少年睜開雙目,目中,有些茫然。
一旁的老仆,卻是面色大變。
“少爺,當心!
”
“千萬不要出來。
”
“福伯?
”
少年翻身爬起,下床,卻有些跛腳。
“可,可是有什麼危險?
”
“有老奴在,小少爺無需擔心。
”福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隻要老奴在,便不會有人···”
突然間。
他話音猛然一頓。
蒼老的身軀爆發出驚人力量和速度,一把将少年塞進床底,而後沖出房門,将大門緊閉。
“爾等是何人?
”
“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
福伯冷聲呵斥:“可知自己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
“待我家主人、老爺歸來,爾等,可有活路?
”
刷、刷、刷、刷···
很快,周遭院落圍牆之上,便已站滿了黑衣人。
且氣勢都不弱于福伯。
這讓他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與絕望。
“呵呵呵。
”
“大魔神的确厲害,但最新消息,卻是他獵殺兇獸惹到硬茬子,斷了一臂且生死未明···”
“至于你家主子夫婦,呵呵呵,若是懼他,當年便不會出手了。
”
福伯面色大變。
憤恨無比道:“果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這些畜生!
”
“為何如此?
”
“啊?
為何要如此啊!
”
“你等都已做到那一步,讓我家小少爺成為廢人了,卻還是不願饒他一命,要趕盡殺絕嗎?
”
“就是要趕盡殺絕。
”
領頭的黑衣人呵呵一笑:“我家主子說了。
”
“他不死···”
“我家主子,睡不着啊。
”
“莫要拖延了。
”
其身側,有人低喝:“殺。
”
“動手!
”
領頭之人揮手之間。
衆人瞬間出手,如餓狼撲虎!
“死!
”
福伯大怒,雙目赤紅,接連出手。
“轟、轟、轟!
”
他以寡敵衆,打出屬于自己的風采,短時間内,接連重創、擊殺七八名黑衣人。
但卻終究是寡不敵衆,被領頭者抓住機會偷襲,一擊重創。
“哇!
”
後心遭受重擊,福伯瞬間咳出一大口血來,随後猛然轉身反擊。
咚!
對方卻是早有防備,擋下福伯一拳,票然後退。
“第···”
“六境?
”
福伯色變。
“呵呵呵。
”
“好哇。
”
“對付我一個垂垂老朽,竟然出動這麼多第五、第六境強者。
”
“哈哈哈!
”
他慘笑一聲,渾身,卻是瞬間冒出大量血氣。
“燃燒精血?
”
領頭的黑衣人眉頭一皺:“圍殺!
”
他不願冒險。
福伯雖老,實力卻還是有的,此刻拼命,宛若回光返照,自己若是去拼,很可能受損。
還是讓手下圍殺來的妥當。
大戰更為激烈了。
福伯左沖右突,又接連轟殺十餘位黑衣人,終究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噗嗤!
利刃破空。
随即将福伯前後洞穿。
丹田就此破碎,一身修為迅速散去···
本就蒼老,且因燃燒精血與重創極為蒼老的他,此刻更是白發蒼蒼,幾乎老死了。
但衆多黑衣人卻依舊未曾停手。
動用各種術法、催動各自法寶,朝福伯轟殺而去。
“呵呵。
”
福伯慘笑,喃喃道:“終究是沒能保護好你啊,老夫···無能。
”
“福伯!
”
一直躲在門後,從門縫中偷看的少年驚呼一聲,再也忍不住,猛然撲出來。
“呵,居然就在屋内?
方才神識還未曾發現,看來,是早有準備啊,不過,你自己出現,倒是也省去了我等麻煩。
”
“盡皆殺了!
”
他哈哈一笑,痛下殺手。
“傻孩子。
”
福伯苦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身将撲過來的少年壓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将其護住。
雖然他知道這樣根本無用,全然擋不住這些劊子手的攻勢,但他依舊如此做了。
且義無反顧、不曾有半點猶豫。
“好一出主仆情深。
”
領頭之人嗤笑。
對此,隻覺得可笑。
屠刀臨近。
福伯面色反而平靜了。
低語道:“孩子。
”
“在這世上被人針對,受苦,倒不如···”
“或許···”
轟!
福伯的聲音戛然而止。
滾滾煙塵四起。
領頭黑衣人揮手:“走,回去複命、領賞!
