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婧的母親名叫苗香芹。
苗香芹在體制内工作,盡管年過五旬,但保養得不錯。
乍一看還以為她四十歲出頭,臉型與柴婧有點相似。
新
因為是雙眼皮的緣故,眼角的魚尾紋略有些明顯,不過她年輕時絕對是一個大美人。
「阿姨,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
趙原笑着與苗香芹說道。
苗香芹挺幹脆,将腿管拉到膝蓋位置,
趙原蹲下身體,用手指輕輕地按壓。
苗香芹一開始覺得趙原觸碰的地方麻麻癢癢。
突然一陣酸痛傳來,疼得倒抽涼氣。
趙原與柴婧問道:「家裡有沒有活血化瘀的藥膏,比如馬油或者青草膏。
」
柴婧道:「有青草膏。
我這就去拿。
」
過了一會兒,柴婧将青草膏遞給趙原。
趙原摳出少許擠在手心,然後對着膝蓋位置開始按摩。
對軍醫而言,按摩是必備技能,通過按摩可以緩解戰士的疲勞,同時對一些跌打損傷有不錯的效果。
苗香芹隻覺得膝蓋位置傳來很奇怪的滋味。
明明很疼,但趙原每次擠壓過後,又有些暢快。
持續七八分鐘,趙原停下動作,與苗香芹說道:「剛給你做了按摩治療,一兩個月之内,應該不會有明顯的症狀。
」
苗香芹微微吃驚,「你的意思是,以後還會複發?
」
趙原無奈點頭,「想要根治你的腿傷,還得做手術才行。
」
苗香芹臉上犯難,「怎麼還要做手術啊?
平時也不疼,也就是下雨陰天會有些酸脹。
」
趙原耐心解釋,「你的情況屬于傷口内瘢痕組織過多,與平時的過度疲勞、着涼等有一定的關系。
膝蓋看似是好了,但内部受傷會形成瘢痕疙瘩,類似于人的皮膚被割了個口子會留下傷痕一樣,區别在于一個看得見,一個看不見。
瘢痕疙瘩受到刺激就會出現疼痛,想要徹底治療,那就得手術治療。
」
苗香芹吃驚道:「竟然要開刀?
我最怕疼了。
」
趙原耐心解釋,「手術并不複雜,瘢痕疙瘩切除,重新縫合傷口,幾十分鐘的小手術。
」
苗香芹實在難以接受手術,尤其是在開過刀的地方,搖頭苦笑,「有沒有保守一點的治療辦法。
」
趙原笑道:「那就隻能通過一些辦法緩解症狀。
陰雨天可以按摩患處,用溫熱的毛巾覆蓋舊傷位置,注意少吃辛辣食物。
」
聽到要做手術,大部分人都會畏懼不前。
苗香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退而求其次。
趙原又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離開。
柴婧将趙原送至樓下。
苗香芹走至廚房,清洗餐具。
柴婧回來之後,懷裡抱着毛絨大熊,眼睛盯着手機,似乎有心事。
返回客廳,苗香芹拿着紙巾擦手,「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
柴婧看了一眼老媽,貝齒咬着紅唇,輕聲道:「我準備做手術了。
」
苗香芹微微一怔,坐在柴婧的身邊,拍着她的手背,「媽對不起你。
如果當年早點找到你,你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我支持你的決定,如今醫學技術這麼發達,相信那些傷,是能通過手術處理的。
我明天就去打聽下,咱們找最好的醫生。
」
柴婧攔住母親,「我想好了。
讓趙原來給我做手術。
」
苗香芹驚訝地望着柴婧,「你傻了嗎?
他又不是皮膚科的醫生。
」
柴婧堅定地說道,「我做好決定了!
