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衍城,因為他太過年輕,組裡有些護衛對他做組長不太服氣。
認為他沾了跟東家是一個村的光,才會升到這個位置的。
也有護衛,打著“切磋”的旗號,向他請教,實則是想弄他難堪。
憑著顧爺爺教給他的功夫,和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他倒是沒輸過,可他知道,自己勝得也頗為艱難。
以他的身手,到了京城,未必能夠保住組長的位置。
他倒不是留戀那個位置和待遇,隻不過不想讓小葉子失望,不想丟青山村的臉。
他決定,厚著臉皮留在京城,苦練一冬天本領!
他要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奪得自己想要的位置。
另外,顧麗兒也是他下定此決心的原因之一。
家裡沒有征求他的同意,就定下了這門親事。
一開始,他心裡是有些抵觸的。
青春方艾的少年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朦朧的影子。
隻不過,這個影子卻離他越來越遠……
雖然已經認清了事實,他卻沒做好接受另一個人的準備。
想要拒絕,卻又怕傷了一個可愛少女的心。
好幾次,他都想找顧麗兒,說明自己的意思,可看到那個忙忙碌碌、雷厲風行的小姑娘,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麽一來,他在不自覺間,對顧麗兒的關注多了許多。
那個比他還小上一歲的少女,在藥廠的主人離開後,自覺地擔負起管理藥廠的責任和使命來。
他京城聽她說的一句話是:“葉兒不在,我要幫她盯著藥廠,絕對不能出一點事情。
”
這兩個月其間,她不但把自己負責的丸藥車間,管理得井井有條,還幫助其他的車間排憂解難。
葉離主管的性子比較冷,員工們有事不敢輕易勞煩她,開朗熱情的顧麗兒,便成了她們的主心骨。
看著那個越來越忙碌,精神卻越來越好的小姑娘,從她身上,他看到了顧夜口中女子應該具備的“自強、自立、自尊”。
她好像一個發光體,越來越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的心中,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好像不那麽抗拒這門親事了。
不過,讓他頗為苦惱的是,人家小姑娘好像對他們的親事不怎麽上心,一門心思忙事業。
在廠裡見到他時,也沒有未婚妻見到訂婚對象的羞澀。
難道……不光他一個人對這門親事不滿?
李浩心中有了危機感。
還有一點,顧麗兒的能力在那兒,來到京城的藥廠後,肯定是處於管理階層的。
而他的身手,在衍城勉強能鎮住下面的護衛,要是到了京城,那就不夠看了。
顧氏製藥的名聲在那,不用想也知道,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身手不錯的人,願意加入!
要是到時候他隻是個小小的護衛,而他的未婚妻卻是領導階層,那他還有什麽面子?
他可不想在別人眼中,成了吃軟飯的那個!
所以,有了提升自己武功的機會,他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手!
或許是心中有些別扭吧,他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顧麗兒,隻托葉離給自己的家人捎個口信,說他留在京城不回去過年了。
顧麗兒沒想到李浩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沉默了片刻,道:“有茗弟在,他應該不會受什麽委屈的。
既然這樣,咱們也不必等他了,出發吧!
”
回去的路上,張小梅覺察到顧麗兒情緒不太高,便安慰道:“李浩又不是孩子了,他做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再說了,明年開春,咱們不是又能回來了嗎?
到時候你就又能見到他了……”
顧麗兒捏了她胳膊一下,強笑道:“說什麽呢,誰不舍得他了?
我隻是覺得……李浩對我們倆的親事,或許不太滿意。
”
“你怎麽知道的?
他是這麽告訴你的?
”張小梅睜大了眼睛,帶著幾分憤怒地道。
顧麗兒搖了搖頭,道:“他倒是沒這麽表示過,但……用葉兒妹妹口中常出現的一個詞——‘女性的直覺’,它告訴我,李浩並不喜歡我!
”
“我的直覺,倒沒感覺到。
是不是你多心了?
我倒是注意到他,有好幾次都躲在一旁,偷偷地看你呢!
”張小梅放松了身體,靠在一個靠枕上,捏了一枚杏脯,吃得津津有味。
“偷偷看我?
你看錯了吧?
”顧麗兒學著她的樣子,舒服地靠著,低頭剝了堅果,往口中送。
顧夜送了她們好多零嘴兒和點心,讓她們回去的路上吃,據說都是知味居的口味。
嗯,味道的確不錯。
“我眼神好著呢,怎麽會看錯?
”張小梅接著道,“你們倆一個村出來的,青梅竹馬,彼此熟悉,又一同在藥廠工作。
藥廠裡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你們呢。
你呀,就別胡思亂想了!