”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手下們表情很不對勁。
“不對!
”
“他們沒死!
”
“我等的攻擊,盡皆落空了!
”
“什麼?
!
”
領頭人色變:“怎麼可能?
”
“我親眼看到你等命中,怎會···”
與此同時,屋内。
福伯錯愕。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來,且近在咫尺的‘少年’,又看出其眉宇間的熟悉,不由渾身一震:“伱,你是?
!
”
“···”
“福伯。
”
“你先療傷,其他的,不必管了。
”
少年滿臉冷冽,取出一枚丹藥,福伯隻是看上一眼,便渾身巨震。
“這?
!
”
少年又看向有些跛腳,且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在對方錯愕目光中,露出一絲柔和,道:“替我照顧好福伯。
”
“其他的。
”
“待我将他們盡皆鎮殺再談。
”
“當,當心。
”
福伯艱難抓住少年的手,哆哆嗦嗦道:“他們很強。
”
雖然丹田被廢,但他眼力見終究是在的,能看出來,少年氣血過盛,像是武道好手。
但如此年輕···
說是少年,都有些‘大’了。
應該還是孩童啊!
一個孩童,修行武道,面對這些冷血殺手,豈有勝算?
少年點頭:“放心。
”
“交給我。
”
“交給你?
”
“你又是誰?
”
轟!
房門炸裂。
房屋有陣法守護,倒是還在勉強堅持,領頭之人大步入内,嗤笑道:“他已重傷垂死,療傷?
”
“别費力氣了···嗯?
!
”
“回春丹?
?
?
”
“九品?
!
”
正要嘲笑,卻突然見到正被這‘多事少年’取出,送入福伯口中的丹藥。
那撲鼻丹香。
那九道‘光環’。
還有,自己曾驚鴻一瞥,見過的回春丹模樣。
這特麼分明是九品回春丹啊!
隻在補天丹之下的療傷丹藥,而且還是九品,此一枚,足可請動第八境大佬出手!
如此丹藥,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給一個不知所謂的老仆吃?
就特麼為了給這個老仆療傷?
是,有九品回春丹,要治療他的傷勢,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他值得嗎?
憑什麼啊!
把他賣了,都特麼買不起九品回春丹的一粒碎屑吧?
給他吃?
暴殄天物啊!
驚愕之餘,衆黑衣人心中,卻也是瞬間升起濃濃貪念。
他們不知少年是從何處弄到的九品回春丹。
但他們能看出來,對方修為遠不如自己等人。
隻要将其斬殺···
丹藥,便是自己的了。
何況,他既然能拿出如此丹藥來救一個老仆,想來,定然還有其他丹藥,甚至更好的丹藥!
呵呵呵···
“倒是沒想到,竟還有意外收獲。
”
“一起殺了!
”
後果?
他們不在乎!
隻要完成任務,回到族内,縱然有第九境存在要來複仇,他們也無懼。
真當自己沒有背景麼?
他們猛然出手,極為狠辣,招招奪命,朝少年後心而去。
“小哥哥,當心!
”
跛腳少年連忙驚呼,提醒他。
“交給我。
”
少年點頭,随即轉身。
“你們,都該死。
”
轟!
濃郁血氣瞬間爆發。
少年體表,竟是在此刻爆出大片血霧。
其體内,更是如江河波濤奔湧一般,轟隆作響,甚至宛若雷霆炸響一般震懾人心。
“滾!
”
吼!
少年爆喝。
宛若妖王嘶吼,音浪瞬間席卷開來,将欺身而進的數位黑衣人統統震退。
随即,他大步向前,血霧随之蔓延,一身氣血之力更是不斷攀升,登峰造極!
“這是什麼功法?
”
有黑衣人懵了。
他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卻從未見過這種場面。
甚至于,在這血霧影響之下,他自身血氣都受到影響,血流加速、心髒跳動亦在加速,讓他心悸。
“管他什麼功法?
”
“殺!
”
有人爆喝。
随即,他們去而複還,殺将回來。
少年卻是不閃不避,其身後,有異象浮現。
那是一輪明月,自血霧之中升騰而起。
皎潔明月高懸。
也就是在此刻,少年終于主動出手。
“滾!