我相信他的實力。
」
苗香芹無奈搖頭,「你真是瘋
的不輕。
」
苗香芹知道女兒的性格,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
不過,苗香芹看得出女兒似乎走出陰影。
自從腿上有傷,柴婧一直将自己關在封閉的世界,甚至作為母親,都沒看過她腳上的傷勢如何。
無論天氣多麼炎熱,柴婧永遠都會選擇穿長褲,襪子,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苗香芹也一直勸柴婧,打開心結,接受治療。
但總被柴婧以各種方式拒絕。
不管誰來治,至少柴婧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如今趙醫生說服了她。
趙醫生在女兒心中的份量很重很重……
結束虎康醫療收購案。
溫雲恢複往日平靜、枯燥的生活。
她奇怪自己的心态變化。
以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她肯定會直接拒絕。
此次費心費力地幫趙原,還是因為許鸢的緣故吧。
看在許鸢的份上,溫雲才會東奔西走,甚至動用了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一些資源。
比如調查一些關鍵人物的行蹤、經濟情況,她不是大律師,人脈關系廣泛,很多資源都是靠着嘴甜或者殷勤換來的,而且這些資源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沒有下一次了。
溫雲并不後悔。
看到那些壞人品嘗到苦果,甚至一部分人被繩之以法,她打心底感到高興。
盡管知道作為一個律師,對是非的觀念要淡化,但此事還激起了溫雲内心深處懲惡揚善的正義感。
如同往常一樣,溫雲第一個來到律所。
盡管律所上個月來了兩個助理律師,但溫雲還是堅持将律所的雜活攬在自己的身上。
她知道職場的定律。
沒有權勢,沒有背景,那就隻能通過更多的付出,來彌補先天的差距。
兩個新來的助理律師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律所雖然實力一般,但挑選新員工時十分苛刻,不僅要求學曆,而且還要對他的家庭背景有要求。
盡管新人的社會經曆一片空白,但有了家庭這層關系,會給律所帶來一定的客戶。
鞏洋洋目前是溫雲最大的競争對手,父親是一個縣成的商會會長。
她利用這層關系幫助律所上個月簽下五個單子,業績瞬間超過了溫雲。
溫雲盡管不服氣,但無可奈何。
遇到這種情況,她隻能告訴自己。
家裡的資源早晚會耗盡,唯有自己努力沉澱積累的客戶,才會更加持久。
「雲姐,給我倒一杯咖啡呗。
我特别喜歡你泡的咖啡,難怪他們都說,你如果去經營一家咖啡店,生意絕對好到爆。
」鞏洋洋沖着溫雲笑嘻嘻地恭維。
溫雲内心将鞏洋洋全家詛咒個遍。
她為了滿足上司的口味,琢磨了一個月才将咖啡泡得這麼好,鞏洋洋卻當笑話一樣說出來,簡直是奇恥大辱。
溫雲耐着性子,給鞏洋洋泡了一杯咖啡。
鞏洋洋喝了一口,沖着不遠處一名同事遞了個眼色。
那同事朝鞏洋洋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顯然,鞏洋洋不是真心愛喝溫雲的咖啡,而是享受捉弄溫雲的過程。
「溫雲,你進來一下!
」
上司名叫甄佳,是這家律所的合夥人。
她的脾氣很糟糕,經常更換助理,溫雲是在她手下時間最長的助理。
溫雲瞧出甄佳的語氣不大好,連忙走進辦公室。
甄佳将一份文件朝溫雲丢了過去,「這份絕密文件涉及客戶的隐私。
除了我之外,隻有你
知道,為什麼客戶的競争對手會知曉?
」
溫雲被文件擊中,雖然不疼,但很是屈辱:「我不知道啊!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洩露。
」
甄佳表情複雜地說道,「這件事你必須要查出來是誰幹的。
我給你一天時間,否則,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
溫雲強忍淚水,委屈地說道,「知道了!
」
目送溫雲離開,甄佳暗歎了口氣。
溫雲跟了自己一年,她對溫雲很了解,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但,出了問題,必須要有人承擔。
何況客戶還指名道姓,聲稱就是溫雲失職。
客戶與助理有矛盾……
甄佳肯定會選擇站在客戶的角度處理問題。
溫雲遇到了危機。
她可能要失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