”
“不想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
再說了,我現在哪有心思考慮這些?
新藥廠比咱們衍城的那個,至少大十倍。
到時候,管理起來難度也大了不少。
回去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拖小葉兒的後腿。
”顧麗兒瞬間把私人問題拋之腦後,她越來越有往女強人發展的趨勢了。
張小梅雖然重視這份工作,內心還是比較傳統的,她認為女孩子最終的歸宿,還是嫁人生子。
看著沒心沒肺的顧麗兒,她搖搖頭,歎了口氣——可真夠讓人操心的。
送走了顧麗兒三人,顧夜化身成小粘人精,整天跟在淩絕塵身後哼哼唧唧,一刻也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晚上的時候,淩絕塵悄悄潛入她的閨房,她連睡覺,都像八爪魚似的纏著他,有時候乾脆趴在他的身上睡。
小姑娘已經開始發育,小身子軟軟的,透出少女獨有的芳香,又帶著淡淡的誘人果香,讓人垂涎……每一夜,對於淩絕塵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心愛的小姑娘就在懷中,卻不能做什麽,就是聖人也經受不住這種考驗啊!
經不住也得經受,忍不住也得忍。
小姑娘在這方面還沒開竅,隻停留在親親抱抱撩一撩的水準。
哪怕前世,她活到進三十歲,天生在情感方面少根筋的她,在男女關系上依然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
他才總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試探著前行,生怕步伐邁得太快,嚇得那小姑娘縮回自己的蝸牛殼中去。
唉,淩絕塵覺得自己都快忍成忍者神龜了,擔心自己會不會忍出毛病來,耽誤將來的人生“幸福”。
他心中很清楚小姑娘黏著他的緣由。
進入臘月了,距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小姑娘這是舍不得他呢!
褚家的眾人,看到顧夜這樣心就像泡在百年陳醋中,酸得不得了。
褚爺爺:唉!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得提醒自家傻兒子,著手給孫女準備嫁妝了。
鎮國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傻閨女啊,你能不能出息點兒……不對,這不能怪他閨女,怪就怪那臭小子長了一副勾人的臉,還會討巧賣乖,成天在女兒面前刷存在感。
他的寶貝女兒,不諳世事,單純可愛,才會把一顆心錯付。
君氏翻著自己的嫁妝單子,盤算著年後派人去一趟炎國盛京,在那附近給閨女多置辦些莊子、田產、鋪子、宅子等產業。
心中想著:閨女是遠嫁,又是高嫁,嫁妝上絕對不能虧待了她!
這些產業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置辦來的,不過三五年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顧夜的眾位哥哥怒瞪寧王:剛尋回的妹妹,還沒焐熱乎呢,就要被大野狼給叼走了。
最可氣的,集他們六人之力,都未必是這匹大野狼的對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勾得妹妹一顆心都撲在他的身上。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臘月中旬,顧夜經過近二十天的休養,不但傷口早已痊愈,就連損失的元氣,也被補了回來。
每天被賞心悅目的花美男,伺候著湯湯水水。
即便她不喜歡的補品,也吃下了不少。
隻顧著欣賞美男了,嘴裡吃的什麽,都沒覺察出味兒來。
唉,美色誤人!
“塵哥哥,你不回炎國了嗎?
”顧夜是很想讓塵哥哥留下來陪他的。
可是,她又不忍心,讓遠在盛京的淩家爺爺,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節,心情很是糾結。
淩絕塵剛剛投喂了小丫頭吃了一碗血燕。
小姑娘最討厭吃燕窩,說它口感黏黏答答的,而且摻和了燕子的口水,想想都惡心。
每次都得他用上美男計,把小姑娘迷得暈暈乎乎,才能將燕窩喂下去。
聞言,他幫小姑娘擦了擦嘴角,遞給她一碗檸檬水漱漱口,才開口道:“再陪你幾日。
”
“可是,再耽擱幾日的話,就趕不及在除夕前回到盛京了呢!
”顧夜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就是快馬加鞭的話,也要半個多月才能從樊京抵達盛京呢。
淩絕塵用腳尖,輕輕挑了一下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小黑貓,笑著道:“不是有它在嗎?
”
弑天睡得正香,夢裡正大口大口吃著香糯可口的紅燒肉,而且是足夠它吃飽的分量。
誰知道,被人一腳給打斷了。
它被踢得在地毯上滾了一圈,炸毛地站起來,兇狠地瞪著金色的眼睛,尋找這罪魁禍首。