”
轟隆隆。
他聲如驚雷,每一步落下,都是快若閃電,神似鬼魅,穿梭在衆人之間。
每人,隻出一拳!
幾乎隻是眨眼間而已,諸多黑衣人盡皆爆退,而在途中,他們大多慘叫、咳血。
更有甚者,一條手臂直接炸裂,甚至胸口塌陷,大口咳血與内髒碎片,眼看是不活了。
“你?
”
領頭人神色驚變。
“豎子,也敢猖狂?
”
“死來!
”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其他,親自出手,第六境之威強勢彌漫,想要将少年鎮壓并輕松斬殺。
“第六境威壓而已···”
“也敢鎮我?
”
少年爆喝。
第六境的威壓對他而言竟毫無作用,随後,更是大步上前,主動出擊,手中拳頭宛若巨錘,可砸碎一切。
轟!
也就是此刻,其身後,甚至有麒麟虛影浮現,咆哮蒼穹。
隻是一瞬間而已。
這第六境黑衣人便被震懾,呆立在原地。
他想以威壓困住少年。
卻不曾想,反被少年以麒麟法相震懾,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麒麟法,你,你到底是?
!
”
他大驚失色。
“死!
”
少年卻不願多言,隻是一拳,轟爆其丹田,而後又以麒麟散發将其神魂徹底抹殺。
“那,那是···”
臨死前,由于距離太近,這位領頭之人,總算看清少年身後的皎月異象。
那不是什麼血海升明月。
那分明就是···
一輪神環啊!
同時,他徹底笃定。
這少年并非武道修士,而是修仙者!
但所修的,卻并非人們熟知的‘九境’體系,而是一條自己從未見過、從未聽聞過的路啊。
這是個···
變态!
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有所明悟。
可惜,晚矣。
少年将他強勢鎮殺之後,又看向一直未曾出手,宛若‘督軍’一般之人:“你也死!
”
“沒想到,你竟真的活下來了。
”
“還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
此人自知逃不掉,倒也沒逃,隻是,其手中的傳音玉符,已然足以說明一切。
他···
将消息傳出去了!
“禍害。
”
“你終究是個禍害。
”
“但我相信,你活不長,這等禍害,自然會有人前來将你斬殺!
”
他認出少年了。
同時确信,這才是真正的石昊!
那個跛腳,不過是冒牌貨罷了。
卻不曾想,為了殺一個冒牌貨,竟折損這麼多人。
更沒想到,真正的石昊非但活下來了,還走出一條屬于他自己的路,甚至,不到十歲,便已學會麒麟法這等無敵術。
“不過,你暴露了。
”
“此行便不虧,我等,死的有價值。
”
咚!
石昊不語,黑着臉将他鎮殺。
随即轉身,扶起已然恢複的福伯和清風,雙目滿是淚痕:“福伯,清風,你們受苦了。
”
“我不苦,我不苦,就是清風這孩子···”
福伯潸然淚下,竟有些語無倫次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
“小少爺,您已恢複了麼?
甚至,踏上修行路?
”
“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啊。
”
“能得到如此喜訊,我就是突然暴斃,也是死而無憾、當可含笑九泉了。
”
“若是老爺他們得知,定然也會無比開心吧。
”
“我也不苦!
”
清風咬着牙,道:“若非石爺救我,我早已凍死在那個寒冬之中了。
”
“其後,更是送我來第二祖地,或許在你們看來,這裡很苦,時常被人欺淩,但與我而言,這裡卻已是無比幸福了。
”
“與我之前的生活相比,在這裡,有錦衣玉食、有福伯日夜照看、有···”
“我知道,我是您的替身。
”
“或許有危險。
”
“但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
“當初,石爺問過我,告訴過我一切原委,讓我自行選擇,而這,便是我的選擇!
”
“石爺救我、給我錦衣玉食、給我最好的生存條件,我自當投桃報李。
”
“何況,那些人,太過分了!
”
清風知道一些事,但并非全部。
他知曉,自己是代替一個人,而且,很可能有危險。
他必須盡可能表現的‘廢物’,唯有如此,才能相對安全些。
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未曾修煉,一直都是個瘦弱、單薄的跛腳少年。
卻不曾想,哪怕如此,已經被人找上門來,要趕盡殺絕。
此刻,清風極為憤怒。
替石昊感到憤怒。
“過去了。
”
“都過去了。
”
石昊笑着擺手:“無需在意,我已歸來,一切都将改寫。
”
“清風,其後,你無需再如此,我會給你更好的條件,教你修行,讓你也踏足仙路,問鼎長生并非沒有可能。
”
“福伯。
”
“你也莫要胡言,你還要再活千歲、萬歲,又豈會突然暴斃?
”
過去了。
福伯無奈苦笑。
真的···都過去了麼?
樹欲靜而風不止。
縱然你不想複仇,那些人也定然不會放任你成長啊。
尤其是,在對方已經知曉你踏上修行路,甚至如此天賦絕倫的前提下···
怎麼可能過去?
但,石昊不談,他自然也不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便道:“隻是,少爺怎會來此?
”
“我曾聽聞,石村···消失了?
”
“巧合。
”
石昊輕歎:“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修煉,但伴随着修為提升,腦海中,時常會出現一些極為模糊的畫面。
”
“我用盡一切努力去分辨、想要看清。
”
“最終,卻也無法看清全部啊。
”
“不過,我看到了福伯你。
”
“看到你曾經的笑容。
”
“也曾看到,一個冰冷的地窖。
”
“一雙雙冷漠的雙眼。
”
“以及···”
石昊神色漸冷:“一把沾血短刃,近在眼前。
”
“我不知道這些畫面從何而來,太模糊,卻又總感覺是曾發生在我身上之事,所以,我想要探尋。
”
“因此,得師尊允許,離開師門之後,我便回到石村,想要從村長爺爺那裡了解真相。
”
“石村,的确隐去了。
”
“不過,我有尋到之法。
”
他的确能尋到。
有柳神贈予的柳枝在,哪怕柳神帶着整個石村一同隐匿,他也可憑借感應尋到。
“在族長爺爺那裡,我知道了一些事。
”
“也知道了您與清風的存在,便一路趕來。
”
“卻不曾想,剛好遇到他們痛下殺手。
”
石昊帶着幾分後怕道:“所幸我來的不算晚,否則···”
離開攬月宗之後,他便一路曆練,四處遊曆的同時,回到東北域、回到石村,再然後,便是到此。
還好趕上了!
“唉。
”
福伯聽聞,卻是長歎一聲:“少爺,你既然已經知曉,我便不多言了。
”
“隻是···”
“您不該暴露啊。
”
他苦笑道:“其實,最好的法子是,讓他們将我們二人擊殺,而您就此隐匿,積蓄力量。
”
“如此,方可安然無憂啊。
”
“是啊,少爺。
”清風也是歎道:“如今您已暴露,隻怕是真的危險了。
”
“···”
石昊搖頭。
神色堅定而決絕。
“以身邊之人,以我所在乎之人的死,來換取一時和平?
”
“我辦不到!
”
“我隻想庇護身邊之人,我要讓所有我所在乎之人盡皆長生久視!
”
“少爺。
”
福伯二人盡皆動容。
但随即,福伯歎道:“可是···”
“對方可是不朽古族,您···”
石昊笑了。
他很輕松。
自己也不知為何有如此自信,道:“不朽古族又如何?
”
“終有一日,我一人便是古族、便是帝族!
”
這話,太過狂妄。
乍一聽極為可笑。
但,他卻就是有這般自信。
哪怕此刻的他,還隻是一個幾歲孩童,一個毛頭小子而已。
卻是這般的堅定不移。
“我也相信。
”
福伯終于笑了。
随即道:“少爺,人您已救下,快快離去吧。
”
“你們是想留下,替我拖延時間?
”
石昊皺眉:“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莫要擔心,不會有事的,我這便帶你們離開。
”
“至于那些人···”
“我自會找他們清算!
”
說罷,也不等福伯與清風答應,直接強行将他們帶走,讓他們極為無奈,卻又不敢、也無法反抗。
拗不過他,最終,也隻能應下了。
隻是,他們心中都已打定主意,若有危險,他們定然會拼死相護,死在石昊之前。
途中。
看着全然陌生的景象,他們不解。
福伯錯愕,問道:“少爺,咱們是···去哪兒?
”
“是去石村麼?
”
“還是去尋老太爺?
”
“爺爺麼?
”
石昊沉吟,随即灑脫一笑:“爺爺那般強橫,無需我去擔心。
”
“至于石村,如今正在避世,不合适。
”
“我帶你們去西南域!
”
“西南域?
”
“對,去我師門。
”
“去那裡···”
“他們定然尋不到你們,唯有你們安全了,我才可放手施為。
”
說起宗門,看似沒心沒肺的小石頭終于露出親切之色:“我師尊、師兄、師姐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
“到時候,我求師尊收清風入門。
”
“讓你也踏足仙路。
”
“一段歲月後,咱們兄弟二人并肩斬盡一切敵!
”
此刻,他意氣風發,少年得志。
清風聞言,也不由心生向往。
他的命運···
很苦!
從小被父母遺棄,不知父母是何人。
被一對山村老夫妻收養,卻又遭逢大變,雙雙身亡。
而後隻能以乞讨為生,挨餓受凍、朝不保夕。
之後,遇到石昊之父,雖然在他看來,從那時起,他便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實際上,卻是作為石昊替身,替他吸引‘目光’,随時都有可能遭遇危機。
先前,更是幾乎慘死。
雖然清風極為灑脫,不在乎這些,但他終究也是少年,也會有獨屬于少年的意氣與幻想。
石昊趕到了。
而且,還為他規劃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隻是···
自己真的能辦到嗎?
與石昊小哥哥并肩,斬盡一切敵?
就憑···跛腳的自己嗎?
短暫幻想之後,所剩下的,唯有自卑。
······
石族。
石啟已然歸來。
這段時間,石啟之名大盛,在東北域,堪稱如日中天!
他以第七境修為,強勢橫推諸多強敵,甚至斬殺數位第八境圓滿而毫發無傷,一雙重瞳震古爍今,其瞳術,更是令人叫絕。
更為甚者···
他竟還有至尊骨,孕育至尊術。
二者結合,更是威力絕倫,驚豔天下。
有很多人,甚至已然将其與聖地聖子、第一序列作為比較對象,甚至大多認為,石啟更在聖子之上!
乃是真正的少年至尊,而且,還是‘雙至尊!
’
重瞳已是從無敗績的無敵路。
再加上至尊骨,又該何等強橫?
不過,倒也有許多明智之人看出來,這是石族在為石啟造勢!
但哪怕是他們,也不敢有半點輕視。
因為,石族既然敢将石啟推到台前、為其造勢,便代表,他已‘成’了。
至少,可做到同階無敵!
還不是當前小境界,而是大境界無敵!
否則,石族不會如此為其造勢。
畢竟,一旦被打臉,丢的,可不僅僅是石族之名,還會辱沒從無敗績的重瞳者。
而這···
也進一步說明目前石啟的可怕。
縱是大量老一輩強者,提及石啟之時,也是贊不絕口,更無人膽敢有哪怕半點輕視之心。
隻是···
沒有人知曉,今夜的石族之内,卻是極不平靜。
密室之内。
砰!
嘩啦啦···
“你說什麼?
!
”
一個美婦大怒,揮手掃飛桌面之上一切,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茶杯碎了一地。
“那個小雜種還活着?
!
”
“是。
”
前來彙報之人單膝跪地,神色難看:“老十七死前傳回消息,那孩子還活着,且第二祖地隻是一個替身。
”
“那孩子回來了。
”
“非但活過來了,甚至還踏上一條從未有人見過的修行路,并強勢斬殺他們所有人,無傷!
”
“且···”
“他已修得無敵術麒麟法。
”
“更随手取出九品回春丹救一老仆性命,隻怕是···”
“另有背景。
”
“該死!
”
“該死啊!
”
婦人聽後,神色極為難看,惱怒無比:“竟有此事,豈有此理!
”
“他為何還活着?
”
“為何還要活着?
”
“他該死!
”
“早已該死了!
”
一陣暴怒之後,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漸冷:“你退下吧,此事,莫要與任何人提及。
”
“是,夫人。
”
他松了口氣,才迅速退下。
但這婦人,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她在密室内來回踱步,許久,許久。
“他,必須死!
”
“吾兒是天生至尊,注定要成聖作祖,遠超一切先輩,成為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無敵者。
”
“他的身上,不容許有任何污點。
”
“···”
“哼。
”
她咬牙:“二長老、三長老,速來見我。
”
片刻後。
兩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現。
“小姐。
”
兩人恭敬行禮。
婦人面色森然:“那小雜種,還活着!
”
“查!
”
“給我查,查出他在哪裡,查出他究竟有什麼背景,而後,殺!
”
“将他,連同他的背景一同葬送。
”
“啟兒不容半分污點!
”
“你們可以從麒麟法、從九品回春丹入手,那小雜種會麒麟法,也有這等高品質丹藥,想來,不會太難查出來才是。
”
兩位長老一聽,也是頓感不妙,連忙道:“是,小姐。
”
“我等立刻去辦。
”
“隻是石族這邊···”
“吾兒才是少年至尊!
”婦人低下頭去,看不清其面容:“隻要事情已成定局,石族,又能拿我等如何?
”
“何況,石族,不僅僅隻有大魔神那一脈,甚至,那一脈,又算的了什麼?
”
“放手去做,不要有顧慮!
”
她說的極為決絕。
但卻沒人看到,她的臉,正在不斷抽搐。
她不由回想起那一夜···
石昊父母歸來,得悉石昊慘狀,大鬧石族。
那一戰···
石昊之父石子靈含恨出手,石族之人這才發現,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看的石子靈,其實,遠比他們想象中更為可怕。
不是高估!
而是···遠遠低估了他。
那一夜,多位長老、執事,成為其槍下亡魂。
也是那一夜,自己被其長槍洞穿肩頭,深受重創。
若非自己提前有所準備,讓一位族老替自己開口,将石子靈逼退,隻怕···自己已然死了。
此刻想起此事。
早已恢複的傷口處,都依舊是隐隐作痛啊。
但···
你們以為如此,我便怕了麼?
為了我吾兒,我,可以舍棄一切啊。
她笑了。
笑容之中,滿是癫狂。
······
石族極為強橫。
且,石啟母族也是大有來頭。
在石啟之母的強勢号令之下,不過區區半夜光景,天還未亮,三長老便已将情報送到她手中。
她捧起情報,字字研讀。
同時,三長老沉聲道:“我們首先從麒麟法入手。
”
“不過,對方所用不是完整麒麟法,而是麒麟散手,因此,範圍會稍大一些。
”
“目前已知,有麒麟散手修煉之法的勢力,八域一州之中,足有過百個,其中大部分集中在中州,屬于‘齊家’一脈。
”
“還有十餘家,分散在八域之中。
”
“咱們東北域也有,目前已派人密切監視。
”
“但靠此線索,短時間内還無法确定究竟是哪一方。
”
“不過,加上九品回春丹,便容易了許多。
”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說!
”
婦人放下情報,眉頭微皺。
“西南域,攬月宗。
”
“攬月宗?
”
婦人詫異:“我記得,我兒去過?
”
“是去過。
”
“這個攬月宗說來也是處處透露着古怪。
”
“萬年前,在極短時間内一飛沖天,盛極一時。
”
“但卻又突然‘家道中落’,到近些年,幾乎被滅了道統,可自從現任宗主林凡繼任之後,攬月宗卻再一次‘起飛’。
”
“不足十年,如今的攬月宗,已然能與一流勢力叫闆,甚至若是拼盡全力,一流勢力之中,都有許多不是其對手。
”
“···”
“我不想聽這些。
”
婦人擺手:“說重點!
”
“是。
”
三長老拱手,接着道:“麒麟法,出自攬月宗創教祖師之手,無人知曉其具體來曆,隻知道,麒麟法當初乃是攬月宗鎮教無敵法!
”
“其後,攬月宗出現變故,其附屬勢力西門家與周家叛變,攬月宗損失慘重,麒麟法也易主,落到西門家手中超過萬年。
”
“但前幾年,西門家被人所滅,麒麟法···卻是不知為何,幾經輾轉又落到攬月宗手中,而且是完整麒麟法,麒麟散手自然也包含于其中。
”
“曾不止一次有多人見到攬月宗之人施展麒麟法,且施術者不止一人。
”
“哦?
”
婦人眉頭閃爍:“繼續說下去!
”
“不僅如此,攬月宗宗主林凡親傳大弟子蕭靈兒還是一位丹道宗師!
”
“最新消息是,這位丹道宗師,便是曾經盛極一時的丹塔之主、丹帝傳人!
”
“換言之···”
婦人接過話題:“同時擁有麒麟法,且用九品回春丹救一老仆···”
“十有八九,他的背景,便是這攬月宗?
”
“不是十有八九。
”
“是大概五成概率。
”三長老搖頭。
“五成?
”
婦人眉頭一皺。
這還是五成?
她甚至想來一句:你該不會是想說,要嘛是、要嘛不是吧?
那還真是‘五成’。
“還有一人。
”
“西門家,因丹道大宗師陸鳴而覆滅,按理說,麒麟法要流落出去,也應該是首先到他手中才是。
”
“且身為丹道大宗師,自然也是不缺丹藥。
”
“若那孩子與他有關,也可滿足我們所知條件與線索。
”
“···”
婦人微微沉吟,手指有節奏輕敲桌面,随即道:“仔細聊聊這個陸鳴!
”
“是!
”
“···”
細談之後。
婦人陷入短暫沉默。
“攬月宗。
”
“皓月宗陸鳴。
”
“曾經的仇敵?
幾乎沒有化解可能?
”
“此事,你怎麼看?
”
三長老微微沉吟:“都不太好對付。
”
“且最新消息,玄火丹塔已然易主,丹帝回歸!
”
“之所以能成功,便是攬月宗相助。
”
“換言之,攬月宗還有丹塔相助,且又遠在西南域···”
“若是石族大動幹戈,自然無懼于攬月宗,可石族斷然不會如此,您也隻能動用你這一脈的力量,以及母族,也就是咱們這些人。
”
“僅憑咱們這些人手,要跨域對付一個擁有一位,乃至兩位丹道宗師、大宗師的宗門,隻怕是不夠。
”
“縱然勝了,也是慘勝。
”
“何況,咱們目前還不了解那孩子的父母是否已經知道消息,若知曉,他們也會反抗。
”
“還有目前生死不明的大魔神···”
“至于皓月宗,雖然情況沒那般複雜,但卻極為直觀明了。
”
“老牌頂尖一流宗門,第八境大能數量衆多,且據傳有第九境老不死坐鎮···”
一番分析。
婦人頭大。
顯然,攬月宗也好、皓月宗也罷,都沒那般容易對付。
自己想為兒子‘護道’,徹底抹除‘污點’,也沒那般容易。
硬拼劃不來。
何況,還無法确定究竟是與皓月宗有關,還是與攬月宗有關。
若是費心費力、付出巨大代價将攬月宗嘎了,才發現人家是皓月宗的人···那不成笑話了麼?
還虧到姥姥家。
但那個小雜種卻又不能不管。
自己該如何是好?
又能否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将他們盡皆解決?
等等!
突然。
婦人靈機一動。
“有了!
”
“他們有仇!
”
“且剛好,咱們的懷疑對象就是他們。
”
“既如此,我等何必大動幹戈?
”
“他們有仇,皓月宗定然不願意看着攬月宗如此迅猛崛起,之所以未曾開戰,或許隻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
“但,我們隻需挑起他們之間的戰事,讓他們開戰···”
“以他們的仇恨,一旦開戰,便無法停歇了。
”
“必然會不死不休,打到一方滅門為止!
”
她越想越是興奮。
“而以目前攬月宗的實力,想來,就是皓月宗也要頭疼,縱然勝了,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小。
”
“如此一來···”
“若那小雜種拜入的是攬月宗,我等自然無需再動手。
”
“而若是他拜入的,乃是皓月宗,皓月宗一番大戰之後,也是損失不小,我等再動手,亦或是想其他法子,都會輕松許多。
”
“妙啊!
”
“三長老。
”
“你且附耳過來!
”
婦人興奮低語:“我有一計。
”
三長老聽後,頓呼精妙。
“妙計!
”
“當真是妙計啊!
”
“小姐大才。
”
“既是妙計,還不速速去辦?
”
婦人大笑。
“是,小姐。
”
三長老連忙快步離去,隻是,走出密室之後,他卻再也控制不住,渾身都長滿了雞皮疙瘩。
“最毒婦人心。
”
“當真是···”
他感到後怕與慶幸,還好這‘毒婦’是自己人,否則,那可就要遭老罪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